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也在念呢,说御风早点来可以陪他下盘棋,可惜他刚打过电话给他,没人接。”女儿和他们中意的女婿人选顺利交往,她和丈夫比什么都高兴,现在就等这小俩口赶紧办喜事了。
然而二十分钟过后,谭御风仍末出现,楼海宁只得告诉父母昨晚他跟老朋友见面,大概聊到深夜才睡,所以才没来接她,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出门。
天知道当她编派他失约的理由时,心慌颤得厉害,并非心虚,而是怕他真如她所说,与“老朋友”聊到深夜,一起过夜……
“老天,我在胡乱猜疑什么。”
甩甩头,她逼自己甩开脑中的糟糕想法,不喜欢自己如此多心。
“咦?楼海宁?”
一部红色小轿车停在她身边,由驾驶座上探出头的正是阮婕娜。
“阮小姐早。”她打起精神和她打招呼。
“你不舒服吗?我看见你好像在摇头。”
“呃,没有,我是……想起自己的机车今天早上又抛锚,害我得走路到公司,忍不住摇头叹气。”并非全然的谎言,她的机车今儿个是又抛锚,发动不了,她已决定Fire它,换部新的。
“我送你一程。”
“谢谢,我再走段路就到了。”
不介意她的客气婉拒,阮婕娜热心的提供意见,“以后像这种情形,叫御风送你就好了,男朋友总要对女朋友体贴一点,对吧。”
“我们是有约好,但他有事耽搁,没来接我。”她尴尬的为失约的情人说话,证明他的体贴。
阮婕娜俏皮的眨眼,“感情不错哦,看来御风是真走出初恋情人别嫁的阴霾,准备再谈场全心全意的恋爱了。”
“你是说翁香琪嫁人了?!”她好讶异。
“你认识香琪?”阮婕娜同感惊讶。
“听御风的母亲提过她的名字。”而且昨天晚上刚见过。她眼眸微黯的在心里多加一句。
既然御风的母亲已和楼海宁见过面,也跟她提过儿子的初恋情人,阮婕娜便认为这不是个禁忌。
“知道香琪选择嫁别人,我和霍冈也很意外,毕竟我们都以为她和御风的感情会开花结果。御风很爱她,虽然笑着祝福香琪,但自从她嫁人后,好像就不曾见他认真谈场恋爱,老实说,我和霍冈都很为他着急。”
心房紧紧收束,楼海宁无法漠视那句清晰入耳的“御风很爱她”。
“她……翁香琪离婚了吗?”
“没听说,应该没有。”
没有是吗?御风也很清楚吧!可他带她离开后直到此刻都未与她联络,这意味着什么?他很爱她,心里最深处的位置始终为她保留,昨天和她重逢,压抑的爱火猛烈重燃,让他无视她已婚的身份,不顾一切也要与她纠缠?
未察觉她变得苍白的脸色,阮婕娜一迳说道:“你是替御风抱不平,才会问香琪的婚姻状况吧!其实御风没怪她嫁别人,感情事没个准,有缘则聚,无缘则分,他能放开对过往感情的执着才是最重要的,而这全要感谢霍冈的帮忙。”
“怎么说?”随口漫应,她心乱的犹豫是否要到别墅找他。
“耶?御风没跟你说吗?当初他跟霍冈以好帮手电召老婆公司的正派经营与否打赌,赌注就是霍冈若输,便无条件替御风管理骁腾公关两个月,反之,御风得定下心谈感情,寻觅他的真爱。”
努力消化她吐出的字句,楼海宁只觉脑际一阵轰然。
“幸亏霍冈赌注下得好,也幸好是我和御风误会你及你的公司,让他输了这场临时起意下注的赌局,才愿赌服输的和你交往。”
“原来如此。”背脊僵直,她唇边的梨涡缀着心酸的凄迷。
原来她充其量仅是谭御风愿赌服输下的一颗棋子,因为他赌输了,必须兑现定下心谈段感情的赌注,所以干脆就以她这个电召来的壁花闲妻为对象,将就的喜欢她。
难怪他的初恋情人一出现,她即被他抛在脑后。
“你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脸色好苍白。”总算发觉她的异样,阮婕娜关心的问。
螓首轻摇,她牵强的挤出一抹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要到公司去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聊。”
阮婕娜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又思索不出哪里出问题。
突地,楼海宁又踅回身子喊道:“阮小姐,我想我们都弄错了。”
“什么东西弄错?”
“我并不是御风寻觅的真爱,他爱的始终只有翁香琪一个人。”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她嗅闻到不对劲的味道愈来愈浓厚。
她苦涩的牵扬嘴角,心,在痛。“其实昨天晚上他跟翁香琪碰面了,他送她回去,然后……我想他们一直在一起吧。”
语毕,楼海宁无心理会阮婕娜瞠目结舌的错愕,落寞惆怅的转入巷弄里,脚步既沉且重。
“海宁!”
踏出巷口,一道唤喊传来,她的心一跳,猛然转头望去,眸底掀动的期待惊喜转瞬间又化为一片怅然。
“丞轩,好久不见。”深呼吸,她振作起精神,迎向昔日恋人。
第十章
被意外状况折腾一夜一日,谭御风终于有空回公司,查看是否有紧急卷宗需他处理时,不料却被仍待在公司的好友所抛出的消息炸得心魂俱震。
“你说海宁说什么?!”他激动的扣住阮婕娜的手臂。
“她讲了不少,你指哪句?”她吃痛的拨开他的手,闪到霍冈旁边,以免又被突然抓狂的他抓住。她也不过是见到他出现,急于求证他是否跟翁香琪在一起,才将早上与楼海宁相遇的事说了一遍,哪知他会脸色丕变的用力扣住她。
“海宁告诉你我只爱香琪,她并非我寻觅的真爱?”语调激昂,他的心情依旧激动。
“她离开前是这么说。”
“御风,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对楼海宁的样子不像假装。”霍冈问。早上听婕娜转述楼海宁的话时他就很震惊,无奈找不到当事人一问究竟,下班后遂与婕娜在公司等他。
“谁跟你假装!”赤诚的真心如何乔装。
“那为何楼海宁会说我们都弄错了你和她的关系?”
“是她误会我和香琪的关系。”
“也就是从昨晚开始,你并没有与香琪在一起?”虽是麻吉死党,阮婕娜可不希望好友真当起翁香琪婚姻的第三者。
“我们昨晚是在一起——”
“天啊!真被海宁猜中了,你劈腿,更富起第三者!”
“御风,你怎么这么胡涂!”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跟香琪清清白白,没有半点不可告人的事。”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武断数落,谭御风沉脸低吼,有点想宰人。
“那你倒说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阮婕娜催问。
“我现在急着向海宁解释。”语气焦躁又急促,他迅速走向办公桌,桌上的电话正巧于此时响起。
海宁打的?!
心念如雷电划过,他抓起电话便唤,“海宁——”
“她是我生的。”电话里传来无厘头的一句。
很幽默,可此时的他笑不出来。“伯母,可以请海宁听电话吗?”
“她到冯丞轩那儿去了。”
“谁是冯丞轩?”
“海宁的前男友。”
谭御风的呼吸一窒,握着话筒的手倏然收紧,力持镇定的道:“为什么她会跑到前男友那里去?我从来没听海宁提起过他。”
霍冈与阮婕娜面面相觑,不明白怎又跑出个楼海宁的前男友来凑热闹。
“海宁已经和他分手一年多,平时也没见两人有联络,丫头说今天他们两个在路上遇到,冯丞轩新开了家度假园艺花卉场,邀她一起晚餐,顺便带她到花卉场走走。”简芳桦将所知的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