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害她先前说出自相矛盾的话,他却笑得那么好看,让她像个花痴般看呆了,现下他还敢问她爱不爱他,当她跟他这个由外国回来的混血儿一样,成天把爱字挂嘴边当饭吃吗?
闻言,靳夜恒忍不住朗声而笑,“有进展,今天爱我的头,明天说不定就爱我的全部。反正我从头到尾、由内而外,全都是甜心妳一个人的。”
天啊,也只有这个男人说得出这种不怕闪到舌头的肉麻话。懒得理他,凌紫优解决完手上的巧克力蛋糕,转而向蓝莓乳酪进攻,任一旁的大男人笑他的去。
远山环绕、花草飘香,她觉得自己挑对了野餐地方,咀嚼着酸中带甜的蓝莓乳酪,她唇畔不由浅浅上扬。
OK,她承认身旁男人的绝佳手艺,以及他爽朗悦耳的笑声,为今天的野餐添加一半以上的分数。
心情愉快的大啖美贪,凌紫优没注意到,整个野餐过程中,她自始至终是他眸中唯一揽收的美景。
“真的?我就知道有萨奥斯的宝贵意见,这次的香水只有漂亮出击的份。”
罢送一位再过几日就要当新娘,在店里完成彩妆造型试作的顾客到婚纱会馆外,凌紫优就听见这么一串高声嚷嚷。
反射性随声望去,她瞧见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站在骑楼一角讲电话。
“好帅哦,他会讲中文耶。”准新娘吴小姐低声惊呼。
凌紫优没加入称赞的行列。眼前的外国男人五官虽深邃有型,可惜整体气质过于阴柔,反倒较适合用美形容他。若说他有靳夜恒的闲适慵懒、洒月兑豪迈,她想她会同意说他帅……
思绪在脑中打个突,她霍然惊觉自己又想起靳夜恒。
野餐那天过后,日子已又往前推进一个礼拜。这一周来她除了将他的存在当作呼吸一样自然,不经意想起他的次数亦逐日增加,更常在恍惚的睡梦中,梦见自己与他唇舌交缠拥吻,那感觉往往逼真如实得等她醒来后,彷佛尚能感觉唇上残留着他的余温。
她能否认这种种的迹象,是自己已然喜欢上他吗?
“妳已经快当人家新娘了,还直盯着其他男人看,不怕妳未婚夫吃醋?”鸵鸟心态的不愿深究自己对靳夜恒的心意,她故意笑谑吴小姐。
吴小姐不好意思的吐舌头,“只是纯欣赏嘛。啊!他讲完电话走过来了。”
吴小姐兴奋的拉着她,使她直接面向那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而他的视线恰好朝这方望来,与她的眸光在空中交会。
莫亚不由得多看这位东方女子两眼。以他挑剔的眼光来看,她是个颇具古典美的女孩,姣好的棱线间隐约透着些许固执的个性美,柔顺的大波浪长发,为她增添了妩媚气质。
很不错的美女,可惜他只为完美的萨奥斯心动。
罢才的电话就是靳怀廉来电告诉他,公司这次割爱香水供不应求的好消息,而这大半的功劳,都要归于给他临门一点的萨奥斯。
思绪虽神游,莫亚仍旧礼貌性向这位与他目光不期而遇的女子颔首。
凌紫优没有失礼的点头回应。
“哇,他跟我们打招呼耶!”在莫亚渐行渐远后,吴小姐自我陶醉的低呼,继而思及一件事,“那位美男子刚刚好像有提到香水两个字,凌小姐,妳有没有想过要在婚纱店里附卖香水?”
“在婚纱店里卖香水?”
