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根香蕉从二楼丢下,会怎样?”
“你冷昏头啦,这种问题也问?”
“你知道答案?”她讶然抬头。
“你的头从二楼掉下去都会破了,香蕉能不烂吗?”吃饱撑著,问这什么蠢问题。他一点也不客气的睇她。
她还他一枚大白眼,“都跟你说是脑筋急转弯了,你给这什么回答?答案是会变茄子好吗?香蕉从二楼摔下去会瘀青你不懂吗?这已经是流行很久的问题了耶,你真的很没有幽默感……好,乖乖睡觉是吧,晚安。”
望见他的眉心拢得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时,叨念转为识相的轻喃,她随之将脸贴回他胸膛,安静的闭上眼。
人家她是好心想帮他驱走感伤耶,他还这么不解风情的睇她,那如果再问他,茄子放十天之后会变怎样,肯定答不出伤好又变回香蕉的他,不就要直接踢她下床?
见怀里人儿当真静下来,况君晔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挫败感。他居然会因一个没营养的烂问题,被个小女人嘲笑没有幽默感?
稍微搂紧怀里的宁馨身子,他有些没辙的阖眼,在意识沉入梦乡之际,他想--改天非得拿根香蕉从楼上丢下,让她瞧瞧它到底会不会变茄子。
很幸运的,任如缇又获得一顿可口的中式早餐。
“你煎的荷包蛋真的很好吃。”嘴里吃著女敕滑的荷包蛋,她含糊不清的说。
扒著碗里的稀饭,况君晔没有应声,好看的眉头微拧著。他正在思索一道很诡异的问题--今早醒来,望见像温驯小猫窝在他臂弯里的任如缇,他竟再次兴起多抱她一会儿的念头,而且比上回更强烈。
他是睡胡涂了,还是男性荷尔蒙失调,瞎生遐想?而且在他不情愿的放开她下床,煮自己的早餐时,又连她的份也一起准备。
没道理嘛,他有必要对她这么好吗?
“喂,我在称赞你的厨艺很好哪,你怎么没反应?”没听见他的声音,她抬眼望向对面的他。
“要我说你是个懒女人,只会吃不会烹饪吗?”他微快的抬动眼尾瞟她。
让他出现不正常行径的女人,连吃个早餐话也这么多,存心妨碍他收听客厅电视正播报的晨间新闻吗?
“我才不是懒女人,只是冬天比较不想动而已,而且谁说我不会烹饪,我不过是比你晚起,把表现机会让给你罢了。”
不过说到晚起,她实在忍不住要在心里埋怨几句,他没事这么早起来干么?他一起来,她依偎的温暖没了,没多久也就跟著醒来。真怀疑这人到底晓不晓得冬天就是要尽情窝棉被的啊?
“安静吃你的早餐,我要听新闻播报。”委实不想被她的伶牙俐齿惹动肝火,他索性将自己未动过的荷包蛋夹入她碗里。
看在多一颗好吃的蛋份上,任如缇没再回嘴地吃她的。
此时,电视传来清晰的新闻播报声--
“曾任两届立法委员,政绩斐然,之后移民国外,成立『雷天爱国后援会』的雷天,於昨晚返台……』
雷天?这名字她好像听况君晔说过,她才想问,就见他用力放下碗筷,脸色骇人的冲到电视机前。
“你怎么了?”她察觉不对劲的紧跟上前。
“该死的人渣!他竟还敢回来?!”他双拳握得青筋浮冒,恨不能伸手撕碎电视里那张虚伪的嘴脸。
“你是说雷天?”
电视画面上那个眼底眉问,有著精明、狡诈的中年男人?
“就是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浑球!我要去宰了他。”
任如缇惊震的奔上前,挡住怒气冲天直往大门冲的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说要去杀人?”
“就是那个人渣派人枪杀子芯的!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你先冷静下来!”心惊又震骇他说的话,但她只能用力抱住神情既显痛苦又狂乱的他,免得他真冲动的做出傻事。
“走开!”心情激动的他恍若未闻她的劝告,大吼著奋力推开她。
任如缇根本煞不住被猛力挥退的脚步,狼狈跌倒在地的同时,后脑勺也结实撞上身后墙壁,她忍不住发出吃痛的申吟。
这突发的状况,总算令况君晔错乱的心神回笼了些。
“如缇?”他惊慌的上前扶她。该死的,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你没事吧,如缇?”
任如缇说不出话,由后脑泛起的疼痛一直延伸至前额,她觉得整颗头像要爆炸开的难受。
“喂,说话呀!”见她脸上明显的吃痛表情,他忽觉紧窒,而当他触模到她右后脑的突起时,他心惊的倒抽口气,“肿起来了。”
他心急的将她抱起来,门铃却在此时响起来。
“该死的。”他只得先将怀里人儿抱入沙发,趋前开门。
“你有赖床的习惯啊,开个门动作这么慢。”寇伟斯一进门就叨念不停,待发现况君晔根本没理会自己,净往屋里走,他忍不住想再数落他几句时,瞧见了沙发上的任如缇。
“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况君晔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就要抱起她。
她伸手轻推他胸膛,“不用,我没事了。”
“你老婆怎么了?”寇伟斯插问。
没理他,况君晔迳自坐到任如缇身旁,轻拂她微乱的鬓发,“你的后脑肿了一个包,还说没事?”
“刚才猛力撞上墙壁时,头是很痛没错,不过现在好多了,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我想应该不碍事。”小手揪住他衣服,“答应我,别冲动的去找雷天,好不好?”
他拧起浓眉,抿著唇没有搭腔,心里因雷天这名字又撩起成团恨火。
“你果然知道雷天回台湾的事了。”寇伟斯坐入单人沙发,想起况君晔刚刚才关掉电视。
“他气得说要去杀雷天。”任如缇小声的说。
“结果你要阻止他,这个失去理智的家伙反而害你撞到头?”他脑筋动得飞快。
两道犀冷的眸光射向他,“你没事一早跑来我家乞食吗?”误伤任如缇并非他所愿,知道夺去他妻子性命的凶手回国,要他如何无动於衷?
“火气别那么大,我也是早上才得知雷天回台的消息,料想你若知道,准会发了疯要去找他拚命,於是一路狂飙而来,还好有人先我一步阻止你做傻事。”
“我不懂,如果雷天真是买凶杀人的主谋,为何他能这样轻松返台,还大方的接受媒体采访?”任如缇想不透的问。
况君晔额上青筋又隐然跳动,“当年就是他狂妄的打电话告诉我,是他派人枪杀子芯的!”
“天,这……”她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可惜这线索被他动用关系给压下去,更别说他是在枪杀事件前就有计划的离开台湾。”雷天买凶杀人的事,他也是事后听况君晔提及才知道。
“这种狡猾又丧尽天良的人,碰不得的。”任如缇担忧的望向况君晔。
他眼中布满恨意的红丝。“所以让他毙命,是最直接的方法。”
“不行!”生怕他下一刻就冲出门找雷天报仇,她紧紧抓住他,“你不能知法犯法。”
“我好不容易等到这混蛋出现,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夺我妻儿性命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你不能让你父母担心。”
“我管不了那么多!”
“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况且子芯一定也不愿见你去冒险,呃……”后脑倏然传来痛楚,她闷哼的伏入他怀里。
“喂,”他吃惊的搂住她,“头很痛是吗?”
“有点。可能是因为吼得太大声的关系。”轻呼口气缓和痛意,她抬起头说:“算我求你,让自己冷静下来,别莽撞行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