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讶,“你见过我跳过完整的爵士舞?”
“就在你第二次看见我那天。”
微顿,她想起来了,“就是我们在唱片行相遇的那天!”那日因为他,她没买到菲尔的唱片,回舞蹈社遂尽情的跳舞发泄情绪,之后回办公室便又冤家路窄的碰见他。原来他早在专用教室外偷看到她的舞姿!
他笑着颔首,“初次相见,我即对你印象深刻,再次巧遇,得知你是爵士舞蹈老师,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成为你的学生,那样才能亲近你。”
“好报我在唱片行对你不客气的仇?”她不驯的回呛,“印象深刻?哼,彼此彼此!那天我对你这个半途杀进唱片行的程咬金也气得牙痒痒。”虽然他已补送那张“真爱”专辑给她,然现在翻起旧帐,她可没忘当时的气火。
趁她埋怨间悄悄走近她,上宫樊爱怜的轻搂住她,嘴角微扬,“我的印象深刻可是心不觉间为你怦动的那种喔!”
芳心一悸,她没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昏头,一迳推扳趁她不注意又抱住她的他,“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那样瞬间产生的感情对我而言,牢靠度等于零。”胸口忽有道沉重的声音俏然袭向她——他对她真是一见钟情?这样的真心能持续多久?
仿佛看穿她对他动摇的信任,他双臂像给予安抚般牢牢圈锁住她,“我不知道对你初次见面的好感,是否隐含一见钟情的情愫,我只知道我打从心底想亲近你,假装不会爵士舞,也仅是想获得与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至于逐日对你深陷的情感全是最真的赤诚,由头到尾都没有恶意耍你、骗你的意思。”
浓情告白柔柔抚过她心底的不安,但,怎么说这都算他欺瞒的不良纪录,人家说有一就有二,那么……“你还有什么事瞒我?”
他轻拂她弧度柔美的刘海,“女乃女乃有没有告诉你,我妈是奥地利人?”
“你是中外混血儿?!难怪五官轮廓这么深。”有二了耶,会不会再冒出个三?“你坦白讲,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事?”
坦白讲吗?罢了,这事迟早要告诉她。“我就是菲尔·雷欧斯。”
第十章
这年头诚实也有错?坐在办公座位上,两眼无焦距的盯视已呈保护画面的电脑萤幕,上官樊想得全是这个问题。
是心上人要他坦白是否仍有事瞒她,他实话实说自己爵士歌手的身份,在她微怏的指责他又不正经闹她时,低声哼唱出他们第一次亲吻,她刚好于寻开心女狼PUB播放的“BecauseILoveYou”;他曾向她暗示过只愿与她这个爱人共舞的“IWannaDanceWithSomebody”;以及代表她是他真爱的“TrueLove”三首歌后,她震惊的信了他是她欣赏的爵士歌手菲尔。
然而,伊人也生气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现在才说!”三天前她绷着俏脸这样薄责他。
他只得赶紧详述他隐瞒歌手的身份,全因希望她以寻常人看待他,进而踏实的喜欢他,而非掺杂任何歌迷对偶像的梦幻仰慕色彩,绝非恶意欺瞒。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等我问了才坦白。”
唉,又是他的错,他该在她询问前坦诚他即是菲尔·雷欧斯,这样才尊重她?但他还是很冤枉耶,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让她答应当他的女友、做他的妻,不小心就遗忘这件对他来说并没那么重要的事。
怎奈,她依然有点气他,虽然在女乃女乃面前假装若无其事,可接连几晚却跑去跟女乃女乃睡,让他孤枕难眠,想起占有完美无瑕的她那夜,她因害怕作恶梦,羞涩腼觍的要他陪她入眠,结果在高雄的那几天却选择女乃女乃陪她,并在过完周末北上的今天警告他,她还不想跟他说话,要他别去骚扰她,便到舞蹈社去,足以显见对他余怒未消。
唉,他若晓得她如此在意他隐瞒菲尔的身份,与她认识的第一天就向她坦白此事了,也不致横生这几日的枝节。
他好想现在就冲到舞蹈社带她回家,将她困在身下,狠狠的爱她,向她证明他所有的隐瞒全是善意,全都为了她。他也想过,干脆绑架她到人生地不熟的奥地利,逼她嫁给他,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上官太太,这样她大概就舍不得再生他这个亲亲老公的气。
问题是,他的大美人目前只是残忍的跟他冷战,假使他蛮横的来“掳人、绑架”这两招,她极可能恼火得跟他永远划清界线。
唉唉,那他该怎么办?他是成功让她心软的未在女乃女乃面前反驳是他未来老婆,可她现在连话都不跟他说,是不是代表她成为他妻子的日子,更将遥遥无期?
