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突然发高烧到三十八度半,差点把我吓死。”宋侑达哇啦大叫的拦断他云淡风轻的回话,“一定是你昨晚忙到清晨,没注意保暖才会感染风寒。你也真是的,早觉得身子不舒服也不早说——”
“你念完没?”换雷骁打断他的叨叨絮念,外加送他一记凌厉睨视。他以为他爱感冒啊,他就是突然发烧又有什么办法?
尽避被瞪,宋侑达仍有话要说。“你不让我念,可有人专程来找你算帐呢!”
“找我算帐?”深邃双眸眺向静站卧房中央的俏佳人。之前他被隐约的争执声扰醒,没料到会看见她,侑达所指的,会是暄想找他算帐?
“我想单独跟你谈。”忍下心里对他身体是否无恙的挂意,君暄柔想私下谈他打人一事。
“君小姐已经知道你对康文范动手。”顾培亦提点雷骁。
“想也晓得是那个姓康的告的状,明明是他说——”
“侑达!”雷骁不希望他转述出伤害暄的话。“我的烧退了,你们先出去。”
不容妥协的命令,宋侑达只得和顾培亦领命退下,关于他同意小霁喊君暄柔妈咪究竟是啥意思,他们只能晚点再问。
房门被轻悄的带上,宽广舒适的房间顿时静得让君暄柔仿彿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没道理呀,是她要求清场与雷骁说话,为何一和他独处,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喂!你做什么……哎呀!”一串慌乱的惊问加低呼后,她整个人扑跌进他怀里。
雷骁好笑的揽住慌慌张张投怀送抱的她,“请问暄小姐,你在做什么?”
“哪有做什么,你要下床,我怕你身体还没好会摔下床,所以想阻止你,哪知会踢到床铺——”未假思索的回答全在抬头映见他含笑黑眸时收在唇边,脸颊也热热的。好丢脸,来找人算帐的她半句有气势的薄责均未出口,就只顾著担心他,想让他看笑话吗?
红唇暗咬,她挣扎著离开他怀抱,怎料雷骁不由分说的将她提抱至床上,和他面对面坐著。
“我的烧确实退了。”他在她抗议前落话、心里因她自然流露的担心而感觉一片柔软。“我想下床是因为你离我太远,说话不方便,现在这样的距离好多了,但你若想退开半步,我不介意提供大腿让你坐。”
他最后两句要胁让正打算下床的君暄柔霎时僵住身子,并冲口而出,“我不是你前妻,别用这种方法威胁我!”
浓眉半挑,他定定注视她,“你在意我跟叶璇的关系?”
“我为什么要在意?”垂眸,她低应得有些口是心非。
“看著我,再说一次。”力道轻柔但不容反驳的捏抬起她滑细下颚,非要她迎向他的视线,透视她无可遁形的感情。
“你要我说什么?”心慌意乱的拍开他的手,想老实承认自己对他的情意,话到喉口偏又瑟缩回去。她一向直来直往,为何爱上他却变得胆怯?因爱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怕自己承受不起他对她没半点意思的打击?
锐利黑眸没错过她眼里的闪躲慌乱,雷骁心喜的继续进逼,“说你不在意我跟前妻重逢,一点也不。”
“该死的,你就那么希望我一丁点都不在意?!”他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她?
“也就是你很在意很在意喽?”迷人的唇角因她那句激动的“该死的”,浅浅勾扬。若对他无动于衷,她的情绪不会如此起伏,只需大方重复他有意逼迫的话即可。
误将他试探出她感情的会心笑意当成讽笑,君暄柔这会更不愿坦承她的情衷,引来他更放肆的嘲弄。
下意识拉过丝被抱在胸前,仿佛这样能抵挡他的讪笑,她倔气的回呛,“在意你的头!我是来找你算帐,你少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要先算帐?OK,就依她。“要算什么帐?”
“为什么揍康文范?你知不知道他可以告你恶意伤人?”
“你心疼他还是心疼我?”
“雷骁!”她拥紧丝被喊。她在跟他谈很严肃的问题,他就非得找到机会就调侃她?“我本来能跟他分手得很漂亮又占上风的,然而你这胡乱一揍,变成理亏的是我,挑了个有暴力倾向的情夫让他看笑话。”真呕。
雷骁神色一敛,“你相信他说的,我是胡乱对他动粗?”
微怔,望进他磊然的黑眸里,她烦乱的思绪忽地净空下来,慢慢察觉事情的不对劲。康文范声称他来请雷骁成全她与他复合,雷骁便像流氓一样挥拳打他,这理由过于薄弱,雷骁岂会仅凭他这厚脸皮的要求而扁他?
康文范来电时,她整副心神全在雷骁未留只字片语给她的低迷怅惘里,压根无心细想其中的不合理处,直接将殴人罪名往他头上扣,只想著他让她在康文范面前抬不起头……
她怎会这么胡涂?打人是不对,但倘若情有可原呢?
“他说了什么污蔑你的话?”一冷静下来,她开始抽丝剥茧,提出最有可能的状况。
眉心皱拢,雷骁犹豫著是否该告诉她肯定会令她心里不好受的实话。
“你不说,我去问你朋友。”之前他朋友想说明他打人的原委却被他喝断,所以她直接去问比较快。
“暄——”雷骁连忙拉住就要起身的她,“我说。”与其让侑达转述康文范的浑话让她更加难堪,不如由他开口。
坐回位置,她静待他的下文。
眉心再次皱动,他低声说道:“他讥讽我,你是他穿过的破鞋我也抢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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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穿过的破鞋我也抢著要……
霍然入耳的句子令她抽气、惊骇且难以置信,随即她翻身就要下床。
“暄——”以为她想逃开,雷骁急忙由她身后揽住她。
“不要拉我,我要去赏那个该死的康文范几个耳光!”他竟敢那样污辱她!
“先冷静下来。”将她搂回坐在他大腿上,“你一个人跑去跟康文范吵,万一他伤害你怎么办?”他可不希望她掌掴康文范未果,反被他所伤。
那倒是,长这么大,她从未甩过人耳刮子,纵使她甩得很成功,到时康文范恼羞成怒反过来攻击她,危险的反而是她,可难道要她白白被污蠛?
雷骁轻拍她气鼓的双颊,“我教训过他了,当他是条会乱吠的疯狗就好。”
虽认同他的比喻,但她不愿他误会她的清白,双手紧紧绞握,她赧然为自己辩白,“我没跟康文范发生过关系,能碰我的只有我老公。”
眸心既惊又喜的颤动,雷骁轻轻柔柔拥她入怀,“你是最完美的,他不够格碰你。”康文范大概也明白暄的坚持,认定他们亦未有最亲密的肌肤之亲,方会那样大胆的拿话激他。
耳畔低柔的嗓音沉淀她的怒火,也抚平她担心他会质疑取笑她的疙瘩。小手下觉依赖的环向他,却在抱住他的霎时猛然记起两人的关系仍混乱不明,连忙煞住环抱他的动作,推开他,气气的质问:“为什么又抱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雷骁再从容不过的收束圈搂她的双臂,“老公抱老婆天经地义。”
“你想我拿高跟鞋K你?”水灵大眼死命瞪他。这时他还有心情耍嘴皮子?!
“欸,温柔点。”只有她敢说想K他。
“你才正经点,别耍著我玩。”挣不开他,粉拳用力槌向他肩膀。他晓不晓得她爱惨他了,怎能没良心的戏耍她。
轻握住她撒泼的小手,他一眨也不眨的注视她,“我眼里的正经认真,难道你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