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走邵霖天书的隔天早上她睡晚了,直接被女乃女乃由床上挖起来,赶着去上学,根本没时间对着她昨晚的战利品得意的大笑几声,哪里晓得上完课回家趴到床底一看,偷来的书早不在那儿了。
她猜是女乃女乃打扫房问时发现拿走的,但为什么没骂她?那几本书上有邵霖天的名字,女乃女乃若知道她偷走他的课本,哪可能没把她训一顿?
无奈她不敢问。如果女乃女乃是想装傻,私底下将书还给邵霖天,给她“金盆洗手”外加忏悔的机会,她这一问不仅自讨骂挨,很可能还会讨皮痛。
问题是她左思右想,都不觉得念人不用换气的女乃女乃有这样慈悲为怀亏,且隔壁那位样样拿第一的家伙若发现他的书被她偷走,这两天怎会没找她麻烦?
奇怪,真的很奇怪……
“你在那里干么?!”狐疑的心思随着走到玉兰澍下不经意的抬头而停住,水蓝凶巴巴的质问坐在树上的人。
“看书。”邵霃天微扬手上书本。今天不必上课,天气有点热,他索性到茂密的树上乘凉。
水蓝宛如小猴儿般灵敏的身手三两下即爬上硕壮的树,眼睛瞪他,手指着他,“这是我家的树,谁准你爬的?”怪了,这个只会啃书的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爬树。
“正确的说,这棵玉兰树是你阿公跟我阿公一起种的。”他从容以对的纠正。
“谁说的!”
“女乃女乃。”
“你有失忆症喔?她是我女乃女乃。”气死人了,都跟他说过她女乃女乃不是他的,他还喊得那么热。
“小心扶好,等会摔下去你就知道。”阖上书本,邵霡天蹙眉提醒她。虽然这株颇大棵的玉兰树枝繁叶茂,可供靠倚的地方很多,但哪有人像她一样双手抆腰,毫无靠倚的站在树干上,就算胆子再大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少乌鸦嘴,我爬树的功夫是一流的。”即使这么顶撞,她仍旧扶好树干。若真摔下去,肯定不会太好玩。突然瞄到他阖起的书本,她直觉的惊噫,“英文……女乃女乃交给你的?”
浓眉微挑,他似笑非笑。“我的英文课本为何会扯上女乃女乃?”
“因为它应该在……”话说一半,小嘴像蚌壳闭起,煞住“它应该在我的床底下”这不打自招她偷书行为的话,转而恼怒的嗔叱,“你很啰唆,这棵树是我的地盘,下去啦!”嘴里嚷嚷不够,她开始动手推他。
“你小心站好。”
“你赶快下去呀。”
“水蓝——”
“讨厌,别碰我啦!”忘了两人在树上,小手用力挥推,水蓝愣直双眼看着邵霡天摔落地面……
她闯下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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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霖天虽未摔断手脚亦未摔破脑袋,但额头却缝了五针。
“姊,女乃女乃说缝五针耶,阿霃哥是不是很痛?”水芸由女乃女乃口中得知邵霈天的伤势,怕怕的挨到姊姊身边问。
水蓝不知道他痛不痛,事发当时她马上由树上滑下来,只看见他血流满面,但连半声痛也没吭。
“帮我叫我妈,请她送我去医院。”他坐在地上,手捣额头,冷静的吩咐她。
她说不出话,心脏跳得既慌又快,手心发凉,转身跟着的奔进他家。直到他父母惶急的送他就医,女乃女乃要她照顾妹妹,随后也赶去医院。直到他们一伙人回家的这几个小时里,水蓝没说过半句话。
她想,头破个大洞,还缝了五针,应该比她被高至为家的胖猫抓伤更痛,而邵霡天大概会痛得供出他想扶她靠倚玉兰树,反教她推下树的真相吧?因为假如易地而处,自己一定大声指控他。
虽然不是故意害他受伤,但她全身的皮还是绷得很紧,准备认命承受女乃女乃势必会重重赏她的一顿竹笋炒肉丝,也有心理准备挨平时对她和妹妹极好的邵伯父及邵伯母的骂,然而出她意料的,这两项责罚一样也未落在她身上。
“像阿霖这么谨慎的孩子都会因看书看到不小心摔下树,小蓝,以后你给我少像只猴子在树上跳上跳下,免得把你那颗小脑袋摔成两半听到没有?”没赏她一顿“粗饱”的女乃女乃丢了串叮嘱给她。
她听到了,却直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他分明是因她跌下树,怎会是看书看到不小心摔下树?是他跟他爸妈还有女乃女乃这样说的?
