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惶急又狼狈的将晏风锁在门外,之后,她总忍不住想,他会不会被她对“那个人”的绝情态度吓到?或是认为她没收下支票,其实是矫情?
这几天她被催著交前阵子积欠的翻译稿和广告设计,为免又教佟纪雍他们兄妹上门烦扰,她只得暂时离家到一间度假小屋去工作。每当思维有窄隙时,她想的,总是那张温笑的脸庞,也才终于迟钝的恍悟,自己的心不知何时陷落了。
可她所有的难堪早已赤果果地摊在他眼前,她可以对他动心吗?
无声轻叹著,她下意识抬起头,才霍然发现自己竟走到住处后头。就在下一秒,她眸光一颤,几乎不敢相信。
“你在那里做什么?”她惊讶得连想都没有就开口询问蹲在围墙上的人。
“小菀?!”晏风以为自己听错地回过头,惊喜又意外的眸光就那样串牢锁住她。“不知道你在不在,所以爬墙上来看看。”
“什么呀,你……啊,快下去!”
他只依稀记得她的催促好像什么时候曾听过,结果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她的小手往他身上用力一推--
天,他摔下去了!云菀著急的想喊他,岂料却瞥见斜前方那抹探看的身子又走过来几许,她只得住口,赶忙由另一头快跑到屋前,开门进屋,再绕到后院去。
玉树临风的挺拔身影已走近后院门边。
“我该不该向你请求伤害赔偿?”伸出不知被什么划伤的左手掌,晏风凝望著她,柔笑著说。这次的情景和之前那次,几乎如出一辙。
望著他手心渗血的伤痕,她的心隐隐一揪。“跟你说过后院附近住著爱嚼舌根的邻居,你还偏偏爱爬墙。”嗔念著,她急忙拉他进前厅,拿来急救箱,小心为他处理伤口。
“那么如果今晚没被你推下墙,你会让我进屋吗?”
会吗?她心一跳,拈拿消毒绵球的手微顿,然后,她略施力道将绵球擦过他的伤痕。
“哎,会痛。”他低柔的抗议,双氧水有刺激性哪。
“会痛就别乱说话。”微蹙眉头恢复徐柔手劲,她继续帮他做第二次消毒。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今晚他们不是这样意外相见,情不自禁喜欢上他的自己,会不会无措的将他关在门外?
晏风的视线始终凝锁著她,尽情饱览她眉眼唇鼻的每一吋,好弥补他连日来不见她的相思苦涩。
突然感受到他灼灼的凝睇,云菀慌乱起来,连包扎动作都变得笨拙,等到总算为他绑好纱布,她急匆匆起身,直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如果我说我对你动了心呢?”浑厚嗓音陡然有力的抛向她。
她霎时犹如雕像般定住,愣著大眼望向他。他在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对你动了心呢?”一眨也不眨的凝视她,他低柔的又说一遍。
“那、那是你自己的事。”她心跳怦乱得厉害。他对她动心?这怎么可能?“哎呀!”
他冷不防一拉,她惊呼的跌人他宽阔的胸怀里,他温热的双唇随之印上她的。
“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他笑得深情惑人,凝睇她的眸底满是认真。
云菀双颊嫣红,心脏像要蹦出口似的狂撞猛眺,一时失了反应的与他对望著。
“我不是故意去找他的。”
“啊?”他突兀的话让她终于有反应的愣应了声。
晏风双手在她细腰上轻轻收束。“或许我自作主张跑去找他,有些冲动,但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你,没想到反而让你又受烦扰。”
她怔坐在他大腿上,轻声低喃,“我知道。”
“所以你不气我了是吧?”他想亲口听她说。
“你不会觉得我绝情、装清高吗?”她低下螓首,轻声低问。
略微思索,会意她是指佟宇闵拿支票给她的事,他心怜的抬起她的小脸,“我从没这么认为过。你是整件事牵连最深的当事人,其中的万般滋味,只有你最明白,我是局外人,或许可以云淡风轻的看待整件事,但我没资格妄下评论,因为一路挣扎走过来的,不是我,是不?”
鼻头一酸,她突然有股想掉泪的冲动,有人了解的感觉,原来这么窝心。
他搂搂眼眶泛红的她,低声再道:“不过我有个小建议,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她扬起迷惘水眸睇问他。
“如果和佟家有牵扯,真让你过得不快乐,那么找个时间上佟家一趟,心平气和跟他们谈清楚,你并不要他们的财产,也请他们别再来干扰,大家各过各的就好,你觉得如何?”
好是好,可是要她上佟家,好难。
“别急,你可以好好考虑,现在我们先出去。”晏风轻揽著她站起来。
“出去?”她茫然的问。
他俊洒一笑。“约会啊。”
猛然记起他说对她动心的事,脸一红,云菀只能羞赧低哝,“谁要跟你约会。”
“好吧,不约会,只是出去走走,要不然你会闷坏。”笑说著,他只管牵著她出门。反正他爱定了,也没打算让她有机会逃,就先带她去散散心吧。
第十章
“你说什么?巫术被破解了?!”
佟家客厅里乍然投下高亢惊问,让正下楼的佟玮玮吓得险些踩空阶梯,扶住扶手稳住身子,只见自己兄长正脸色铁青的在讲电话。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佟纪雍直对著电话嚷。他捺不住的打电话到泰国想确定那个私生女究竟何时会毙命,哪里知道会听见巫术被破解这教人震撼的意外消息。
电话那头的阿曼耳,声调平冷的道:“你所要求下的降头被破解了,而被破解方法就是爱情,只要找到相爱的对象,降头将自动失效。”
“简直是荒谬至极的说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好骗吗?”
“别以为我在跟你说笑,这个降头的破解方法并不简单,必须要彼此‘真心’相爱。对了,还有一件事……”
电话里突然静下声音。
“喂、喂!说话啊!”佟纪雍火大的吼。
“我手边有案子正要施法,你过会儿再打来。”话落,电话也跟著中断。
“他妈的!”他奋力甩上话筒。
“哥,发生什么事?我刚才好像听你提到巫术的事,跟佟云菀有关吗?”走进客厅里,佟玮玮狐疑追问。
佟纪雍咬牙切齿,“那个阿曼耳说下在佟云菀身上的降头被破了。”
“降头被破?!”这下换她震愕不已,“思思是我们的两百六十万白花了?”
“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等会儿我会再打电话给阿曼耳,看他在搞什么鬼!”降头被破?哼,他说什么也不信!一定是那个巫师在耍花样。
看著大哥又恢复精神奕奕的样子,晏灵不禁跟著开心起来。
“不错,这篇英文作文写得很好,文法正确,词句也顺溜,看得出来你的英文进步很多。”晏风将她所写的文章交还给她。
“这当然,因为我未来的大嫂教得好嘛!”
闻言,他唇边的笑出奇的温柔。“遇上好老师可得好好学,不然,小心小菀不要你这个学生。”
“才不会,人家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学生。”顿了一下,她忽地呵呵直笑,“不过啊,大哥你和云菀姊总算没问题了,人家这几天接电话接得很累耶。”
没等他发问,她已经又吱吱喳喳说了起来,“二哥问你恢复正常没?裘姊问你没事吧?连法兰克、卡琳丝和瑞娃,都一个一个打电话来问你O不OK呢!”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晏风总算有机会插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