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现在正准备到袭飞那儿,因为她没一千万赔他。
早知道她就跟如缇出外,到韩国、日本大玩特玩去,也不会被爸妈搅弄进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窘境里。
任如萦就这样边低头走边在心底啐骂,完全没发现自己被人跟上,而一辆深蓝轿车则正由她前方驶来。
车里的袭飞一眼就瞧见她。他想她也许有什么行李要搬,于是开车过来接她,没想到会在巷口遇见她。
他正将车子朝她开去,蓦地,他整个人一怔,她身后的那名男子……
“老天!”他低呼的加快连速,就在任如萦身后的男子要抽出暗藏在口袋里的刀子时,他急忙奔下车——
“如萦!”
“呀啊——”任如萦失声尖叫,因为整个人冷不防被用力拉扯住,而且眼角还瞥见一道奇怪的灰黑身影倒下去。
“你没事吧?”袭飞本能的将她揽往旁边一些。
她终于抬头看见他,“袭飞?”
“有没有被刀子划伤?”他急忙执起她的藕臂寻看,幸好没有任何伤痕。
任如萦一脸迷惘,“刀子?划伤?”
他指着昏躺在地的男子,“这家伙是警方通缉的犯人王一水,是抢劫、窃盗伤人的累犯,专找女子下手,持抢得逞后还习惯在受害者大腿上剐下一大块肉,你刚刚被他盯上了。”
说着,他没怠慢的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曹显瑞,要他即刻联络警方来逮人。这坏蛋是曹叔拿给他的那叠档案中的其中一个,通知他处理上会比较迅速。
瞄见男子手上的利刃后,任如萦不禁挨向袭飞身后一些。他的意思是,她差一点就成为大腿被剐下一大块肉的受害者?
“没事了。”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肩,“他中了麻醉针,暂时不会醒,警方的人马上就来。”提起她掉落在地上的行李,他带她坐进车里。
惊魂稍定,她睇望坐进驾驶座的他,狐疑的问:“什么麻醉针?为什么你认得那个坏人,你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只不过那个坏蛋的通缉档案我见过;至于麻醉针,则是曹叔做来让我万一像刚才那样凑巧碰到坏人时,好方便逮人外加以防万一的。”还好他有来接她、有戴曹叔给的手表,不然倘若慢一步,他实在不敢想像后果会如何。
任如萦一副完全听不懂的迷茫表情。什么不是警察又见过通缉档案,还凑巧碰到坏人?她才想再问,他却说话了。
“你东西都拿了吗?”
“什么东西?”这人说话怎么老这样没头没脑的。
“要拿到别墅的东西。”
她秀眉随之一蹙,“我们解约,你去找别人当新娘行不行?”
他性感的薄唇隐隐上扬,“不行。”
她就知道!“拿了啦。”她没好气地拍下腿上的行李。
“很好。警察来了。”瞥眼仍一动也不动躺在地上的男子,袭飞随即驱车离开。他只负责报警,可不负责被盘问。
仔细一听,任如萦还当真听见警笛的鸣声,不过这家伙讲话都不会清楚一点吗?很好跟警察来了有啥关联?
重要的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该不该到警局报案说他强租民女啊!
※※※
袭飞没直接载任如萦回别墅,倒是在一处清静的公园前停下来。
“你干嘛?”任如萦模不着边的看着他熄掉引擎。
“到公园走走,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什么语意不清的培养感情?可是他人都下车往公园走,她难不成要留在车里孵蛋?在心里嘀咕着,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过去。
不过说实在的,今晚微风凉柔、星子闪耀,是很适合漫步散心,没想到这个背影俊拔挺长,老用合约牵制住的臭男人,也有在晚风中散步的雅致心情,他……呃,他转过身了。
霎时,任如萦眸光一颤,连身子都恍然顿住。
袭飞旋身面向她的刹那,她竟没来由的记起夏远杰!
“怎么了?”浑厚的声音随风飘向她。
她游离的思绪稍微归位,双眸仍定望着他——英挺眉眼、带着个性和些许不羁气息的傲鼻薄唇,这样的他和教她封锁在记忆深处,刻意淡忘的那张斯文脸庞,根本是不同的典型,为何她会突然将他们联想在一起?
可是刚刚他那转瞬间的神韵,真的好像……
“有事?”袭飞再问。
“没有。”她徽微摇头,借机播去没打算记起的记忆。
“真的?”他若有所思的凝视她。
任如萦的心顿时慌乱起来,不是因为他的追问,而是总觉得他眼里有某种想让人解读的讯息,可她却解读不出,反而直觉得他黑如子夜的深眸,仿佛会将人吸进去似地教人无措。
她连忙跨步坐上石椅,垂眼掩去突升的不自在感。“没事别直盯着我看,很没礼貌。”
袭飞不那么认为的落坐她身旁,“我以为是你先看我的。”
“是你突然转过身。”她不承认的斜睇他。
“是吗?随便。”语毕,他出其不意的拿下她的眼镜。
“喂!你做什么?”想抓回眼镜,不意视线一片模糊的她直往他身上趴。
他顺势揽过她,将她抱坐在大腿上。
“你——”
“不想跌倒,就别乱动。”
岂有此理!“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的眼镜还我!”什么都看不清的她哪敢乱动?只能使力推扳环在她腰上的手,谁知他一个收束,轻易将她扣得牢牢的。
“袭飞!”
“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让你和我培养感情。眼镜拿掉,你比较能自在的面对我不是吗?”他抱她抱得很自然,嘴角有她看不见的笑。
“你在说什么鬼话?谁说要跟你培养感情啊。”扳不开他,任如萦索性瞪向他,虽然只有模糊朦胧的影儿。
“合约上说的,你得配合扮演好你的身份,这第一步,当然得从和我培养感情开始,要不到时你假新娘的身份在我家人面前穿帮,可要算你违约哦。”
“你那是什么烂合约?!”莫名其妙被出租已经很呕了,他居然说她没有NC的机会?!
他笑望着她略显迷蒙的双眸,“你不该批评那份合约,因为签的人还有你爸妈。”
“噢——”她忍不住懊丧的垮下双肩,她真的会被那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父母害死!
“你的度数又加深了。”看着手上的厚厚眼镜,他直觉出口。
任如萦敏感的眯眼,“又?”
“就是很深的意思。”
“拜托,你的语文到底怎么学的?又跟很深八竿子扯不到一块。”
“是这样吗?”
“就是。”老天!跟这家伙说话真的很累。
“无所谓。倒是为什么你不戴隐形眼镜,或干脆去做雷射手术?”她的双眸如水灵动,其实很美。
“这关你什么事?”她没好气的赏他一个大钉子,心底头一次恨不得自己早做了雷射手术,好狠又准的瞪他个千疮百孔,再不然就让自己的体重像大石头一样,好压得这个死不放开她的家伙叫苦连天!
“我总不能对你的事一无所知。”袭飞终于替她戴回眼镜,只不过仍没放开她。
她总算能一清二楚的用力瞪他。“我有隐形眼镜,不过因为戴起来有点麻烦,所以不喜欢戴,至于雷射手术,我没兴趣。”
“你交过几个男朋友?”他突兀的抛出一句。
她脸都绿了。“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就算是真正的情人、夫妻,对方的过往感情也没必要追问,这么简单的不揭人隐私道理你不懂吗?”
“是吗?”她好像激动了点。
“没错!”这个男人真不上道。
“那——”
“哪有都你发问的道理?你的职业是什么?”反正又挣月兑不开他的环抱,她干脆绷着脸转头跟他面对面,要瞪要骂也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