为什么?难道他脑子摔成短路?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自招认罪,只不过……夜深人静时分,水蓝犹豫许久,决定从阳台爬过玉兰树,直接擅闯邵霖天的房间。当她踏入他点着昏黄小灯房间的刹那,一道声音毫无预警的闯入她耳里——
“你又爬树过来。”
“呀啊!”她吓得惊叫,未察觉入耳的“又”宇耐人寻味,直拍胸口瞪向床头那个人,“缺德鬼,干么突然出声?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邵霡天直觉好笑。“你偷偷模模进我房间才吓人。”假使不是他白天睡太多,躺在床上久久无法成眠,正坐起身想拿本书来看因而发现阳台外的动静,此刻被吓到的人肯定会是他。
“你没听过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抬头挺胸走向他,她才不承认自习己偷偷模模。
“哦?那么刚刚你被我吓到,表示你做了亏心事喽?”原为无心的调佩,却于她眼中捕捉到难得的尴尬心虚,想是她忆及白天害他摔伤一事,他转移话题道:“你该不会有梦游的习惯,梦游到我房里来吧。”
“你才有说梦话的习惯哩。”
“不然你来做什么?”他很好奇。
哪有做什么?他由医院回来后她一直不敢来看他,所以只是偷偷来看一下而已啊。
“恩?”稀奇,有哪只不怕死的猫敢叼走这只小雌虎的舌头。
“那棵玉兰树是我的,你以后最好别爬。”话落,水蓝咬住自己的唇办。她并不是打算这样说呀,她很为难的在考虑是否要跟他说声对不起,哪晓得一开口会冒出这些话。
微愣,邵霖天噗哧一声低逸成串轻笑。果然是这丫头会说的话,他还以为她想跟他说对不起呢!
“笑什么笑,牙齿白?”脸颊泛出羞恼红霞,水蓝死命瞪他。这家伙左额上若没缝那五针,她一定一拳揍上他笑得碍眼至极的脸。本来她心里对他有一咪咪歉意,现在,死也别想她会跟他道歉。“早知道今天我就再推大力点,让你缝个十几二十针,哼!“”撂完气话,她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等一下。”他出声喊住她。
“谁鸟你。”她以粗鲁的回答砸还给他。
“你要是敢爬树回去,我马上告诉女乃女乃和我爸妈,今天是你害我跌破头的。”
闻言,水蓝跳转回身,瞅着已下床的他哇哇大叫,“白天是你自己脑筋秀逗说自己看书看到摔下来,现在做什么威胁我?”莫名其妙的家伙,她要爬树回房间关他啥事啊!
“我脑筋秀逗?”微眯的眼闪过一道犀利光芒,“你知不知道女乃女乃怀疑是你害我跌下来的,因为你平常就喜欢爬那棵玉兰树,我如果不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树,你早被女乃女乃打断腿。”
他好心为她遮掩事实,这会她反倒讥诮他脑袋不正常,如若不是他修养太好,早将这脑神经一直线的丫头抓起来打。
“就算这样,又跟我爬树回去什么关系?”明了他所言非假,水蓝依旧倔强反驳。之前的对不起她都没说了,此时被威胁,她更放下段向在女乃女乃面前维护自己的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