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其远揉揉眉心,”是可以,不过,我记得明明有人答应过我……”
妙妙咬着红润樱唇,矛盾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屈服了。
然后当她真的搬过来之后,才发现,她根本被骗了。
空房间还是空着,他不让她住客房;他也不回阳明山,而陈嫂、老丁叔叔、老陈叔叔等人,好像早就知道她有一天会出现一样,看见她,完全没有惊讶的神情。
妙妙这才知道,连其远所谓的情报网是什么,他为何能掌握自己的行踪。陈嫂一遍遍的关心与探访,不只是老爹的请托而已。
“我还在想,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回来呢!”熟悉的厨房里,陈嫂一面忙着煮消夜,一面对捧着热饮,嘟着小嘴的妙妙说:”连先生等你等好久喽!”
“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妙妙不甘愿地抱怨。
“你老爹呀!”陈嫂调整好炉火,抽条毛巾边擦手边走过来餐桌一刖,”凶成那个样子,把你护得紧紧的。你不知道,老爹当初恶狠狠的警告过他,不准再来打扰你呀。我们哪敢多什么嘴?”
妙妙想起要下山之前,那一整天,老爹都阴阳怪气,闷着头不肯跟她说话。晚餐桌上,两人静静相对,老爹低头吃饭,模模糊糊地咕哝:”真的是你……去找他的?不是他来招惹你?”
妙妙捧着碗筷就是一愣。
仔细回想,连其远做过的事情果然都有深意。从拿到名片之后的乌龙电话,到早餐约会,没有一次是他主动出面。他只是布好局,让她踏进去而已。
原来如此。
“是的。”妙妙坦白的眼眸,直视一脸阴霾的老爹。
“你……就那么喜欢他?”老爹闷着嗓子问。
妙妙毫无办法克制唇角勾出的笑意。粉脸微赧,细细应了:”嗯。”
这个孩子从来不会骗他,老爹只看她一眼,就清楚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依依膝下,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了。面前的妙妙,是个被爱情滋润着的小女人。
猛然放下吃到一半的碗筷,老爹掉头就上楼,连她收拾好随身行李,被依约上山来的连其远接走之际,都没有下来。
不过,在大树下回身,妙妙还是看见,二楼窗边,那魁梧而落寞的身影。
无论过了多久,妙妙只要一想起那一幕,就马上觉得胸口塞满闷痛的感觉。
“唉!”红润的小嘴幽幽叹了一口气?
“小孩子别叹气。会折福!”陈嫂拍了她一下,爽朗直率地说:”你别担心老爹了,他只是闹情绪而已,宝贝女儿被人抢走了,哪个做爸爸的会高兴?我看你们赶快结婚生个胖女圭女圭,让他升格做外公——舅公,随便都好啦!你看他还气不气!”
妙妙愈听愈害躁,小脸被说得通红,简直快冒烟了。正在尴尬之际,偏偏连其远正好日来,绕路到厨房看”眼,果然就看到每天晚上都跑来厨房跟陈嫂等人闲聊串门子的妙妙0“今天吃什么消夜?真香。”连其远跟满脸笑容的陈嫂┐招呼,顺口问:”在聊什么?好愉快的样子。”
“我在跟妙妙说……”
“没事!”妙妙马上跳起来,红着脸打断:”什么都没有,就是闲聊而已!我们走了!走了!”说着,妙妙死命推着有些├惑的连其远往外走,陈嫂还不放过她,在她身后直着嗓子喊:”加油啊你们!”
“加什么油?”出了厨房的侧门,连其远很有兴趣地问。
“什么都没有!拜托你别问了!”妙妙哀求。
连其远笑着伸长铁臂,圈住她纤秀的肩,凑过去吻了一下烧得烫烫的粉腮。
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可以看到他可爱甜美的妙妙……顿时觉得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了抚慰。
妙妙闪躲一下,有些忐忑地偷眼看了看落在一步之后,依然面无表情的德叔。她就是怕德叔,尤其像现在,跟德叔见面的机会大增,却怎样都觉得那双锐利的鹰眼毫不留情地在打量批判她。
到了楼上,德叔安静地进了自己房间。他一直没有跟妙妙多讲话,就算住在一个屋檐下,见面也只是一瞥,总是留给一对情人独处的空间。
“德叔……会不会跟你爸爸他们……说什么?”夜阑人静,妙妙埋在那精壮的胸膛,语带担心地低低嘟哝着。
连其远吻了吻她的发心,只是微笑。
怎么可能没说。妙妙都被他带回家住了。他相信自己父母绝对已经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只是至今还没有动静,他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他自有打算,不过,不用让怀中单纯人儿知道太多。连其远凝视那张神色忧虑的小睑,红扑扑的粉颊,水汪汪的眼睛,以及诱人的柔软红唇……他不是个重欲的人,但心上人在抱,总是轻易就让他情生意动。捧起娇颜,他深深吻住甜蜜小嘴。
“别担心,没事的。”渐渐不规律的呼息间,低沉嗓音保证着。
“可是……”
翻身压上年轻光滑却挣扎着的美丽娇躯,他以行动来安抚她忐忑的心。
“为什么又……”娇娇的嗓音抗议着,不断被热吻打断:”你……上班……很累的,不是吗……就好好……休息,睡一觉嘛……”
“不,我一点也不累。”
初春之际,妙妙有如被和煦春阳温柔照拂,眉眼间都是幸福甜蜜的飞扬神采。虽然工作依然忙碌,却看她像只小粉蝶般,翩翩来去,让周遭同事都无法错认,这是一个正在恋爱中的小女人。
傍晚,接近下班时分,答应帮忙而必须加班的妙妙,正和同事讨论着公事,一面顺口与先行离去的其他同事道别时,抬头望见门口处大步往这边走来的男子,她整个人愣住了。
脸色难看的孙名辉,扭曲着脸,怒气腾腾地来到妙妙桌前。同事见状,很伶俐地找个藉口离开桌前,留下粗重喘息着,横眉竖目,似乎快要爆发的孙名辉。
相识多年,妙妙不曾看过学长有这样的面貌。她惊讶地直瞪着他。
“我以为是我做错什么,”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原来,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钱,你认识了弘华的小开,马上就……就黏上去,对不对?!”
“我……”妙妙小嘴微启,她被孙名辉语气中的恨意给吓得口吃:”不是、不是这样的,学长……”
“不要叫我学长!我没有你这种学妹!”孙名辉愤怒地把一个纸袋摔在桌上,把茶杯和钉书机等杂物都震得滚落地面,”我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么久!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拜金的女人!为了钱,你头也不回就抛弃我?!”
“学长,我不是……我一直没有意思跟你在一起啊!这跟连大哥,并没有关系的……”“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孙名辉怒声打断她徒劳无功的解释。”你都跟他同居了!你敢否认吗?!”
此话一出,同居二字人人都清楚听见,震得办公室就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妙妙只觉得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个热辣辣的耳光,脑中一片空白。
这就是呵护了她好几年的学长吗?她从来不曾利用过他的殷勤,也不断含蓄表达自己和他只是单纯学妹与学长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像是自己负了他似的,还闹成这样尴尬的场面。
彼不得他消息来源是什么了,妙妙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刺痛不断淹上来。眼眶发烫,她用力咬住下唇。不能在这里掉眼泪,她不断告诉自己。
孙名辉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里还在的人都不敢吭声,也没人敢过来跟妙妙讲话,留下她难堪地坐在办公椅上,模糊中,看见面前纸袋中被摔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