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如果到时天才爸妈看中个黑道大哥,难不成我也要往火坑里跳?”
“谁要跳火坑?”一旁的鲁彦凯听见她的低喃,忍不住好奇的探头凑近她。
“我绝对不跳!”
沉浸在思绪中的任如缇,激昂的握起小拳头。爸妈真以为他们运气那么好,每次都会相中条件优异的男人当他们女婿?所以--
“我要自己来!”
“你还好吧?如缇。”她接连两声突兀的高喊,引来另一位同事孙楚民的注意,他疑惑的将办公椅滑近她身旁。
“一会儿不跳火坑,一会儿又要自己来,这是要用在哪个文案的广告词?”鲁彦凯极力想著,最近他们有做过要跳火坑的产品行销吗?
回过神,任如缇立即模著头打哈哈,“没有啦,我是想到昨天看到的有趣影片,不知不觉就喊出来,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
拜托,要是把爸妈想将她出租,而她决定要挺身反击的荒谬事讲出来,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你该不是有什么心事吧?”另一张办公桌前,年纪稍长的赖燕香关心的问。刚才如缇的眼神,似乎有些闪烁。
姜果然是老的辣。
惊赞在心底,但任如缇却只能堆著笑,对直望著她的三人挥手说:“没有啦,我要是有心事,一定说出来,凭我们行销四剑客的交情,你们一定会帮我的。”
只可惜这事事关颜面,说不得。
唉,她走决定亲自接招反击,不让父母干涉她的感情,但她能从哪一步开始反击啊?
凛冽的寒风狂肆的吹著,就算关紧门窗,屋里的冷空气依然冻得人直想快点回家抱棉被,无奈工作缠身,让林学钧抽不了身。
而此刻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个正在办公桌后阖眼又揉额的人脸上。“学长,我看你还是回家休息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他口中时学长,正是这间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况君晔。
“看来年纪真的大了,稍微受个风寒就这么禁不起折腾。”脑袋又沉又重,浑身忽冷忽热,不休息似乎不行了。
听他向来浑厚的嗓音变得沙哑,林学钧马上斟来半杯温水让他润喉。“学长才三十二岁,哪算年纪大,你是教满档的工作累坏了,从我跟你到现在,几乎没见你放过什么假。”
好像是如此。“那些委托案子暂时搁著,明天开始,事务所停业一个礼拜,你老是跟著我忙得团团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我先回去了。”
放一个礼拜的长假?林学钧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学长可是名大律师,每天都有接不完的委托案子,平时想放假,简直是奢望,现在不但有假放,而且还连放一个礼拜?
嘿嘿,郡他不就可以趁机交个女朋友……
“咦,学长?”猛然从思绪中回神,他想再确定一次,却不见况君晔人影。
原来早在林学钧出神的时候,况君晔已步伐不稳的离开事务所,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以为只是不碍事的小靶冒,情况却比想像的糟。他的头愈来愈沉,连视线都模糊起来,他得赶快进车里,开车回家才行。
不远处的路边,一辆宝蓝色轿车里,任如缇正坐在驾驶座上,愁眉苦脸的望著手中的两张纸,那是她苦思一整天,才拟定的契约。
没办法、她没有男朋友可带回家,又不想被爸妈出租给别人当新娘,而她认为和爸妈的鬼主意最有得拚的一招,就是找个契约老公,帮她唬唬那对老爱异想天开“陷害女儿”的父母!
问题是,她差点想破头的拟好契约,但老公咧?她临时去哪找个人模人样的假老公啊!
卡的一道开门声,乍然截断她的思绪。
任如缇瞠目结舌的看著一个陌生男人坐进她的车子,然后头往副驾驶座的椅背一仰,便一动也不动了。
很好,总算坐入自己的车,他好累,就先睡一会儿,再开车回家好了。况君晔在心底这么想著,已深沉飘远的意识,瞬间更往昏眩的深渊里坠。
“喂,你是谁?”神智好不容易回笼,任如缇鼓起勇气大声质问,但直往车门缩的身子却反应出她的害怕。
况君晔没有反应,一迳昏睡著。
“喂!”她伸出一根食指戳他手臂,怎料他还是动也没动。
她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个戴著银边眼镜,一张脸干净又棱角分明的男人,脸上似乎嵌著疲惫。
她没有多想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冷不防就教烫手的温度吓一跳,“怎么这么烫?”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借老爸的车子开,也不要为找人当假老公的事伤脑筋,就不会心不在焉的将车停在半路,遇到个发高烧发到她车上来的陌生人。
现在是要她怎么办?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绝对称得上帅哥的男人……思绪一转,她记起仍教她握在手中的契约,双眼随之一亮。
莫非……这是天助她也?
她咧嘴一笑,然后贼兮兮地掀翻他的衣服,不是很困难的在他上衣口袋里拿到他的皮夹,瞧见里头的驾照。
“况君晔,这名字还不难听嘛……”
“嗯……”
“哇啊!”
突如其来的低沉申吟,吓得任如缇手忙脚乱的将皮夹塞回原位,却见发出声音的帅哥皱著浓眉,有著浓密黑发的头微微动了下,双眼仍旧紧闭著。
“乱来哦,我又不是要偷你钱,你存心吓人啊?”低哝著,她拿过皮包,取出签字笔和早准备好的印泥,在勇气还未消失前,分别在两张合约纸上签下“况君晔”三个字。
“先说清楚,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只是把你借来当一阵子老公而已。”
连做几个深呼吸,她双手发抖,心脏怦怦跳地拉过他的左手,将他拇指往红色的印泥按压下去……
头仍感微晕的醒来,况君晔微讶的望见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才想翻身坐起来,成串的叨念已从扶他坐正的那人口中兜头罩下--
“学长,你终於醒啦!我差点被你吓死,幸好医生说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远在南部的伯父、伯母交代。”
“我在医院?”放任连串的字句由耳际掠过,况君晔抓出重点问。
“不对呀,我一出事务所,就看见你的轿车还停在路边,可是又找不到你的人,奇怪的是,打你的手机,接的人竟然是个护士。”当时著实把他吓了好大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不过学长,你的车还在事务所那儿,你是怎么来医院的?”
靠坐床头的况君晔眉头早已拧在一块儿。“我记得我坐进自己的车里,怎么可能我的车还停在原处?”
他那时是想先睡会儿,再开车回家,可之后呢?怎么会醒来就莫名其妙躺在医院里?
“学长进了自己的车?不对呀,你的车子我不可能认错。学长会不会是叫了计程车,却误以为自己开车来医院?护士小姐说你之前烧到摄氏三十九度呢!”
“帮我请那位护士来一趟。”他当机立断的说。与其模不著头绪瞎猜,不如找关键人物□清疑惑。
“对!问护士。看我胡涂的,居然没想到。”
林学钧正要去找人,病房的门恰巧咿呀而开。
“真巧,学长,就是她。”
护士被林学钧比得愕愣,况君哗沙哑的嗓音紧接著抛向她。
“不好意思护士小姐,请问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原来是这事。“是一位小姐送你来的,在你打过退烧针,医生说你不要紧时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