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酒要换一壶,这酒被下药了。”慕小小的话立刻引起高度的注意力,客栈内所有眼神全投射过来,那位胖妇人更是神色紧张地退后一步,下小心撞到桌椅发出巨响。
“神医,你太引人注目了,他们的目的是我们,你打草惊蛇了。”他本想以静制动,如果他们不采取行动的话,他也不想惹麻烦,现在女神医的一句话,恐伯是避不掉一场打斗了。
“哎呀?”慕小小无可置信地扫视四周,不知打哪冒出彪形大汉,个个手上握着武器,仔细一瞧,有几个身形和那批抢劫的人相似,原来这是家“黑店”呀!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又见严希坐在椅上不为所动,想必早已料到。
“大家不用怕,他们已经中了我们的迷药,一会儿便会不省人事了。”中年留着胡须的男子大声喝道,由于下午的失利,早已被严希精湛的武功吓到。
“就凭这点东西?哼!”严希冷哼一声,完全不当一回事。比起他身上所中的毒,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东西,在他体内起不了任何作用。
“大家一起上。”
见一群人提着刀剑拥向他们,严希纵身飞起,一个回旋空翻落在敌人身后,他是决计不会让神医受任何一丝伤害的。
慕小小深知严希武功高强,反正现在也没机会给她叫救命,不如好好地吃顿饭,等会儿要早些休息,因为她头在痛,而且眼皮也渐渐开始重了。
严希地火剑一出,身形如闪电疾驰,剑随身动,一剑剑剌得几十人顿时如锅上蚂蚁,毫无目标四处火窜,此乃地剑诀之“不留余地”,令得盗贼们的脸色是又怕父惊。
突然间,严希的表情显得痛苦,紧咬着下唇,额头开始盗汗,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神变得涣散,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十分痛苦的模样。
“药效开始发作了。”盗贼们几乎想欢呼,总算有机会可以打败他,如果近得了他身的话。
“今天……几号?”严希强忍着巨大痛楚,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十五!”慕小小也发现他的不对劲。千,这绝不是迷药,反倒像是中了毒,她不记得最近有吃到什么怪东西呀……
十五,他竞忘了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便是他毒发之日,该死!一心只想着救师父而赶路,却忘了留意自己毒发的日子。
几乎是站不稳,痛的感觉贯穿他全身,除了痛还是痛。这么熟悉的痛楚每个月总要受一次,总是痛到不能控制自己。而他长年忍受这种折磨,只为一件事,就是报血海深仇。
慕小小奔过去为他诊脉,却被他体内脉象所惊,四处乱窜的气流似乎想找到出口。他将她拉置身后。
“神医,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趁着我和他们打斗之时,你快点逃,逃得愈远愈好。”
严希想再出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于,身子倒了下去,痛苦不堪的神情,几乎呈现半昏迷的状态。
盗贼们一致误以为药效发作,他们从来就没有想伤害他们的念头,只想“打劫”而已,趁这千载难逢的奸机会向前要擒住他们。慕小小从腰际翻出一只小陶瓶,瓶里流出绿色液体,同时散发浓郁沁心的香味。
她的大侠在关键时刻就这样倒下,看来她只好自救了。
“不要过来,否则我我我……就不客气了。”
她这结结巴巴的威胁,反倒像虚张声势,引得大夥一齐攻之。
“哇!还真的来!”慕小小一个漂亮跃起翻身,落在不远处的桌上,躲过正面而来的迎击,接着旁边也有人朝她袭来。“啊!还来!”
“哇!哇!哇!”她左闪右躲,边逃边嚷嚷。她最讨厌这些刀呀剑的玩意儿,没听古人说过——刀剑不长眼吗?老是拿着这些东西杀来砍去那多危险。
说也奇怪,那浓烈的香味,渐渐使这些盗贼们感到无力,而凡是被她的手碰到之人,即刻出现红肿疼痛的症状,个个是叫苦连天,比起她的轻呼,他们的“哇哇”声叫得可凄惨,没多久,铿铿锵锵刀剑掉满地。
传说中,江湖如此险恶,她一个单身姑娘家总要学点防身术嘛!这是师父的告戒,因此坚持她至少学会打养生拳法。只是——心痛呀,手上这绿色粘液,可是她花了三年研究制成的“啼湖香”,这种啼湖鸟好难捉的,就这么转瞬之间,三年的心血全泡汤了,怎不教她心痛啊!
为自己的心血哀悼一下,慕小小跋忙去瞧瞧处于痛苦中的严希。他全身发热,汗如雨下。
勉强张开眼,见她背后刀光一闪,想也不想的,他竞用他的手为她挡去身后突袭的一刀,立时血流不止。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她看呆了。他以为他是金刚不坏之身吗?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救她?!
“喂!吧嘛为我挡那一刀?”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欠人家人情。
“神医不能受伤……否则怎么救人!”说完便昏了过去。
怒目圆瞪的慕小小简直气坏了,犯下伤人的人也傻了,他只想给他一点教训,并没有真的想杀死他。
“呜……我杀人了……”丢下刀的贼人反而大惊失色。
“瞧你们做的好事,我慕小小和你们近日无兔,远日无仇,为啥寻我们秽气?”
“听到慕小小之名,这群贼人全部面面相觑,刚刚有人听见躺在地上的男子称呼她“神医”,莫非……正是传说中的圣手神医?
“女神医,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
那位胖妇人首先跪下,接着所有人统统跟着跪下,视她为神仙,每个人都泪流满面地哀求。突然问,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了整间客栈,慕小小当场被一群人包围得密不通风,动弹不得。
“呜!好可怜喔!”一听完这些人逼不得已当“盗贼”的遭遇,慕小小难过地泪流满面,哭得此这些人还要凶。
这些人原都是善良的村民,几个月前,他们村庄感染了不知名的瘟疫,一个接着一个生病倒下,加上地主对他们的逼迫,官府又全然坐视不管,搞得民不聊生。
为逃避瘟疫及地主的迫害,他们只好离乡背井,正好来到这间破旧的客栈,大夥修补完后便暂时住了下来。只是,这里不宜耕种,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抢劫过往的旅人。偏偏这种穷乡僻壤没什么商旅经过,生活一天比一天更难过,加上大人小孩病了没多余的钱看大夫……一说到伤心处,大夥又掩面而泣,好不凄凉。
“呜呜呜……真的好可怜喔!”向来最见不得人家可怜的慕小小,原先的气早就销声匿迹,取而代之足源源不绝的同情和怜悯。
从房里被带出来的几个孩子咳个不停,有的面黄肌瘦,还有老人不良于行、久病卧床的。收起眼泪,她先安顿好严希之后,便一一为他们诊治,身上的珍贵药材更毫不吝惜地给病人服用,每个人都当她是活菩萨,对她是又磕又拜,把她弄得非和他们跪成一团不可。
“别再跪了,也不准再拜了,否则我要生气了。”想要板起面孔,但面对这些可怜的人们,又硬不下心肠,只能叹气。
最后,慕小小开了处方给他们,并送他们—千两银票,在一片感恩声中,直忙到深更才告—段落,得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间休息。
回到住宿房间已是三更天,慕小小先绕至严希的房内探看,虽然他身上的刀伤她已处理好,但裹着白布仍渗出—些血渍,伤口有点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