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干么?”刚才没笑她,现在想笑她恶人没胆?“意思就是你常作恶梦,而且从未跟女乃女乃提过,因为你才不要让她以为你干了什么好事,把你念到臭头?”
“怎样,不行喔。”水蓝挑眉睇他。这人做啥愈讲愈激动,眉头皱到快打结,仿彿她又犯下什么大错。
“我就知道,你真的是——”唉!
“喂,你做什么呀。”话说一半突然就抱住她,害她手上的茶杯差点打翻,只得在被搂过之际慌忙搁放在床上。
“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强?”拥紧她,他难忍心疼的喟叹,“遇上麻烦半句都不吭,丁点苦也不跟别人分担,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答应帮你隐瞒女乃女乃你掉落洞穴的事,这样你作恶梦惊醒时至少有女乃女乃陪。”
当年她贪玩,在他外公家附近的山上迷路,大家分头找她,是他先发现跌落洞穴里的她,将她救出来。小小年纪的她不愿被取笑迷路到掉入洞里,威胁他不能告诉女乃女乃这事,否则隔天就再上山迷路给他看。顾忌她来真的,他只好依她,帮她隐瞒,哪里料得到自己的纵容与末考虑她经此意外可能产生后遗症的疏忽,会让她饱尝恶梦侵扰,日后更曾因幽闭空间恐惧症而昏倒。
他怎能如此大意……
水蓝心湖轻漾的停下挣扎,没想到他会介意她曾遭受恶梦折腾,小手本能的轻搁他腰际,然而有件事她可没忘要提醒他,“我没事,早就不会作恶梦,事过境迁的现在,你一样不许和女乃女乃提这事。”她不想女乃女乃担心。
邵霖天低头看她。“大学曾昏倒,今天又险些发生同样情况,这叫没事?”
“那是突发状况,潜藏心里的恐惧记忆刹那间硬是破闸袭来,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哪会大意的搭电梯,更倒楣的遇上电梯故障。”
“因为我?”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三个字上头。
“谁教你误会我故意在医院闹事。”她埋怨的瞪他。
他的内疚顿起。“我是无心的,在电梯里我跟你道过歉了。但话说回来,昨天我才要你做任何事前稍微三思一下不是?难道你要因为惩罚一只而连累到其他病人,衍生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错怪她是他的错,可归咎起来,这丫头行事仍旧冲动了点。
水蓝有话要说,“跛了只脚犹敢大胆吃护士豆腐的该死,你要我对他多客气?今天他的碱猪手若是伸向我,我早废了他另外一条腿——”
“赫!”
一道浅促可闻的抽气声打断她愤慨的述说,她转过头,望见病房内下知何时多出两位穿着医师白袍的男女,而那声抽气声显然是那位漂亮女医师所发的。
他们是谁?
“小叔、璋铃?”微松开对水蓝的搂揽,邵霖天讶喊。这两人何时进来的?
“我刚处理完轰赶行为不检病人的任务,意外听说有部电梯发生故障,副院长抱着一名女病患进病房,于是与正想来看看的璋铃一道过来。结果看见你和水蓝在谈事情,暂时没出声喊你。”邵俊翔为他释疑。
好吧,他承认自己没敲门便进病房,可是他实在好奇两人互动的情形,于是要曾璋铃先静观其变,别出声打扰。
“呃,你小叔?”水蓝问邵霖天,她对邵俊翔有似曾相识的模糊印象。
“我就这么位小叔,刚才你踹那只时他也在场。”
唔,好极了,她的“优良表现”全落人人家院长眼里。感觉有丝尴尬,她慌忙下床,却因动作太急差点绊倒,幸好邵霖天稳稳的扶住她。
“那个……让你看笑话了,但我不是故意跑来闹事的。”脾气再硬,在医院主事者面前,她好歹得表示点意思。
“我知道,我该替那位庆幸他保住了另一条腿。”幽默笑答,邵俊翔今天总算见识到她倔悍的个性。小雌虎是吗?满像的呵。
水蓝难得的仅能困窘的微笑相对,她是撂下要废人腿骨的狠话,辩驳无用。记起尚未被教她的狠话吓得倒抽冷气的曾璋铃打招呼,她朝她颔首。“你好。”
“你好,久仰大名。”曾璋铃将视线由始终环揽她腰上的大手调往她睑上,心里泛盐酸的回话。院长说学长与水蓝仅是邻居,为何他却那样占有的拥着她?
