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我说了爷爷可别生气,您之前的态度太强硬,华薇会反弹也很正常,我是想换我单独跟她谈,委婉的告诉她……唔,玄恺对我的重要性,请她将他还给我,她不像会为难别人的坏女人,我若采低姿态和她谈判,相信两天后她将给我们满意的答案,答应离开玄恺。”
双手交叠在身后,聂博仁严肃的垂眉沉思,暂且不论以欢的方法是否真能奏效,软硬兼施的确是逼敌的策略。
“爷爷,我可以单独跟华薇见面吗?”小心追问,她心里盘算着若老人家不答应,她就回饭店后再找时间偷跑出来,因为她要办的事,很重要。
“你就去试试吧,倘若她敢欺负你,回来一定要老实说,爷爷会替你出气。”
“您放心,没人敢欺负您孙女的。”
等他们联络的计程车司机依约前来,聂以欢送走自家爷爷,才再度登门拜访华薇。
“聂小姐?”开门望见去而复返的她,华薇好惊讶,“你不是和你爷爷离开了,怎么又折回来,是不是有东西掉在我这儿?”
“没有,我有事跟你谈,方便吗?”
“呃,请进。”华薇有些不自然的请她进客厅里,她原本想出门找好友雨欣陪她到妇产科一趟,检查自己是否真的怀孕,想下到离去的聂以欢会又上门找她。“抱歉,屋里刚好没咖啡,我泡杯熏衣草茶给你,或者你想喝其他花茶?”
“谢谢,你不用忙,我下渴。”聂以欢笑笑的请她一同入座。
她下意识的瞟向大门,“你爷爷没跟你一起来?”
“我请他先回我们休息的饭店,因为我想单独和你说点事。”
毋需猜想,她也明了她要谈的是玄恺,继固执老人对她疾言厉色,下完离开玄恺的最后通牒,这会儿换聂以欢想央求她把她的未婚夫还她了?
“好可爱的猫。”
“嗄?”猫?她不是应该听见玄恺的名字才对?
她指指躲在沙发后头偷觑她的小家伙,“眼睛活灵活现的好漂亮,如果它不动,一定很像玩偶。”
华薇浅浅一笑,“它平常很皮的,玄恺老是说它胖,要它减肥。”
“玄恺回台湾这段日子都住你这里吧。”
心头一跳,她微微颔首,这事聂博仁恐怕早由征信社的调查得知,隐藏无用。
“你应该很爱玄恺吧。”聂以欢又抛出另一道单刀直人的问题。
她该如何回答?说她确实好爱,这辈子只有他能占据她的心,这样眼前这位直到此刻均未护骂、控诉她抢了她未婚夫的情敌是否将哭得一塌胡涂,开始歇斯底里的嚷嚷没有人比她更爱玄恺?
略微迟疑,她轻声开口,“聂小姐,之前我虽和聂老先生争执那么久,但我一直不知道你和玄恺的感情状况,这几年是你一直在身旁照顾他吗?”
“如果我说是,你就会离开他?”
“我——”心头轻震着,她无法立刻给答案,只因她亦是到前半刻才思及她与玄恺虽然相爱,但倘若这四年都是聂以欢在他身边陪他、伴他,就算她与玄恺相识在先,但这几年来与他最亲密的情人毕竟是聂以欢,即使重逢后两人重燃爱火,然而严格说起来,她才是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她……
“你最好别有离开玄恺的念头。”聂以欢猛然进话。
“你要我‘别’离开玄恺?”她特地加重‘别’字,不确定是自己听错或她说错。
她用力点头,“不瞒你说,我并不想遵照爷爷的意思嫁给玄恺,现在终于有人能顶替玄恺新娘这个位置,我当然要把握月兑身的机会。”她的去而复返正是要扼止华薇有任何离开玄恺的念头产生,要是她真被爷爷逼走,那自己的终身大事就玩完了。
“你没有要嫁玄恺的意思?”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发展,华薇难掩狐疑。
“我只当他是哥哥。”
“所以你所谓的把握月兑身机会指的是——”
“假使你不能得到我爷爷的认同,顺利嫁给玄恺,我就要找人在他俊脸上留下难看的刀疤。”
天、天哪!华薇错愕的睁大美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究竟听见什么月兑轨的惊人话了?