不,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辈子他只要她!所以,就冒个险,先绑架她到奥地利再说……
就在上宫樊横下心打定主意时,搁放桌上的手机乍然响起,他心中大喜,抓过手机就喊,“蓓蓓——”
“蓓蓓?”电话里传来别脚的中文,“谁是蓓蓓?”
“赛门,是你啊。”不是心上人的来电,他一下子又如泄气皮球瘫回皮椅中,未答反问:“找我有事?”
通常赛门找他就表示又有工作上门。
“唱片公司那边有意请我们出张爵士精选辑,要我问问你的意思。”他改以英文回答,免得讲拗口的中文讲到舌头打结。菲尔不喜欢与唱片公司接洽,乐团出专辑之事大都由他负责联络,至于刚刚他抓过电话就喊的那个蓓蓓……等谈完正事再来好好盘问盘问。
一道灵光乍现的念头闪过脑际,他稍微坐正身子,“什么时候录制?”
“如果没问题,由你决定精选拌曲,随时都可以展开录制工作。”
某个念头于脑中盘旋,他思索片刻——
“OK,我今晚飞奥地利。”
三天后——
“蓓蓓,你从实招来,你跟上官樊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瞧见好友失神呆坐办公桌前,于琪忍不住拉来椅子,一在她身边坐下。
远游的心思回过神,黎蓓蓓有些迷茫的转看不知何时坐近她的伙伴,“你说什么?”
她就知道她的魂儿还有一半荡在九重天外,不给她点麻辣的刺激唤回它怎么行。“我说,上官樊爱你。”
“于琪,你——”迷茫的神思瞬间清醒,她惊愕的睁看好友,说不出话来。她从未透露与上宫樊之间的情事,于琪居然看得出他爱她?
“厉害,我果然一猜就中。”她万分佩服自己的拍了下大腿,一古脑又道:“既然他爱你这点我没猜错,你爱他这项,我肯定也料对了是吧!”
“我……”红唇微掀又抿紧,她正犹豫着是否该违背心意否认,于琪已将她桌上那张上官樊所填的报名表拿到她面前。
“别想否认,这几天你只要坐在办公桌前,就是呆望这张报名表睹物思人。”
“谁说我在想他?”被说得窘促,她总算回驳了句。
怎料惹来于琪紧咬着不放的揶揄,“谈恋爱果真会让人变傻,我不过说睹物思人,有说你在想『他』吗?”配合著拉长的他字,食指直比报名表上的“上宫樊”,大剌剌暗喻她的不打自招。
“你究竟想说什么?”受不了她令人困窘的左拐右探,黎蓓蓓颊畔微红的要她一次说个清楚。
“不要嚷得好像我把你欺负得很惨,我只是关心你。这几天见你老是魂不守舍,问你有什么心事你净摇头,逼得我想破头的把近日的蹊跷处连结在一起,终于悟出你跟上官樊谈恋爱的惊人结论。”一口气吐出一大串话,她不忘抱怨几句,“你真是不够意思,凭我们的交情,你跟上宫樊来电应该第一个告诉我,竟然还要我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