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顿时响起包括魏敏珊在内的四道抽气声,怎么也料不到她会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魏敏珊的嗔吼愤然落下。
殷巧然这才仔细打量她。相当文静秀气的女孩,和她母亲强势骄傲的气质截然不同,瞧她痛心的表情,莫非她对自己母亲的如意算盘完全不知情,被利用了。
“安静点,别破坏薄比副总裁对你的印象。”利视女儿,李韵芝要她闭嘴别坏她好事。
“李韵芝,你真的没救了。”
“殷巧然,你说什么?!”
“说你和现任丈夫简直是最差劲的绝配,一个为享有富贵生活,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一个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势,竟然出卖自己的女儿,即使要她当情妇亦在所不惜,你根本不是人。”
“该死的你讨打!”
李韵芝冲上前就想甩她耳光,扬起的手却教薄比少棠硬生生扣住。
“这巴掌你要是甩下,我保证两天之内整垮李氏企业。”
如极地寒冰的眼神和语气,令她背脊直打冷颤,心底暗叫不妙,她好像把薄比少棠惹毛了。
退后两步,她力挽狂澜的赔笑,“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对殷巧然动粗——”
“听好了李韵芝,”薄比少棠冷冷的截断她的强辩,“我向来最厌恶妄想以联姻或美人计图谋薄比家权势、坐大自己财势威望的投机份子,未对我做全盘了解便自以为是来找我,是你最大的败笔,薄比国际集团将对你下禁制令,以后你若敢踏进集团半步,只有被扭送警局的份。”
“等一下,你听我说——”
“该再听清楚的是你,麻烦你转告殷耀中,我虽然和巧然在一起,这一切却和他无关,你们夫妻俩不用想回头巴结巧然,觊觎由她这里图利。”
胸中旋起一阵窝心,殷巧然悄悄将手滑入他的掌心。他这一席声明正是她想表白的心声,她相信自己的父亲若得知她与他交往,势必把脑筋动到她头上,事先把话挑明,省得届时还得耗费心神与这贪心的两人应对。
李韵芝气得牙痒痒。薄比少棠这岂非一口气把她和耀中的后路斩断。
“敏珊,你就不会帮妈说说话。”绞尽脑汁思索不出反败为胜的方法,她恼怒的走回去拉冷眼旁观的女儿衣袖,希望她帮她一把。
怎料魏敏珊竟说:“聪明的话,你就该马上离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自取其辱。”
她错愕得说不出话。这个从没违抗过她的女儿,居然跟她说这种话!
“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攀附权贵的棋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跟爸住?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你处处算计别人的势利嘴脸,以后你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为防止你又想把我推入哪个火坑,我不会再听你的话回台北。”
听她一番话,殷巧然忍不住想为她鼓掌。要反抗像李韵芝这样的母亲,需要极大的勇气。
她赞赏的望向她,未料魏敏珊也将视线转向她,她微觉尴尬的朝她颔首。
魏敏珊回以友善的一笑。“其实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一直很佩服你敢跟我妈对峙的勇气,谢谢你为我仗义垫言,也让我终于有决心呐喊出这些年始终隐忍的心里话。很抱歉今天打扰了你们,我衷心祝你和薄比副总裁幸福。”
再向薄比少棠与慎村冈点头道别,她略过自己的母亲,毅然离去。说出心里话后她整个人飞扬不少,往后在台中她将过得更自在,也会努力维持自己的恋情,妈休想再打她主意。
“敏珊!”李韵芝大喝,无奈喊不回女儿,局势在她意料之外持续失控。
“这就是你连亲生女儿都出卖利用的下场。”
“你想要我撕烂你的嘴是吗?”她恶狠狠的瞪视殷巧然。
薄比少棠岂容得她撒野,“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忘了提醒你,之前我表示能整垮李氏企业的警告并非说着玩的,你应该很清楚薄比国际集团的能耐与影响力,今后你和殷董事长若再做出任何伤害巧然的行为,李氏企业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商界中消失。”
脸色泛白,李韵芝一颗心全凉了。她当然清楚薄比国际集团有着怎样令人咋舌的影响力,擒龙不成反落得需舆殷巧然保持距离,无法再动她分毫的下场,甚至连自个的女儿也与她翻脸,她李韵芝怎会踢到如此倒霉的铁板!
“李副董,你听明白了吗?”沉冷的嗓音宛若催魂曲朝她逼降。
能不明白吗?她可不想由高高在上的贵夫人,一夕之间成为没身份没地位的黄脸婆。生平第一次没了张狂气焰,她沮丧回答,“明白了。”
薄比少棠总算满意的点头。“很好。慎村,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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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终于恢复仅有两人世界的宁静。
“呼,好累。”殷巧然吐着大气,整个人瘫坐进柔软的沙发,“每次跟那个人针锋相对完,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掉大半。”
薄比少棠怜惜的拥她入怀。“这是最后一次,为了李氏企业的存亡着想,我想李韵芝和你父亲从今以后会与你保持距离。”
“我想也是,他们都是崇尚名利地位之人,眼见我成为危及李氏企业存在与否的引爆弹,最明哲保身的做法即是离我远远的。”小脸舒适的枕靠上他厚实胸膛,她轻轻环抱住他的腰。
“往后你与父亲的接触机会恐将少之又少,你介意吗?”像怕伤到她似的,他问得极轻极柔。
她在他怀里摇头,“以前需要父爱关怀的时候,他回来的机率便微乎其微,与其每次见面均闹得不欢而散,还是别见面比较好。”
“不懂得珍惜你这么优秀的女儿,是他的损失,也会是他的遗憾。”
“事实证明你比他有眼光,我是很优秀。”抬起头,她说得认真又促狭,与他相视一笑后道:“那个叫敏珊的女孩其实也不错。”
薄比少棠明了的点点头,“幸好她没还传到她母亲的顽劣因子。”
“如果真有个这么美丽、品性又端正的女孩愿意当你的情妇,你会不会要?”
“喂,你问这什么烂问题!”他不敢恭维的眯眼看她。
“人家好奇嘛,大家不都说十个男人九个坏,有金屋藏娇的机会,男人会心动很正常。”李韵芝也是凭借她过来人的经历,认定男人见猎心喜的劣根性,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想出卖。
“我就是那十个男人中唯一的一个好男人,只爱我该爱,要我该要的另一半,懂吗?”敢说不懂,看他怎么“咬”她。
“懂。”一本正经的迎望他,她猛然再补一句,“你果然是个笨男人。”
“殷巧然!”
他低喝的箍紧她纤腰,她咯咯娇笑的倚进他胸怀,“开玩笑的啦,谁敢说你笨,你当然和我一样优秀喽。”
是哦,没人敢说他笨,她不就连讲两次,今天才发现她除了倔强固执,还很调皮,竟然寻他开心。
“笑够了吗?聪明的女人,如果笑够,我有正事跟你谈。”他语带宠溺的滑抚她柔细发丝。
“什么正事?”殷巧然由他怀里坐正身子。
“再半个月我就要回日本。”
一怔,她眸心惊颤着,“你要回日本?”
“这趟来台湾主要因为我有一个半月的假期,加上要避免我爷爷再带小齐四处和他一些朋友的女性亲戚见面,让小家伙挑他喜欢的妈咪,所以我把小齐也一块带来台湾。”
她顿有所悟,“这就是你曾解释过,你确实在避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