第十章
和煦的阳光教云层遮住,天气显得阴暗,然而这丝毫未影响仲玄恺的心情,他一路愉悦的由桃园机场回到台北,离佳人的住处愈近,心里的归属感愈踏实。
想给心上人一个惊喜,他没按电铃,直接以钥匙开门进屋。
“喵呜。”首先欢迎他的是提拉米苏,它高兴的在他脚边绕圈圈。
“嗨,胖家伙,我回来了。”他笑笑的跟其实满可爱的猫咪打招呼。没看见佳人的身影,他下意识的问:“小薇呢?”
提拉米苏有灵性的朝她卧房轻喵几声。
“难道在画设计稿?”将大衣搁放沙发椅背,他俏声旋开门把进入她的房间,瞧见她睡卧床上,他先是莞尔一笑,继而想起什么不对劲似的快步走近床沿,弯身拍唤她,“小薇,醒醒,小薇——”
此时已是近午时分,平常她都起得很早,怎么今天还在睡?莫非她的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又犯了?
“小薇,你听见我在喊你没?”心里委实担心,他索性扶起她,将她圈搂在怀里。
睡意被扰,华薇密长眼睫缓缓掀动,终于在他怀中醒来,惺忪睡眼映人熟悉的俊逸脸庞,她如梦似幻的喊,“玄恺?”
“是我,刚下飞机。你又拚命工作,压力过大导致晕厥症再把,身体不舒服是不是?”
“什么?我没有晕倒,身体也没有不舒服啊。”她清醒了,唯独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如果你人好好的,为什么都十一点了还在睡?”他无法安心的轻拂她小脸。
瞥一眼墙上时钟,华薇叹气的环抱他的腰,将脸偎进他胸怀,“昨天晚上我不断作恶梦没睡好,今天才睡得这么晚。”
“没事作什么恶梦,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弄清原委,他总算有心情调侃她。
“哪有,被威胁的根本是我。”
威胁?!仲玄恺心惊的扳开她,“发生什么事?谁威胁你?”
要命,她怎么说溜嘴了!“就……HBO播放的电影呀,我不小心转到异形影集,好奇的看了一下,哪晓得整晚都作恶梦。”
“梦到你被异形追?”
“差不多。”天地良心,她下是故意把聂博仁和聂以欢当作异形,怎奈为了他们几人的感情着想,他外公登门逼退的事她不能说,聂以欢提出惊人要胁的事她更不能讲,天知道昨天夜里她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让事情圆满的方法,然后梦里不时交错出现聂博仁严厉咆哮的老脸、聂以欢吐着吓人威胁的无害丽颜,还有一群混混嚷着要找玄恺算帐的狰狞嘴脸,你追我跑的混乱梦境干扰她一整夜。
“你呀,知道自己不能看恐怖片还要偷看,简直自找罪受。”他好笑的轻捏她俏脸。
她无辜的睇他,“没同情心,人家还梦到你被刀子画花脸,吓出一身冷汗耶。”
“我的小薇小姐,你会不会想象力太丰富,梦得太多了。”
“谁教你不在。”若他在,他外公就不会跑来找她,聂以欢更不会因为想从她爷爷的指婚中月兑身,丢出要她想办法让聂博仁认同她成为他孙媳妇,否则就要找人伤害玄恺的超级难题给她。她的头很疼好吗?
“好,都是我的错,没能陪在你身边,害你看到不该看的影集而作恶梦,现在我不就回来了。”
他这一提,华薇终于记起要问:“我记得你说明天才回台湾,怎么提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