在她眼中,他简直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游手好闲,嗯,这句成语用得不错吧。
“你一个人在笑什么?”田可慈注意到他的苦笑,很戒备地问。
那双美丽的杏眸闪闪发光,虽然没有甜美笑意,但秀致典雅脸蛋上那润红的菱唇,很有个性的直挺鼻梁,白得如瓷器一般的光致肌肤……牛世平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片刻,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老板娘,妳有没有擦口红?”牛世平随便找个话题瞎扯,免得自己一直盯着她看,引起她的疑心。
“没有。为什么这样问?”田可慈不懂他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有点疑惑地偏头反问。
“看起来有嘛。”牛世平忍不住又伸手,这次他的指尖触到了柔软如花瓣的红唇,自然红润的唇瓣触感那样迷人,他放任手指游移……虽然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会很惨,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
“啪!”
丙然,恶狠狠热辣辣的巴掌烙在他手背,田可慈气得差点拿旁边柜台上的钉书机丢过去。“你干什么!今天吃错药?再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牛世平哈哈大笑。很满意地看着那张典雅脸蛋上,原来有的一丝落寞已经消失无踪,此刻,又恢复到那活色生香、生气蓬勃的模样--虽然,杏眼圆睁,好象想放飞箭射死他似的。牛世平却不在意。
他不想看到田可慈闷闷的模样。这段时间以来,他常常抓到她发呆或低落的表情。虽然都是一闪而过,但是,却足以令人心头一紧。
她……真的还那么在意沈至康吗?
她对学长,难道还有特殊的感觉吗?
那个沈至康也够狠的,每次来,都跟那位娴静大方的苏佩佳联袂出现。瞎子都感觉得出来,沈至康对苏佩佳的兴趣远远大过对田可慈的,每次来金爽,总看他们坐在角落,两人亲密交谈着,旁若无人。
田可慈就有些尴尬,去招呼也不是,不招呼又会被苏佩佳似笑非笑地调侃。所以到后来,只要他们又出现,就索性推黎桦过去招待,茶资折半,算是对老朋友的一点心意。而她自己,总是躲在厨房里,装作在忙的样子。
牛世平当然知道。他全都看在眼里。
“妳到底在打什么?记帐吗?”周末的下午,因为天气不好的关系,茶艺馆里没有客人,牛世平很无聊,隔没几分钟就要去招惹低头打着字的田可慈,把人家气得俏脸生晕,怒瞪他好几眼。
“你能不能不要吵我?自己安安静静在旁边喝茶,不可以吗?”
“我想知道妳在写什么嘛。”牛世平绕到她身后,探头要看。
“你中文不好,看不懂啦,不要吵!”田可慈把笔记型计算机移开,作势要关上屏幕。开玩笑,她写的这些缠绵悱恻言情故事,她怎么可能让牛世平看--虽然他也不见得看得懂。
“中文不好就要学啊,妳教我嘛,妳不是中文系毕业的?最适合了。”牛世平从她身后倾身,双手越过她纤秀双肩往前伸,要去掀笔记型计算机的屏幕。“让我看一下,说不定我的中文进步了很多,妳会吓一跳喔!”
温热结实的男性胸膛紧贴玉背,强健双臂又把她困在其中,一股清爽的男人味顿时围绕住她,田可慈只觉得耳根开始发烫。
他最近老是这样,常常漫不经心地接近她,肢体动作大方而亲昵,而最讨厌的是,她发现自己会紧张!开始有了奇怪的、诡异的自觉!
