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没同情心的家伙,净在那儿说风凉话。”
“没办法,忍不住。倒是那个袭飞一眼就认出我不是你,他是怎么办到的?”
一眼就认出?瞧她差点就教袭飞两字惹得忘记她和如缇是双生子。不过……“他哪需要怎么认定?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丑八怪,见到美美的你,当然会一口咬定你不是我。”
任如缇颇感诧异,如萦怎会说得咬牙切齿的?
同样诧异的还有在瞄任如萦讲电话的那些同事,她说的这段什么“你呀我的”的话,好像有些难懂。
“你的话怪怪的,可不可以说清……”
“抱歉,我有外找,晚点再打给你。”听见同事喊她有访客,任如萦没再多讲的挂上话筒,才站起身,却发觉同事们的视线早已全定向门口,她狐疑的转过身,心头硬是震惊得撞乱节拍。
“他不是……那天在夜市的那个男的?”童怀安满月复的好奇又被站在门口的袭飞挑起,前几晚他可是在自己面前扣着如萦就走哩!
没有回答他,任如萦微微凝眉,暗做个深呼吸后,在袭飞气势迫人的盯望里,挺直背脊迎上前去,“到公司外头谈吧。”
※※※
“你没钱买布料多一点的裙子吗?”
两人才走到无人的回廊边,任如萦身后便猛然抛来这句,害她险些绊到自己的脚跟跌倒,但她却硬是忍下浮动的火气,回身灿然一笑。
“我一向都这么穿的,袭先生有意见吗?”
袭飞右眉微挑,停下脚步,双手抱胸的问:“这三天你跑哪里去了?”
“你真健忘,昨天我们才见过,我才回来不是?”她又没说自己是任如萦,干嘛跟他说她赌气地跑去烫直头发、做眼睛雷射手术,然后不想受他打扰的在一家旅社里狠狠睡他三天!
“意思就是你是任如缇?”
“你的话真怪,我本来就是如缇。”奇怪,他怎么面无表情,他该说:“抱歉,我认错人了。”然后赶快滚蛋不是吗?
“倩倩来台湾了。”
嗄?!“倩倩?”什么东东?
“我妹妹,也就是我义父的亲生女儿,及他老人家想要我娶的对象。”
哦——原来如此。“这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他眉梢抽跳地朝她逼近,“别忘了你是我的出租新娘,你想赖账?”
臭袭飞!任如萦在心里啐骂,不过,却堆着笑道:“你和如萦的事我听爱华姐说了,不过我是如——”
他没让她把话说完的抢过话,“想置身事外可以,你现在就拿一千万出来。”
她怔愣,“现在?”
“三天前你甩头就跑,失踪得不见人影,可算是立即违约,既然这样,我当然有权要你立即交出一千万违约金。”
她忍不住跺脚,“别跟我胡扯什么立即违约立即赔钱,我说过我任如萦不会再任你耍着玩!”
他似笑非笑的俯视她怒红的俏颜,“不当任如缇了?”
“不当了啦!”她现在气他都来不及了。“不过我今天明明就不像之前的任如萦,为什么你还一眼就瞧出?”虽然光火,她还是想问清楚。
“因为你本来就是任如萦,再说我一向有认人的本领。”
他耸肩丢给她一个“这有什么好问”的眸光。
意思就是眼力特好的他将她当通缉犯认,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他就是能在见到她时,自动将她看成鬈发、戴眼镜的那个任如萦?也就是说,在他眼里,她任如萦永远是那个必须回去照镜子的丑丫头?!
“天下就数你袭飞最没眼光!我今天可是迷煞全办公室的男同事……怀安,你过来一下。”
躲在回廊另一头探头探脑的童怀安被这一喊吓了一跳。
他是因为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便拉着赵幸芝想到公司外面偷看如萦和袭飞在谈什么,哪知两人就在回廊角落,先冲出来的他赶忙又躲回转角的墙壁后头,没料到会被逮到。
“什么事?”都被点名,他只好大方站出来。
然而和他一起前来的赵幸芝并没有随他现身,只是偷偷地瞄向前方,心里哽着疙瘩。因为她发觉,从见到如萦美丽的真面目后,男友好像更关心她了。
心中难平的,还有袭飞。
“你叫他干嘛?”这小女人不知道童怀安让他很有意见?
“不然怎么印证你的眼光有多差。”怎么扳回她老是受他蔑视的颓势!“怀安,你告诉他,我多么有女人味。”
“啊?”正在疑惑一身淑女装扮的她怎会有一脸不搭轧的怒气,童怀安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这句没头没脑丢向他的问话。
而藏身转角的赵幸芝却是惊得倒抽口冷气,如萦怎会问这么暧昧的话?
“你有没有女人味干这小子什么事?”袭飞按捺住心里急速攀升的不悦,冷硬的问。她的女人味不需要其他男人告诉他!
“怀安的眼光比你这个差劲男人好多了,刚才还直称赞我美哩,如果我早点不嫌麻烦的打扮自己,说不定我们早就是男女朋友了。”存心扳回一城,任如萦挽着童怀安的手臂,也没多想的吐出一长串话。
懊死的!她又在向他宜示她跟童怀安的交情远远胜过他吗?!
“你——”才吐出个你字,袭飞霍然瞟见不远处一抹微晃的身影。
嗯?双眸与他对峙,所以任如萦很自然的随他瞟动的视线转头。
“幸芝?”教赵幸芝苍白的脸色一吓,她赶忙上前扶住她,不料被她回避的推开。
“幸芝?”她愣然。
赵幸芝牵强一笑,“我没事。”
任如萦可不这么觉得,她敏感的小脑袋随即想到——“你该不会是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吧?”
她的牵强倏地转为黯然,“没关系,你和怀安感情本来就好,你们现在……还是可以成为男女朋友。”
冤枉啊!“不是这样的。”任如萦急切的说:“童怀安,你还呆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解释。”
稍微回过神,童怀安迷惑的望向她,“解释什么?”
他刚才还很认真的在想她所说的,如果她早点打扮自己,他真的可能不将她当哥儿们,而是当成女人的追她吗?无奈他思索半天也没个答案,如萦是要他解释什么?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袭飞大略弄懂情况,任如萦喊幸芝的那个女孩和童怀安之间,似乎有着特别的关系。
瞧见童怀安反常的呆样,赵幸芝又泛红眼眶,而任如萦简直快急疯了。
“幸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怀安还是哥儿们……”
赵幸芝不相信的眼泪掉了下来。
慌得跳脚的任如萦被逼得只能把袭飞拱出来,“就他呀!”食指指向凉凉地在一旁看戏的人,“他叫袭飞,我们、我们在交往,可是发生口角,所以我才会拿怀安当挡箭牌气他,根本没其他意思,你别想歪。”
赵幸芝讶然的望向袭飞,就连童怀安也完全清醒,又惊又讶的看向他,“他是你男朋友?”
“没错。”她实在回答得很呕,然后该死的竟让她瞄见袭飞勾起嘴角,噢,她发誓她真的想冲过去宰了他!挑起这场意外祸端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敢幸灾乐祸的笑?!
“你没骗我?”一时之间,赵幸芝仍无法散尽胸中的质疑。
任如萦暗暗在心里哀叹,这样还不信?“你等等。”
等等?赵幸芝和童怀安完全不解地见她走回袭飞跟前。
“终于想到我啦?”袭飞话中有话的揶揄,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眼里闪着逼人又动人的火苗。
“你闭嘴。”她气得牙痒痒,无奈只能小声的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