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猜想应该八九不离十,这几天她确实只吃了些清淡的粥,所以一闻到肉味就忍不住反胃也是正常的。
“真的只是这样?”他还是很不放心。
“真的就只是这样。”她硬露出个精神十足的大笑容,好让他宽心。
金将毅吐出口长气,将她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我去拿点喝的给妳,柳橙汁好吗?还是要牛女乃?”既然没办法吃,那喝的总没问题了吧?
牛女乃?阮玉蛮又是一阵反胃,为免被他看出来,连忙低头假装整理裙子。
“柳橙汁好了。”
“妳在这里等我,我去拿:”
直到他走开后,她才松了口气。
而几乎是他前脚刚走,原先站立的地方就又多出了条人影,她抬头一看,心头警铃大作。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谨慎小心的问。
柯宾的身段比上次柔软了许多,再也看不出一丝骄傲,算得上好看的脸庞这次看来比较慈眉善目。
“没有没有。”他连忙说。“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还有为上次的事向阮小姐道声歉而已。”他颇不自在的微微弯身。
今晚他一直在等候机会好为上次的事向她道歉。自从上次回家后,他整天坐立不安,金将毅不善的语句不断在他耳边响起,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一手打起的事业有可能因此被打垮,他夜不安寝、食不下咽,所以一打听到今晚金将毅会出席,他马上透过层层关系也要到一张邀请卡。
不跟他们好好的道个歉的话,只怕他迟早有天会担忧得心脏病发挂掉。
阮小姐?阮玉蛮不解的蹙起秀眉。
“你怎么知道我姓阮?”她上次有跟他说过名字吗?
“喔,是金先生……呃,告诉我的。”他将那现在想起仍会寒毛直竖的威胁婉转的改为告诉。“说到金先生,他真是个青年才俊呀,比起他的父亲毫不逊色,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卖力吹捧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她瞬间刷白的脸色。
“金先生告诉你我姓阮?”阮玉蛮双手抖颤紧握,语气却是连自己都讶异的平静。
“是呀。”柯宾开始拍马屁。“金先生想必是非常爱妳的,当他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出妳的名字时,我真是感动得快哭了。唉!以我在情场上打滚多年的经验--”
“他说的是……阮玉蛮吗?”她再度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胃部又开始翻搅了起来。
“没错,就是阮玉蛮。这是中国名字吧?虽然不好发音,但我清楚记得,这是非常美丽的一个名字,跟妳很相配。”
她僵在沙发里,只觉得耳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见他接下来说什么。
“有什么事吗?柯宾先生?”金将毅冷冷的声音在柯宾身后响起,他手里端了两杯柳橙汁。
柯宾立刻往旁边一站,狼狈的挤出微笑。这小子明明就比他年轻得多,可是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冒冷汗呢?
“没事!只是看见金先生跟阮小姐在这里,所以过来打声招呼而已,既然您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他迅速溜之大吉。
金将毅听见他的话,直觉不妙,望向她,随即被她眼中的愤怒与伤痛震得无法动弹。
第八章
阮玉蛮硬是咬牙,不让自己失态的哭出来,拿起皮包,她小跑步的穿过人群奔向离自己最近的出口。
金将毅见状放下手里的柳橙汁,飞快追上去,在门外拉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向自己。
她使力挣扎着。“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他抽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汽车钥匙丢给一旁发愣的服务生,交代他把车开来。
“妳冷静一点,要吵回家再吵。”他愤怒的低吼。
他的愤怒一部分是针对大嘴巴的科宾,不过绝大部分还是出于对自己的生气。若是他一开始就开诚布公的点出她的身分,而不是玩什么无聊的似曾相识游戏,现在也不会搞得这么难看了。
他的话总算让她冷静了一点,只是她的愤怒也益发清明了。“放开我,不要让个傻瓜弄脏了你的手。”
金将毅脸色铁青,手仍紧锁住她的手腕。“我从没说妳是个傻瓜。”
车子来了,他将她推进副驾驶座,关上车门后迅速接过服务生递上的钥匙,坐进后踩下油门急速离开。
阮玉蛮紧挨在车门边,面向窗外,身子轻颤,苍白的脸上双唇紧闭着。
“回去后,我马上收拾行李离开。”她的声音破碎,一如她的心。
“我没有准许妳离开。”他的心情恶劣至极。
猛地回头,她毫妩血色的脸将含泪愤怒的黑眸衬托得更加明显,彷佛无声的控诉。
“那你还要怎样?继续玩弄我到你腻的那一天吗?”她喊着,紧握成拳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妳真的觉得那是玩弄吗?如果妳真那么认为,那么妳不是也玩弄了我吗?”金将毅怒声吼了回去。
“若不是你先假装不认识我,我又怎么会编造假身分骗你?”虽然她也有不对,但还是无法谅解他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的叹瞒,他让她像个傻瓜般的唱着独脚戏。“当你听到我说自己是日本人,叫安琪时,心里一定在偷笑吧?你说得没错,我是玩弄了你,玩弄在我身上得到那么多乐趣的你,真对不起,以后我恐怕再也无法再帮你制造乐趣了。”谎言被拆穿的不堪对照起他在床上对她的甜言蜜语,显得讽刺与残酷,不堪得令她想吐。
认识她那么久,他从没见过她发脾气,没想到她发起脾气来竟是如此犀利,令他气得额上青筋直冒。
他怒极反笑。“不可否认,我在床上也帮妳制造了不少乐趣,不是吗?”
阮玉蛮倒抽了口冷气。“你……下流。”她伸手要打开车门,却怎样也打不开。“停车,我不回去了,让我下去,停车。”她大叫,屈辱与受伤让豆大的眼泪不断滑出眼眶。
铁青着脸的金将毅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个拐弯,车子在大厦前紧急煞车。
他下车打开车门抓住她的手,毫不温柔的将她往大厅里头拖。
阮玉蛮边捶打他边哭泣,求救的望着站在一旁的警卫长哈利。
炳利被他们的模样吓了一跳。怎么了?前不久出去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但再度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他只好咳了咳,往前站了一步。
“呃,金先--”
“没你的事,哈利。”金将毅的声音气势连哈利也抵挡不了,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掏出卡划过辨识机,他拖着她穿过不敢上前阻挡的警卫们,直到把她拉进电梯里后才放开她的手。
“你没办法永远把我关在屋子里的。”缩在电梯角落,阮玉蛮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愤恨的说。
“我没有要关妳、我只是要妳把话讲清楚。”他声音冷得像冰块,令人不寒而栗。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当傻瓜继续被你耍着玩,我要离开。”她在电梯里尖叫。
等她说完,他才接口,“这理由我不接受。”
“我不想跟自己不爱的人再继续生活下去,这理由够不够?”她气得口不择言,在他凌厉的逼视下心虚的别开脸。
电梯门开了,她的手立刻又被捉住,粗暴的被拉出电梯。
“放开我!很痛,放开我。”她想掰开他的手指,但无论怎么使力,他的手指仍是文风不动,她一急张嘴往他的手背咬去。
正要将卡片插进门锁里的金将毅,只觉得手背一阵疼,本能的痛呼一声。
门倏地被人从里头打了开来,金由希在他们两人之间不解的望来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