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没问题啦!我也没在外人面前卖弄风骚的本事,别气了。”上宫樊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好让他能锁住她的视线。
“谁跟你气这个,我是气你在这里会影响我工作。”听他讲得好像她有多在意他似的,她就更不能承认自己对他那荒谬没道理的介意。
“我有吗?菲尔·雷欧斯的专辑仍在播放啊。”他辩白的好无辜。
她该说什么?有,她细细聆听菲尔醉人歌喉的雅兴就硬生生被他影响?但她敢发誓,若她这么说,他一定会建议她回家再慢慢听。
“OK,你没影响我工作,但我找你谈的事已经谈完,你可以回去了。”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本欲还给他的外套正被她不自觉的捧在怀中,可怜的承受她将对它主人的郁气转嫁至它身上,使力压挤它。
上宫樊浅笑,“我还没吃你姑姑说要端来的点心。”
“噢——”她挫败哀号,为什么她会碰上这个脸皮厚得像大理石的馋鬼啊!
黎蓓蓓只顾哀怨滑坐椅中揉按太阳穴,没注意到执意赖在DJ室等吃点心的上官樊,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她,而唇边的笑,好温柔。
周末假日,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上官樊简便做了盘什锦炒面,早餐跟中餐一并解决。
讲究的煮壶研磨咖啡,他坐入客厅沙发欲翻阅报纸,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
“请问哪里找?”他不疾不徐的接应。
“外太空。”电话里传来无厘头的回答。
他愉悦的呵笑出声,跟着搞笑接话,“原来是外星人女乃女乃啊。”
“呿,就只有你这个小子敢开女乃女乃玩笑,放假不回来让女乃女乃看看,你待在台北搞什么飞机?”上官黄雪嘴上叨念,事实上,能与孙子通上电话的她,可开心得连老眼都笑眯成一直线了。
上官樊俊朗笑说:“我什么飞机都没搞,很乖的在看家。”
“那栋花园洋房有你女乃女乃我好看吗?”
他现在所住位于台北近郊的两层楼花园洋房,是他父亲多年前于北上洽公时买下,作为全家人北上度假的休憩处,后来他因工作需要常出国,怕影响家人作息,索性就在台北住下,再抽空回去探望亲人。
“别以为寄两张台语天后的CD回来,就想打发我老人家,真有心就回老家让女乃女乃瞧瞧你是不是跟以前一样俊。”上官黄雪又补上几句。这个最得她疼的孙子对她始终孝顺又有心,知道她爱听台语歌,常会寄CD给她,然若能见上一面胜过所有礼物、电话,她有颇长一段时日未见这个忙碌的孙子了。
老人家的想念,上官樊岂会不知,他甜着嘴哄道:“我们上官家的宝贝女乃女乃当然比任何花园洋房好看百倍喽!本来这礼拜我打算回去让您看看我绝对比以前迷人的丰采,可是最近我有要事,过阵子再回南部看您。”
“你又要到国外鬼混?”
他灿然一笑,每回出国,女乃女乃都说他到国外鬼混。“这次不是,我要留在台北追女朋友。”
布满岁月痕迹的老手,不失灵活的将话筒换至另一边,“女乃女乃没听错吧!倒追你的女生起码好几打,什么时候听你说过需要追女朋友?”
罢啜饮一口香醇咖啡的性感嘴角噙着柔笑,“我只追我的真命天女。”
“真命天女?”
柔情笑意直达眸底,“我未来的老婆?!”
这下老人家听懂了,“你是说你找到老婆了!”
“嗯。”
蓓蓓,他不作第二人想的妻子人选。
早在唱片行相遇,他即对她留下深刻印象,第二次巧见她灵动翩舞的模样,他更是未作多想便决定当她学生,藉以亲近她;初始他厘不清自己为何想亲近她,然而在逐次的相处中,为她心动的情愫隐然成形,直到前晚那亲昵的吻,让他更加确定自己为她动心的事实。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像她一样,如此令他牵念,只要想着她,心里便一片满足柔软。尽避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对她动心陷情,自己也始料未及,但蓓蓓就是他这辈子想厮守呵疼的另一半,此时的他再笃定不过。
“既然找到老婆,就赶快带回来让女乃女乃和你爸妈看呀,我可是巴不得你今天就结婚,明天再生个可爱的曾孙给我抱哩!”
口里的咖啡险些喷洒而出,放妥杯子后他才道:“女乃女乃,您这话要是让蓓蓓听到,会吓跑她的。”今天结婚,明天就生小孩这超神速的办事效率,他不晓得别人能否办到,但他和蓓蓓离制造娃儿可还有一大段距离,她若得知女乃女乃这么说,肯定怀疑是他造谣已染指她,而不再搭理他。
“蓓蓓?我的孙媳妇吗?”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目前我还在追她当女朋友的阶段,女乃女乃可别一高兴就要爸妈帮我筹备婚事。”不先跟宝贝女乃女乃讲清楚,急着抱曾孙的她真来这步棋,届时缺了新娘的婚礼如何进行下去。
“那你赶快去追,你妈把你生得那么漂亮,就是方便你追女孩子,可不要漏气哪!女乃女乃就不浪费你的时间,挂电话了。”
电话说挂就挂,上宫樊直觉好笑不已,敢情女乃女乃是要他用美男计迷惑蓓蓓?可惜啊,他的大美人从初次见面就对他的长相很有意见,至今仍未被他的美色所惑。依他想,日久生情这招虽然较花时间,然而慢慢渗透蓓蓓的心,却是最稳扎稳打的做法。
笑着再啜饮两口咖啡,他拿起电话直拨奥地利——
“席托,是我。麻烦你寄张『真爱』专辑给我。”电话接通之际,他以流利的英文说。
第五章
微风轻吹的阴凉午后,简宾送黎蓓蓓走出长富唱片公司大楼。
“真是不好意思,要你特地抽空来却没录成音。”站在唱片公司前的宽广骑楼,简宾语带歉意的说道。
黎蓓蓓微微耸肩,“我比较想确定,杨思妮真是你们公司想力捧的新人?”
杨思妮,今天她受托为其录音的对象,大约只有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脸蛋俏丽,身材很丰满,可惜歌声平凡——平凡到毫无特色可言。换言之,她并不适合当歌手,如此关键的重点,身为音乐总监的简宾想必清楚,但为何他没反对公司签下她?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她昨天跟朋友玩通宵太累,音质难免打些折扣,下次再录应该就能表现出该有的水平。”
这些话她不陌生,当杨思妮比她迟到半小时进录音室,她听见她的歌声而皱眉请她多试唱几次,勉强才收录她认为最OK的表现时,这位尚未出道的新人摆着明显不爽的臭脸,抛下个和简宾相去不远的回答——
“昨天我跟朋友狂欢通宵,没睡好,现在又要我一唱再唱,这样唱得好才怪!反正上次排定录音时间是黎小姐自己无法配合,我们就下次再录啦,总监。”
言下之意错全在她,上次她不该无法腾出时间替她录音,今天也不该为难她一唱再唱,该让她一次就过关?
有没有搞错?!她是受托帮忙者,自然拥有答应与否的主权,该配合的是她杨大小姐好吗?知道今天要录音,歌喉已经不怎么样的人也敢狂欢通宵,更俨然她犹如众星拱月的天后般发飙,未发单曲就耍大脾,她凭恃的是什么?
适才在录音间她给简宾面子,未和杨思妮计较,没回驳她半句,但当简宾顺着杨思妮的意取消录音,她已万般惊愕,此时他竟又替她说话,她实在无法不质疑的审视他……他都是这么维护旗下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