“对呀,而且是S.V品牌的哦。”
“S.V?雪尔·凡赛斯?”凌紫优万分诧异,自己虽甚少用香水,但方桦与郁如可是标准的S.V爱用者,她自然晓得这有名的香水品牌。
吴小姐连点好几下头,“这款法国品牌的香水超难买,每次有新系列产品推出,没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像这两天他们推出新产品,我跟我妹跑去百货公司辛辛苦苦排队,也只吊车尾抢到一瓶。”
“妳跟妳妹算幸运了。”凌紫优会心一笑,反手指向婚纱店内,“里头的方小姐和孙小姐可是半瓶都没买到,呕死她们了。”
雪尔·凡赛斯这次的新产品名称,她由两位好友支支吾吾的口中得知了,因为两人怕割爱两字对她造成不舒服的感受,一度不敢告诉她。其实她们多虑了,当年她是直接被抛弃,割爱这听来文雅多了的字眼对她没啥杀伤力。
反倒是她笑两位好友,又不符合人家新产品名称的心情写照,做啥跟人挤买限量发行的香水?两人正经八百的告诉她,雪尔·凡赛斯的香水就是令人喜爱,不论她们是否为产品诉求的对象,买瓶犒赏自己终日工作的辛劳,值得。吴小姐与她妹妹,大概亦是抱持这种心态。
吴小姐猛点头,“我能体会她们的心情,毕竟我也有过这种扼腕经验。”
“先别提S.V这种大品牌的香水不会随便批发销售通路,妳怎会想到要我们店里卖它?”凌紫优很好奇。
她微赧的坦白,“我是有点贪小便宜的心理啦,S.V的价格不便宜,30ml起码就要两千元,假如妳这里能卖,念在我们这些捧场饼的老顾客面子上,至少会卖得比较便宜吧!”停顿下,她叹口气继续说:“可是妳说得也是,像这种知名品牌哪需要其他销售通路,否则即将成为新嫁娘的人就算不买,光看见摆在妳店里的优质香水,也会觉得幸福加分。”
直至吴小姐离开,凌紫优仍然思索着那句为幸福加分的话。
拥有雪尔·凡赛斯香水,真能替幸福加分吗?
盘腿坐在床上,靳夜恒难掩沮丧。他住进这儿已经十多天,怎奈依然没能当上她的男朋友。
伴在床头的手机倏地响起,他没劲的伸手抓过,“哈啰。”
“怎么啦?昨天没睡好,声音有气无力的。”温蔼的嗓音传进他耳里。
“妈。”懒懒的喊,他仍然提不起劲,索性大剌剌的向后仰躺,“是比睡不好更糟的事。”
石絮屏纳闷的问:“你廉叔不久前才告诉我跟你爸,经你给过建议的香水大卖的好消息,怎么会糟?是不是莫亚又缠着你?”她知道莫亚喜欢儿子,每隔一阵子就会致电询问他在不在家,她帮儿子说过不少次谎。
“我还没让他晓得我回台湾的事。”他现在哪有心思应付他。
“那是什么糟糕的问题?”
“您未来儿媳妇不让您儿子当她男朋友。”他想也没想的吐苦水。
她愣了下,儿子的意思是……“你暗恋某个女孩?”她震讶得连话筒都换到另外一边。向来只有女生暗恋他的份,啥时候曾发生这种不可能的事。
靳夜恒在床上翻个身,“也不尽然,她对我也不错。”
这些日子来,他感觉得出她同样对他有好感,只是不知有没有爱上他。
“也就是她还在观察的阶段,尚未答应让你当她男友?”
“可以这么说。”他的地位仍在情夫上。可是……他不禁在心底大叹,大概没人像他这个情夫当得如此哀怨--
人家情妇不都要替她的男主人暖床吗?同理可证,情夫也该负责女主人的需要,奈何他的甜心始终跟他分房睡,从不主动抱他、亲他。
他可以主动?没错,他很想、非常想,但他可不希望因自己一时的冲动,惨遭被“休夫”的命运。
于是,每天夜里他都只能在客房里凭着一墙之隔,仔细听着隔壁佳人所有细微的声息,自我安慰的想象,其实他们的距离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