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阿姨还没说我喊你妈咪好不好?”
拜托,这压根无关好不好的问题。“你听阿姨说,阿姨并不是你的妈妈。”
“我知道哇,可是我很喜欢暄阿姨,就像喜欢爹地那样喜欢,所以我应该可以喊你妈咪。”
ㄟ……好像不是这样应该的吧!
“我很可爱耶。”大家都嘛这么说。
对,但问题是可爱跟喊她妈咪扯得上关系吗?
“暄阿姨不让我喊妈咪,我会哭喔。”
赫,不要吧!她最怕小孩子哭,会令她觉得揪心又无措。“小霁乖,阿姨跟你说……天啊,好好好,你可以喊暄阿姨妈咪。”小人儿眼眶没两秒便滚动吓死人的泪水,她只有投降的份。
不哭了,小小俊脸笑出整齐白牙,开心的搂著她喊,“妈咪!”
厚,她发誓,她要砍了雷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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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没时间找雷骁算他将帅儿子塞给她,让他缠著喊她妈咪的帐,君暄柔一早便投入工作中。尽避她休假了两、三天,指名要她承办的委托案件仍然一件排一件。
十点,她见到了那宗促使她提前结束假期的家暴案件委托人。
“你是叶小姐?”她有片刻的质疑,坐在她办公桌前的女子宛若明星般美艳,怎么她的老公舍得对她动粗。
叶璇尴尬点头,大约猜得出她的疑惑所为何来。
“暄柔姊的反应跟我差不多,刚接到叶小姐的委托,我也觉得怀疑,这么漂亮的老婆,先生疼惜都来不及了,哪可能打她。”端来咖啡待客的沈巧纶快语直言,直觉叶璇的老公脑袋有问题,娶到个美女老婆还揍她。“叶小姐放心,你尽避将你受的伤害告诉我上司,她会帮你打赢离婚官司。”
“我绝对会尽我所能帮你的。”君暄柔低调的给予安抚,看清她掩在刘海下的瘀青以及右嘴角显然前些时候才被掌掴过的红痕,她可以想像她包裹于层层衣物下的身子,肯定亦是伤痕累累。
“谢谢。”叶璇由她诚恳的双眸感觉到安心。
“如果你已下定决心离婚,那请交付最完整的验伤单,甚至被告对你家暴的言语羞辱亦要坦白相告,你手中掌握被告愈详实的伤害罪证,对你的官司愈有利。”
“我明白,之前我一直心软的相信我先生会改掉一冲动即对我动粗的恶习,可是这次他居然拿杯子砸向跑来劝架的母亲,我非要跟他离婚不可。”连累无辜的母亲遭受暴力袭击,要她如何再隐忍这段她原本满心欢喜觅寻来的婚姻?
于是,叶璇将带来的验伤单交给君暄柔,开始叙述自己遭家暴的经过。
嘱咐助理做必要的记录,君暄柔仔细提问对案子有利的关键问题。当叶璇因讲到伤心处泫然欲泣,她让她稍作休息平缓情绪,思维里不禁掠过雷骁的身影。
“你老实说,你会不会打老婆?”昨天接到巧纶要她回台北的电话后,她曾这样问雷骁。
“与禽兽无异的行为,我雷骁不屑为之。”他回答得正直果断。
事实上她问他是否会殴妻并非对他的人格存疑,仅是找到机会调侃一下与那些对女人施暴者同为男人的他罢了。他虽有霸气、蛮横的一面,但她知道他不是个会打女人的男人,反观叶璇带来的照片,她先生长得斯文俊秀,一副彬彬有礼的公子哥样,岂料是个对妻子加诸暴力的失败男人。
人啊,果真不能以貌取人。
“君律师,抱歉,我们继续。”
叶璇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她再度专心聆听她未完的家暴伤害描述,未遗漏任何一项能让被告无条件离婚的重要环节。
十分钟后——
“我会马上向法院申请禁制令,让你先生无法再伤害你,到时需要你出庭时,希望你能尽力配合,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完这场离婚官司。”谈话结束,她把即将采行的法律行动告知委托人,令其心安之余也有所心理准备。
“一切就麻烦君律师了。”她再也不想与恶习难改的丈夫生活下去。
“哪里,为受害人争取鲍理正义,本来就是我们律师的职责。”
“咦?雷大哥,午餐时间还没到,你就出现啦!”
