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对他的追求仍在犹豫不决,虽然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但他相信自己无法抵挡的男性魅力,一定很快就能令她屈服在他怀里了。
“请问行李要放在哪里?”辛起舞的大嗓门硬是打破了他电眼发功,让他得了内伤。
他头一扭,狠狠的瞪住她。
辛起舞浑然不觉,只顾着左顾右盼。
何多雅连忙挣开申康硕的手,去拉辛起舞手中的行李杆。
“就在那边,我帮妳拿过去。”她不敢反抗强势的申康硕,又对因她的谎言而来的辛起舞满心歉疚,只好能做就做。
谁知道申康硕果断的握住她的手腕,将行李杆递放到自己手里。
“这种粗重的事不需要妳做的,多雅。妳先去旁边休息,我来处理就行。”
何多雅咬咬下唇,担心的瞧了辛起舞一眼后,绞着手走开。
她一走,申康硕那张俊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面无表情的将行李杆重新塞回辛起舞手里。
“跟我走。”话还没全传进辛起舞耳朵里,他就自顾自的走开。
“喔。”她连忙拖着行李跟在他身后。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妈妈有教过的,所以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是那么快乐、那么兴奋,飞机冲向蓝天后,她更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经济舱里──申康硕给自己及何多雅买的是商务舱的机票──实在有些浪费,现在的她乐得可以生出翅膀来跟着飞机一起翱翔了!
而她小奴隶的日子也在飞机落地后,正式展开。
这四天,申康硕跟何多雅永远走在她前面,她总是辛辛苦苦的在他们身后追赶,手里不是拖着他们及自己的行李,就是拎着申康硕买下的大包小包,她连想买个小发饰送给自己都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可爱的小摊子离自己远去。
如果申康硕的疯狂购物癖没发作,他就会想别的招数来整治折磨她。
不是要她跑到几条街外去买咖啡,就是要她排上几小时的队买块小蛋糕,总算买到了,她也只能站在一旁口水猛咽的看他们吃吃喝喝,这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他还恶劣的不准多雅分给她吃!
她并不笨,到日本的第一天后,她就瞧出了端倪。
申康硕从不掩饰他对多雅的好感与热情,对待多雅跟她的态度,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好像多雅是闪闪发亮、惹人怜爱的白天鹅,而她则是毫不起眼、惹人厌的丑小鸭。
好吧!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的外表,气质、家世、温柔度、女人味,都差了多雅一截,但他也不应该把不屑表现得这么明显吧?没听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吗?她辛起舞可是有一项无人可及的长项呢!
瞧扁她?早晚他会被她的天才给吓死!
可惜她只敢在心底发狠,而这对目前的情况一点用处也没有,更别提在这浪漫的夜景、绚烂的东京铁塔下,她的口水鼻涕还喷了他整脸。
若不是处在公众场合,若不是他才二十七岁,还有远大的梦想要实现,若不是杀了她而赔上自己一辈子太划不来,申康硕会二话不说举起手来掐死她。
“太刺鼻?”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妳还敢说我身上的古龙水刺鼻?妳这个该死的奴──”
隶字没来得及钻出他的齿缝,啪的一声,上一秒还亮灿灿的东京铁塔在瞬间整个熄灭!
第二章
申康硕心口陡地一凉,猛地一回头。
真的熄了?!而他竟然跟这个小奴隶在一起?他干了什么要受到此等诅咒?!
四周变得很安静,辛起舞意识到的同时,好奇的朝一旁望去。
不看还好,一看她马上倒抽了口气,脸红心跳又尴尬的朝另一边移去。
才学螃蟹横行没几步,突然她又撞到一对热吻得难分难舍的日本情侣,两人瞧了瞠目结舌的她一眼后,又自顾自的四唇火热相黏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东京铁塔灯灭的时候,也就是情侣们开始发情的时候?还是他们全被某种神秘的电波影响了?
但她不觉得不舒服呀,也没任何冲动想去亲吻任何人!所以她又螃蟹横行回申康硕身边。
一对对莫名其妙开始发春的情侣实在太可怕了,跟他们比起来,过去四天使劲折磨她的申康硕简直就像个天使。
她畏怯的抓住他的衬衫。
“?~~你带我回饭店去好不好?”她要回饭店,不然可能会被强暴。
没想到申康硕竟铁青着脸,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给打掉,她惊吓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对她?他厌恶的表情就像她身上带了某种致命病菌一般。
“妳知道我为了今晚计划了多久吗?结果全被妳给破坏殆尽了!”他懊恼至极的猛抓头发。“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形?太荒谬了!我不接受,绝不接受!”在原地低咆了几声后,他面色阴郁的迈开大步离去。
辛起舞总算回过神来,这才感觉不妙。
她不懂日文,中文又派不上用场,英文更糟糕,虽然有下榻饭店的名片,但她全身上下只剩一枚五百元日币,还没坐上计程车就会被踢下来。
还有一张余额不多的国际电话卡,临行前镇远哥千叮万嘱要她随身携带。
亲热够了,情侣们一对对的手牵手离去,慢慢的,只剩下辛起舞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黯然失色又冷冰冰的铁塔前了。
突然,一股浓烈的难以抵挡的思乡愁绪朝她奔腾而来,她的鼻腔一阵酸,眼泪就这样掉了出来。
她边走边掉泪,看见商店外的公用电话,犹豫片刻后,掏出宝贝的电话卡。
不能打给妈妈,妈妈听到她在哽咽,一定会担心得睡不着。
想了想,她按了另一组熟悉的号码。
当丁镇远温柔醇厚的声音传进她耳里,就像一盆热水在她心里打翻,想到他在台湾自己的家里,舒服的睡在柔软的床上,她泪意更盛。
“镇远哥……”她紧握着话筒,不敢哭得太大声。
“小舞?”丁镇远马上认出她的声音,欣喜的语气在听到隐约的啜泣声后,瞬间转为担忧。“怎么了?妳先别哭,慢慢说。”
辛起舞哽咽又激动。
“镇远哥……我应该听你的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不知道怎么回饭店……身上只剩五百元……”
“小舞,妳迷路了?”
“我本来在东京铁塔……我想回家……”她伤心的哭泣。
“小舞,妳先冷静听我说。”丁镇远赶紧阻止她的语无伦次。虽然担心得恨不得马上飞到日本,但理智的他知道这缓不济急。“妳先看看自己在哪里,形容给我听,我会打电话叫朋友去接妳。不要怕,慢慢说。”他试图安抚她。
辛起舞睁着泪湿的眼睛往外望。
“我在一家便利商店打电话,商店外有一棵树,树旁有一只小狈在睡觉,还有一个小男孩──”她巨细靡遗的形容着。
“小舞,妳先告诉我那家便利商店叫什么名字?”丁镇远不得不打断她毫无贡献的描述。
“喔。”她脸蛋往上仰。“是英文,写得歪七扭八的,我看不懂……镇远哥,怎么办?”嘟的一声,电话卡跳了出来,她吓了一跳,硬是将卡片给塞回去,但不一会儿又跳了出来。
她慌张无措的拚命按电话上的按键,但话筒仍是无力的默默无语。
百般不愿的接受电话卡没钱了的事实,她不舍的将话筒挂回去,颓丧的走到商店外头那棵树旁坐下。
那个小男孩一直坐在那里,乖乖巧巧的,干净白?的小脸上,一双好奇黝黑的大眼睛一直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