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逸这个馋小子,外出洽公前就要他多留一块蛋糕给他,这会儿恐怕才走到办公大楼下,就在打电话来打他蛋糕的主意。
“段律师你这样不行啦,平常那么大方,在这种小节上却这么小气。”章逸抗议。宁星瑶做的蛋糕简直是人间美味,无奈上司像上次一样,只请他吃一块,就坚决捍卫他的蛋糕所有权。
“你想我扣你薪水是吗?”也不想想宁星瑶是谁的邻居,他把好吃到不行的黑森林蛋糕分给他尝一大块已经够大方了,这小子还敢再觊觎,平常对他太好了他。
扣薪水?开什么玩笑!他马上记起正事——
“段律师别误会,我不是打电话跟你要蛋糕,是想告诉你,你的邻居宁小姐在我们律师事务所大楼的对面,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她怎么了?”段君恒打断他的话,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急。
“她好像在发呆,一动也不动,现在我赶着去客户那里送资料,想说请你下来看看。”再说她毕竟是上司的邻居,由上司出面关心,相信比他这个只见一次的男人来得恰当许多。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结束通话,段君恒立刻离开办公室,心底漫上不安。那丫头出了什么事,竟让她站在街上发呆?
同一时刻,事务所对面的骑楼下,宁星瑶心情低落的杵在僻静的一隅,头垂得低低的。
离开警局后,她心乱无措得不知该到哪儿去,等她察觉时,人已来到段君恒的事务所对面。她想去找他,告诉他被关太太冤枉的事,可是才踏出一步,她就怯懦的收回脚步。
他一定很忙,她贸然打扰他大概会不高兴吧?前几天她才麻烦他到同志酒吧救她,现在他如果知道她又出事,还被抓到警局做笔录,他会怎么看她?取笑她又捅了楼子,还是……会认为关太太的钻戒是她偷的?
她是清白的,段君恒严格说起来也仅是她的邻居,她实在没必要因为未做过的事,介意他如何看待她,偏偏不知怎地,她就是在意他的看法,只要一想到他会怀疑她,一颗心就沉甸甸的,想找他帮忙的意念也迟疑了,就这么呆站在街头。
现在她该怎么办?
讨厌,她不过本份的做她的工作,为何让她遇上这种事……
“你想学着当雕像?没事跑来这里罚站。”
一道沉浑嗓音陡然凌空截断她混乱的思绪,她猛一抬头,整个人教眼前的俊颀人影怔住。“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章逸看见你在这里发呆,要我过来看看。这时候你不是在上班?为什么会在这里?”段君恒眉头轻凝的问,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
“我……只是路过这里,在想要不要过去跟你打个招呼。”
“说实话。”她闪烁的眼神摆明了有心事。
他还是敏锐的看出端倪了,可是实话说了他会相信她吗?她实在不想承受被他怀疑的难堪,于是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我真的只是路过,没想到你的助理会发现我,让你特地跑出来一趟,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她转身就要跑开,他却一把拉过她,在她煞不住身子撞入他怀里时顺势环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他怀中,哪儿也去不了。“如果要我用吻的,你才愿意说你发生什么事,我不介意。”
宁星瑶一愕,旋即在他怀里跺脚低嗔,“你怎么能这样威胁我?”她已经够惨了,他还要欺负她。
“不想我威胁,就乖乖坦白你究竟又惹了什么麻烦。”逐渐在她腰上收束的力道宣告着他说到做到的威胁。她之前的笑容勉强得令他胸口无端一紧,要他相信她没事,除非现在下红雨。
微怔,她无助又困窘的含咬红唇。他这算不算了解她?知道她确实又惹了个大麻烦。
“你真的不说是吗?”心里焦急着,他俯下头就要吻上她含咬的唇瓣逼她说话。
“啊!你别乱来,我说就是了。”她小脸泛红的伸手捣住他的嘴。
“这又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为什么会有一圈瘀青?”瞥见她右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瘀痕,他轻抓过她的手,胸口再次无法自抑的一阵紧窒。那伤痕像是教人用力抓出来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轻抽回手,她知道无法再隐瞒了。“这是我出勤服务的客户关太太抓的,她的钻戒不见了,硬说是我偷的,强拖着我去警局报案做笔录。”
段君恒很难不震惊,怎么也料不到她会被当窃贼抓。“你果然又闯祸了,这几天我要你回到家就打电话给我,让我知道你没又跑去哪家不该去的夜店,也给你名片让你有事找得到我,想不到你才安份两天,今天就又惹出窃盗风波。”
这丫头委实是麻烦精一只。
宁星瑶心里蓦然一酸。他在怪她,表示他不相信她,认为她是小偷?
忍不下心底的难过,她低头在他怀里挣扎,“我没有偷关太太的钻戒,就算你不相信,我说没偷就是没偷,放开我。”她不想在这里自寻难堪。
“迷糊蛋,谁说我不相信你了?”他举手轻敲她额头,让她冷静下来。
“你相信我?”他的话让她停止挣扎,抬看他的眼里嵌着惊讶迷惑。
他相信她,他是这么说的吗?
“嗯哼。”俊颜轻点表示他的信任。
“为什么?”她傻傻的问。
“你不够机伶聪明,这种主人在家的行窃案子,用膝盖想也知道你做不出来。”
事实上他是毫无理由的相信她,即使两人初识那天他曾将她当成企图擅闯民宅的小偷,然而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就是相信她的为人,这样没有道理的信任,老实说,他也感到不可思议。
宁星瑶先是呆愣错愕,而后用力瞪他。“你这是什么烂理由。”讲她不够聪明不就等于说她笨,这个理由……厚,真的非常烂。
他无关痛痒的随她瞪去。“要是你没胡乱认为我怀疑你偷了关太太的钻戒,我有必要给你这个烂理由?出了事也不找我商量,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害我以为你发生什么危险,你的思考逻辑就不能正常点?”
“干嘛又凶人家,平白无故被当贼,我的心情已经够差了,会多心的认为你也认定东西是我偷的很正常,再说是你自己跑出来的还怪人家。”她愈说愈小声,螓首低垂之际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连忙红着脸挪离他,不可否认的是,知道他相信她之后,她胸中介怀的疙瘩奇异的全消失了。
“不跑出来,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我这个邻居说不定要负连带责任,到时岂不是更麻烦。”他随口回应,心里浮现疑问——
听见她奇怪的在街头发呆,他的心急反应可以解释成身为律师的正义感作祟,不过刚刚她离开他的怀抱,他险些将她揽回怀里那股冲动,原因是什么?因为天气有点凉,她柔软的身子可以抱来取暖吗?
想反驳他别把她讲得像颗不定时炸弹,可惜她确实又出了状况,她只能泄气的低叹,“这次真的有点麻烦,接受关太太报案的那位警察和她有亲戚关系,好像非把我当小偷抓,关太太还说就算我找辩护律师也没用。”
“你去的是哪家警局?”
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宁星瑶还是将所去的分局告诉他。
“很好,我喜欢这个巧合,受理关太太报案的警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好像是叫……关鹏儒。”她说完后,就见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
“是我,段君恒,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们分局不久前有位关太太去报案,是由一位叫关鹏儒的警员处理的,他和关太太是亲戚,为了公正起见,我想请你插手这件案子……对,她是我的委托人,而且我向你保证她是冤枉的,请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