“你……”
“我怎么样?”牛世平略略压低的嗓音响在她耳际,温热的气息烘得她耳朵都烧红了,热气一直沿着脸畔烧上来,她咬住下唇,死瞪着面前,牛世平的大手很自在地覆住她的手……
心跳开始加速,他的唇就在她耳际,只要她一转头,或是他再低下来一点点,就会触上她的颊……
“你真的……要看?”田可慈要非常用力,才能抑遏住自己想发抖的反应。
“嗯,我很想看。”低沉嗓音居然该死的性感。
“好,那……”田可慈左手微微用力,从大掌中挣月兑,反手扣住他的腕,拉到键盘上。“你……自己点鼠标。”
不疑有它的牛世平轻笑着,欣然从命,把手搁在键盘上……
而田可慈下一个动作,就是迅速抄起钉书机,然后重重砸在他的手背!
“赫!”牛世平吃痛,反射性地抽手,田可慈便趁势用手肘撞他一拐子,灵活地从他温柔到邪恶的胸膛前逃月兑。
“老板娘,妳好狠的心,难道不怕敲断我的手吗?”牛世平大声抗议起来,俊脸都皱成一团。
“我只怕会敲坏我的键盘。”田可慈俏脸生晕,一双杏眼闪烁愤怒和慌乱,冷瞪着牛世平。
红粉绯绯的脸蛋上表情生动,她整个人好象散发出一股凛凛的光芒。让牛世平无法移开视线。
好象从第一次见她,就是这样了,永远记得她在杨总编面前,慷慨激昂地痛骂自己时的模样。
牛世平还真没遇过哪个女人,连生气时都可以这么美,美到让他老想效法无赖男子,拼着让她骂两句甚至揍两拳的风险,也忍不住招惹她。
可惜,佳人似火,却不解风情。
牛世平抚着手背,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了,我才看到一句话,就被妳敲了这么重的一下,我们算扯平了吧?”牛世平说,想要把那气鼓鼓瞪着他的人儿重新骗回来身前。“妳回来打字,我不看了,也不吵妳,我保证。”
“你的保证没有用!你过去旁边坐,不要站在我身旁!”
“可是……”
两人正在讨价还价时,居然……有客人冒着雨上门了!
“好大的雨,下了一整天,真是……咦?佩佳还没有来?”沈至康出现了。他虽然撑伞,不过肩头还是淋湿了。他进了茶艺馆,一面收伞,一面诧异地问。“她跟我约在这里,还没到吗?”
“我不知道。学长先坐吧,我帮你拿条毛巾。”田可慈又瞪了牛世平一眼,转身进厨房去了。
牛世平熟练地抄起点单,过去招呼这不速之客。
沈至康对于这位所谓的黄金单身汉也算有点认识。只是,像这样豪门出身的世家子弟,怎么会常常在一家小茶艺馆出现,据说还很平易近人,这倒是沈至康比较无法想象的。
“先喝点热姜茶,毛巾在这边。”田可慈很快出来,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姜茶放在桌上,还把毛巾交给沈至康。
牛世平只是挑了挑眉,目光从桌上的茶杯移到她脸上。
简单一瞥,田可慈马上知道牛世平的意思。她低声凶他:“你不是不喜欢姜的味道?哪次煮姜茶你喝了?看什么看?”
“我又没说什么。”牛世平很无辜地反驳,留下点单,跟着田可慈走开。
目送两人边拌嘴边走向厨房,沈至康有些楞住。他握着毛巾,怔怔地望着那窈窕纤细的背影。
田可慈变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他眼中大部份时候被苏佩佳以及其它名媛淑女们占得满满的,不过,他也感觉到,田可慈已经不一样了。
五官还是一样古典细致中带着英气,可是月兑去以前的青涩稚气,她现在是个不折下扣的成熟女子,而且,还是个气质特殊、很漂亮的女子。
他偶尔会想起,以前,那双杏形美眸望着自己时闪耀的光芒。纯真热烈,带着敬仰与佩服,没有男人能抗拒那样的眼神。
虽然后来,他被更有女人味、更美丽的苏佩佳给吸引,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忘情,不过,在看到田可慈的时候,那种曾经被爱慕的虚荣感,总是让他惆怅地想起以前那美好的年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