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放在梳妆台上后,他从衣柜里随手取了件衬衫。达开居然在Natural百货顶楼装潢这么一间舒适的套房,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她长得还挺漂亮的,同稣真的很够意思。”杨天乐不知何时已经不请自入,站在床边对微微发出鼾声的江朔雪品评着。
身为玩具熊的创始会员之一,他见过为数不少玩具熊的男孩、女孩,也知道玩具熊里的人员素质都很高,只是他以为他们这些创始会员在踏出校园后,玩具熊的素质难免会受到波动,没想到学弟妹们还是经营得很好嘛。
石为径猛地回身。“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呀。”杨天乐对他没头没脑的问话觉得很奇怪。
两个大男人的嗓门过大,床上的江朔雪蹙眉申吟一声后,大动作的翻了个身。
石为径一惊,连忙用身体挡住好友的视线,不让他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很奇怪的,他就是不想让其他男人见到她果身的模样,不是怕惹来指责,也不是为了她的贞操着想,纯粹就是不想。
像雄性对某雌性的独占欲。
他边扣扣子边粗鲁的将杨天乐往门外推,不给他回头的机会,砰的一声关上门。
而也就在他关上门的同时,床上的江朔雪似是受到惊吓般,整个人弹坐起来,先是瞠大眼睛环顾四周,随后又抱头申吟。
踉踉跄跄的下了床,忍住头痛欲呕的穿上鞋,经过梳妆台前时赫然发现自己的一对酥胸居然在外,又红着脸的将身上的黑色洋装月兑下,打开衣柜,随手选了一件深色毛衣与牛仔裤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抓着小提包,像个醉酒未褪的人般,脚步浮乱的步出房间。
第三章
江朔雪双手抱胸,缩着脖子,在家门外汪汪叫了几声。
深夜的空气更加寒冷深重,她歪歪斜斜的从后门走出Natural百货后,冷风一拂面,她连打几个哆嗦,整个人马上清醒了一大半,也不敢冒险回去同稣大厦酒醉骑车,只好招了辆计程车坐回家。
约莫三分钟后,相差九岁的弟弟帮她开了门。他们姊弟俩从南部到这里工作读书,向人家租房间已经快一年,每次只要超过晚上十点,房东太太就会把门锁起。
“进来吧,房东太太他们都睡了。”江朔望探出头来,对她招招手。
江朔雪急忙从开门的小缝中挤进温暖的小屋。
“妳怎么那么晚?新春姊打了好几通电话来找妳,妳快点回电话给她吧。”交代完后,他一刻也不愿多待的跑上楼。
“你早点睡,别老是玩网路游戏。”她的警告一点效用也没有,弟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抓起手机钻进棉被下,趁倦意还没带起睡意之前,拨了新春学妹的电话。
“妳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到家吗?”朴新春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我去工作呀,妳派给我的,自己都忘了吗?”江朔雪闭上眼睛,无声的打了个哈欠。还是自己的被窝舒服。
“妳去执行了工作?妳有遇到时先生?”
“有呀。”
“妳确定是时先生?”
“确定!”她觉得新春真奇怪。“妳怎么了嘛,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那你们今晚去了哪里?”她又问。
“他带我去Natural百货参加开幕酒会,他想分手的对象也在那里,我说我怀孕了,就把那女的气走了。”她省略了自己喝醉酒,还吐了委托人一身的好事,如此不专业的事还是别让新春知道得好。
“Natural百货?”
“是呀。我们明天再聊好不好?我好困。”她又打了个哈欠。
“等一下,妳先形容那位时先生的长相。”
“长相?”这很简单。她闭着眼睛,他那张傲慢无礼的脸就浮现在眼前。“高高的、壮壮的,长得还不错,不过个性就恶劣了点,反倒是他的朋友江达开先生对我很好、很和气,妳下次可不可以帮我找和善一点的对象?”
朴新春那一方完全沉默,一点反应也没有。
“新春,妳怎么不说话?”
“妳去的同稣大厦,是位在仁德路那栋吗?”朴新春突然问道,其实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是呀,我骑了好久才到的。”一想到明天还得搭计程车去那里骑她的摩托车去上班,她觉得更累了。
朴新春在电话那头悄然的叹口气。其实在学姊提到达开学长时,她就知道她这迷糊的学姊又出茶包了,只是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刚好。
同稣大厦一共有两座,一栋坐落在忠孝路,一栋坐落在仁德路,而位在忠孝路的“时”先生临时反悔取消委托,她想通知朔雪却怎么也连络不到,原来她是跑到仁德路的同稣大厦,遇见素芃学姊最感冒的“石”先生。
懊说是不可思议的巧合还是命运?虽然此“石”非彼“时”,但偏偏石为径跟朔雪学姊都以为彼此是对方等待的人,这种错误发生的机率会是几分之几?
不过一想到朔雪学姊气跑何诗然的画面,一股莫名的兴奋便急涌而上。
“我明天会把钱汇到妳的帐户,妳快去睡吧,晚安。”她急急的挂了电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向素芃学姊报告这个天大的消息,再怂恿她去向达开学长询问事情的发生经过。天呀!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而也就在朴新春如火如茶的敲打电话按键时,缩在温暖被窝里的江朔雪早就睡得鼾声连连了,浑然不觉她与石为径造就的这场无心误会,就像颗初落地的种子,在春风的温柔吹拂下,刚啵的一声,冒出了新芽,努力向上抽长着。
偶尔接下玩具熊指派的任务是兼差,江朔雪在白天有个正当的职业--在一座新竣工的未来概念式大厦当服务小姐。
这栋大厦坐落在市中心,与四周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比起来,显得小巧新颖得多,从上往下望,横切面仿扑克牌中的梅花图案,直筒建筑,全栋镜面帷幕,耀眼的在太阳下发光,月色中闪烁。
江朔雪爱死了这栋建筑物,所以在它还未正式招聘服务员时,她便上门毛遂自荐,并顶着顶尖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光环顺利得到这份工作。
二十八层的楼层在装潢完工后陆续被下单买走,两千多万买下三房三卫两厅的家是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所以虽然小家庭的住户不少,但其中也不乏小老婆、酒店小姐、私生子之类的住户。
纵使如此,但这里的出入份子并不复杂,因为有她们这些服务小姐、少爷及警卫严格控管,身分不明的人士想入侵,根本就是不可能。
在这里工作总是令她非常愉快,而她也一直以身为“东方明珠”的服务小姐为荣,真的,如果何诗然没有在一个礼拜前搬进来的话。
没错,她搬进来了,不过幸好她白天不曾出门,夜生活也是晚出晚归,幸运的错开互打照面的机会。
距离在Natural百货见面的那晚已经一个月了,她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自己,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自己的外貌上做了点小澳变,向来广得好评的乌溜长发不再披在身后,她剪了刘海,还把它扎成马尾:脸上的淡妆也省略了,只象征性的画了眉毛与护唇膏,还去买了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挂在鼻梁上。
本来还想画几点雀斑在白皙的脸颊上的,但认真细思后又让她给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