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接我们?他怎么知道住址?”阮玉蛮听话的穿上鞋。
“我告诉他的。”水泽步的声音从底下传上来。
“妳告诉他?!”阮玉蛮无奈的叹口气。“妳还跟他说了什么,干脆一次告诉我吧。”不过,她哪来的空闲去跟金将毅说话?她不是跟她一样忙吗?
“没了,就这些。”水泽步轻松带过,站起身来将一旁的皮包挂在她手腕上,再拿起自己的后便拉着她跑出小鲍寓。
只见一辆黑色的礼车已停在小鲍寓前,金将毅与哈特曼皆穿着正式西装站在车边,神情一派优闲的等着她们。
阮玉蛮与金将毅四目相接后就移不开了,穿着正式的他极为英俊挺拔、气质出众,与四周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轻易的夺走了她的呼吸与心跳。
金将毅也没有好到哪去。她身上穿着一件露肩的暗红色旋纹蕾丝洋装,浑圆饱满的胸下系着一朵红色锻带蝴蝶结,肩上披着白色兔毛小披肩,乌黑亮丽的发丝在身后如瀑般泻下,脸上的妆容浓淡合宜,整个人看起来娇俏中带着性感。
懊死!他现在完全不想去什么俱乐部,他想直接把她带到饭店去好好温存一番。
强压内的骚动,他朝她走去,挽起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印下轻吻,惹得她一阵轻颤。
“妳好美。”他由衷的赞美令她两颊飘上两朵醉人的红晕,让他又看呆了。
两人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直到一个巴掌声唤回了他们的注意力。
只见哈特曼委屈的模着自己发红的手,而水泽步则像看仇人般的瞪着他。
“我只是想表现绅士风度而已。”他沮丧的对金将毅说,没想到她连如法炮制的机会都不给他。
结果水泽步要求,也就是强迫哈特曼当司机,并坚持坐在前座,将后座的空间留给金将毅与阮玉蛮。
阮玉蛮坐在金将毅对面,低垂着头,双手迭在膝上,紧张得无以复加。
金将毅强迫自己坐在座位上,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妳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用中文说道,缓和她的紧张。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中文完全没有退步,甚至还多了点北京腔。
“真的吗?”她僵硬的微笑了下。“你的中文为什么有北京腔?你的朋友是中国大陆的人吗?”她还是提出了疑问。他指的朋友是大陆女孩?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在大陆待过三年。”金将毅解释道。父亲慢慢将组织里的事交到他手上,所以这几年他常待在不同的国家,纵使她先后到了英国与美国,他仍然无法抽身飞去见她一面。不过这对她来说并没有差别吧,毕竟她的心早有了所属。“我的朋友是台湾人。”
闻言阮玉蛮先是一窒,随即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起来。
“是……是吗?你……你们很要好吗?”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可能会要好?以前她做的事都只会惹他生气,他一定很讨厌她。
要好?他失笑。他对她的感情并不仅是这个程度,若她喜欢的不是由希,若由希不是他弟弟……
“谈不上要不要好。”他看着窗外的行人与霓虹灯。“也许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或早已嫁做人妇了吧!”
阮玉蛮第一个念头便是大声否认,但理智却叫她千万别冲动。
他没认出她或许不是坏事,照以往的经验看来,她只会惹他生气,也只会战战兢兢的生怕触怒他;但身为贴身管家却没有这些顾虑,她可以用这个身分与他重新相处,时间也许不长,但至少是个机会。
“对了,还不知道妳的名字?妳是哪里人?”金将毅突然问。
她轻咬下唇,心里下了决定后,迎上他的目光,“我跟小步一样是日本人,你可以叫我安琪。”
闻言他眼眸黯了下来,“那妳的中文说得还真好呀。”
她心里一惊,感觉背脊凉凉的。“嗯……我在台湾住饼几年,所以会讲一些中文。”
而他只是轻点了下头后便望向窗外,没再开口。
第三章
“小玉,妳的布鞋好脏,怎么不穿哥哥送妳的布鞋?”走在阮玉蛮身边的金由希问道,金将毅则板着一张俊脸走在他们前头。
乡下的路都不大,走经他们身边的学生全好奇的看着金家兄弟,尤其是金将毅,他的发色与脸庞是引起好奇的主要原因。
今天是国中开学第一天,阮玉蛮领着他们到学校,虽然早就习惯金由希有话直说的个性,但她还是尴尬的涨红了脸,不自在的推推眼镜、模模脸,希望前头的金将毅没听到他的话。
“我这双鞋还能穿,而且我不想弄脏那双新鞋。”她吶吶的说出理由,没说她根本不打算穿那双鞋。
“妳的鞋子都破了哪还能穿?哥哥就是听外婆说妳家很穷才给妳买鞋的,妳要穿才对。”金由希老气横秋的劝着她。
“金由希,你的话怎么那么多?”金将毅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阮玉蛮见状肩膀缩了缩,他到底还是听见了。
“妳就是不穿新鞋,哥哥觉得跟妳走在一起很丢脸才不跟我们一起走的。”金由希突然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阮玉蛮这才恍然,接着伤心起来。原来他觉得跟她走在一起很丢脸呀!
“那我明天穿好了。”她不想让他感觉跟自己走在一起是件丢脸的事,既然他希望她穿新鞋,那她就穿。
走在前方的金将毅听到她的话,原本冷硬下垂的嘴角像溶化了的冰块般,逐渐上扬了起来。
“我不觉得妳丢脸喔。”金由希握住她的手,英俊的脸笑得宛如天使般纯洁,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谢谢。”她羞涩的说,头一次有男孩子对她如此友善。忽然想到手又被他给握住,她立刻慌张的觑向金将毅。呼,幸好他没看见。
金将毅仍继续走着,只是扬起的嘴角又垂了下来,对他们两个的友好感到不悦。
到学校后,阮玉蛮才知道不知何时童爷爷已经去拜托校长,让原本不同班的三个人待在同一个班级了。
待在纽约两年多,虽久闻白金俱乐部的盛名,但阮玉蛮却从没到过这里,因为这间俱乐部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只有具会员身分及会员邀请的客人才有荣幸一窥究竟。
俱乐部今天被一个日本财团包下,请来的客人各国都有,还有戴着白色头巾的阿拉伯人,就像是个小型联合国般。
阮玉蛮与水泽步坐在沙发里,观赏似的看着四周的装潢与各具特色的人,训练有素的服务生马上就送上两杯饮料,并让两人点了餐。
这里有一整排的名贵沙发椅,可是却没几个人坐,那些上流社会的先生女士早就习惯手里拿着香槟站着聊天了。
“他们虽然都长得不一样,可是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味道--钱味。”水泽步瞇起眼睛认真的评论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三番组掌握着日本一半以上的经济命脉,投资遍布全球各地,连美国总统都得卖三分面子,现在老组长正逐渐将经营大权转交到金先生手上,稍微知道内情的人无不极力向他示好。
一如今晚的宴会,若不是为了报答主人发帖子给小玉,她是不会特地现身的。
“嗯。”阮玉蛮显得有些落寞,举起酒杯啜一小口。
“怎么了?”水泽步关心问道。她当然知道她的落寞从何而来,而且一定与金先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