随著沈巧纶突落的话语往门边望去,君暄柔的心颤悸了下,眼前不请自来的人不正是那个把她当三岁小孩,每当用餐时刻一到就出现要她进食的人。
雷骁打从进事务所便凝锁住她的视线,未曾转移过,“别瞪,今天请你去吃大餐,谢谢你昨天帮我带小——”
“雷骁?真的是你!”一道讶然低呼截断他的话。
几乎与雷骁同时间的,君暄柔诧异的看向叶璇。她认识雷骁?
“叶璇?!”他难掩惊讶的喊声在室内滑开。
“雷大哥认识叶小姐?”沈巧纶抢先发问,目光好奇的在两人身上梭巡。
叶璇欲言又止。
雷骁将视线调回同样浮现疑惑的佳人,坦然以告,“她是我的前妻。”
著实令人意外的答案,君喧柔耳际不禁嗡然作响,胸口有著说不出的情绪在勒缚著,她低低的道:“这样啊,好巧。”
巧吗?沈巧纶的眼神偷偷瞄溜三人。叶璇是雷大哥的前妻,雷大哥是暄柔姊的情夫,三人间的关系委实有点……吊诡,气氛好似也变得诡异起来。
“叶小姐是来请暄柔姊替她打家暴离婚官司的。”心里想著该说些什么来热络气氛,可话一出口,她顿觉自己多嘴,也许叶璇并不希望让雷大哥知道这件事。
“这几年你过得不好?”雷骁淡淡的问,像对普通朋友一样。
然而他客套的询问却触动叶璇心底的软弱与委屈,眼眶一红,想也没想的扑入他怀里,嘤嘤啜泣。
见状,君暄柔倒抽口气,心头酸涩成片、隐隐刺疼,连忙撇低头,不去看两人久别重逢的真情流露。
沈巧纶也教这突发状况惊得瞠眼结舌。雷大哥现在是喧柔姊的情夫ㄟ,他的前妻这样扑进他怀里,不大好吧!
“叶璇——”雷骁想扳开她,无奈她紧紧抱著他。
“我好后悔,当初若我不执意跟你离婚,或许什么事都没有了。”心有所感,叶璇自顾自的泣诉她的懊悔。
心中的苦涩刺疼愈扩愈大,君暄柔倏然起身,力持镇定的道:“巧纶,这里留给叶小姐他们独处,我们还有件案子要谈,得去赴约了。”
“等一下,暄——”雷骁急喊,怎奈她连头都不抬,抓起公事包就往门口走。
“啊,暄柔姊等我啦!”沈巧纶来不及回座位拿皮包,就追向已消失在大门外的上司。她不记得有另外和委托人相约,暄柔姊要去哪里?
听见她的大喊,叶璇这才由哀怨情绪中回神,抬起头问:“发生什么事?”
“暄大概误会我了。”坚决将她扳离胸怀,雷骁眉头深锁的望向门外,感觉自清晨起,即有些晕疼的额际似乎有加剧的迹象。暄是单纯的误以为他和叶璇旧情重燃,或者在吃叶璇的醋?
“暄?”叶璇直到此刻才听清楚他对君暄柔的亲匿唤喊。
转头面对她,雷骁字字清晰慎重的吐诉,“暄是我的老婆。”
清静无人的河堤边,君暄柔的座车形单影只的停在那儿。
“暄柔姊,你不是说有另一件委托案等我们去处理,怎么把车开来这里?”沈巧纶小声问驾驶座上的上司。离开事务所后她便不发一语,第一次见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没问她要到哪里去,怎料她将车开来河堤边,这时不问清楚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