“久仰大名?”
“昨天我跟小叔和璋铃提过你。”邵霖天为她补充说明。
水蓝心中一震。言下之意是他向他小叔以及学妹坦白了她是他的情妇?这是否意味着他学妹的地位与他的亲人同等级,他俩的关系并非如他所言仅学长和学妹这样简单,她其实是他的意中人?
“我来医院是想告诉你我要回桃园。”心莫名变得低落,她努力甩掉这突来的感觉,说话转移注意力。
邵霖天脸上惊愕,他扳过她肩头让她与自己面对面。“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你还在生我的气?”
“勉强原谅你了,我只是想回去爬爬玉兰树,认真考虑一下要做什么工作。”
这是实话,虽然她来医院是想问他自己是否该接受“倾心服饰”老板的邀约,在她店里设计衣服,但此时有其他人在,似乎不大方便提这种小事。而且她前半刻才思及,这必竟是她的私事,理当由自己做决定,回桃园在那棵她从小爬惯的玉兰树上沉淀心情,应该能得出她最想要的答案。
邵俊翔与曾璋铃双双傻愣住。他们几时曾听说过考虑从事何种职业需要爬玉兰树的。
只有邵霖天明了水蓝并无半丝开玩笑的成份,她是当真想早些寻思出自己感兴趣的工作。“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都说她没事了,他还要把她当病人看。
“我不放心。”
“你干脆拿条绳子把我绑在你身边好了。”
“我是有这个打算。”这样至少能防止她再出任何令他防范未然的状况。
“抱歉阿霖,容我插个话,你很忙,应该无法跷班送水蓝回去。”邵俊翔的提醒在水蓝的娇嗔前落下。这对青梅竹马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老实说相当契合,然而他确实有很多公事需要与侄子商讨,他若送她回桃园,他一个人恐怕会忙翻掉。
“听到了吧!你去忙你的,我自个回去。”朝被点名的大忙人得意的挑下眉,水蓝向其他两人点头致意,“我先走喽。”转身便往门口走。
怎料邵霖天长臂一伸就环扣住她的腰。“我送你到医院门口。”
“厚,你是怕我半路捣毁你们医院啊?”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邵霖天!”
“安静点,这里是医院。”
看着邵霖天不由分说的将水蓝带离开,从刚刚即末发一语的曾璋铃眉有愁结的低语,“学长似乎相当关心水蓝小姐,不知情的人见了大概会认为他们是一对。”他们究竟是不是一对恋人?她还有机会赢得学长的心吗?
邵俊翔有同感。侄子对水蓝的担心的确显而易见,为了弄清楚他是否该再撮合侄子和曾璋铃,他有必要问清情况。
于是当邵霖天送走水蓝,到院长室准备和他讨论公事的,他开始刺探内幕。“阿霖,我记得你说过当初会当医师是受一名跟猫打架的女孩影响,所以当了医师,以后若遇到相同情形,你就能正确而有效的替对方做伤口处理是吧?”
“是啊。小叔怎么突然提这个?”由医学研讨报告中抬起头,他唇角有抹怀念的笑。
“那个跟猫打架的女孩是水蓝对吗?”邵俊翔未答反问。
“宾果。”他拉深唇际笑痕,猜想小叔是见到水蓝踹那名跛脚的粗率行径而联想到答案。未注意小叔若有所思的眼光,他匆然想到的指向左额头,“小叔,你排个时间帮我做去疤的小手术。”小叔转攻胸腔科医术前正是个整形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