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别误会,”言立芹急急的说。“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小罢总是那么紧张妳而已,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小罢跟妳之间没有什么,但她的不安全感就是那么重,所以……”
“那妳就叫她回去多听歌呀。”言立芹不解的抬头看她,沈吉莉的一双眼眸冷冷的。
“不是有一首歌是这样写的吗?要是没有安全感,就把安全帽戴上,或系上安全带不就好了吗?话说回来,她跟妳说这些做什么?既然言立刚是她的男朋友,应该直接找他谈清楚呀,干我什么事?”
她的话犀利又坦率,言立芹更是坐立难安了。从小她就对男孩子气十足的吉莉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现在。
“但是……千梅一直哭……”
胃痛加烦躁让沈吉莉的耐性用尽。
“麻烦妳转告她,她要是不满意的话可以举言立刚分手,要是不想分手就早点把他拐进礼堂,她要是做不到就别再拿这种事来烦我了。”她起身,忿忿的走进洗手间,将自己关进其中一间生闷气。
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就是她硬插进她和言立刚之间的,她才是那个第三者,现在却跟别人哭诉自己受了委屈?真是笑话!
“……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了。”
“我还是觉得兴国不是那种人,再说那女孩长得像她妈妈呀,我们不应该妄下定论。”
洗手间里的谈话声转移了沈吉莉的注意力。她们在说什么?言爸怎么了?
“定论早就出来了不是吗?瞧他当年一知道言曼婷离家出走,马上就把沈吉莉接回家住,还一直照顾到现在,除了私生女,哪个男人能对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如此呵护得无微不至?”
“我也这么认为,言曼婷也真狠心,不过她一定知道孩子的亲生爸爸会来接孩子走所以才跑掉的。唉,那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荡妇,三个孩子三个父亲,幸好吉莉这孩子看起来还算自爱。”
“那可不一定,没听过有其母必有其女吗?没看过她指使立刚的模样吗?说也奇怪,我记得立刚从小就是个任性乖僻的小家伙,偏偏遇到她就变成绕指柔了。”
“少乱说话!别忘了现在她可是兴国罩的人,姑且不论她是不是他的私生女,这种话要是传到她耳里,我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筱蝶好像也默认兴国有私生女的事实了。”
“这可不是,瞧他今晚疼吉莉疼的呢,连他另外两个亲生女儿都比不上。”
“他都做得那么明显了,筱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唉。”
洗手间的谈话声随着门关上而消失。
躲在里头的沈吉莉很想站起来,冲出去告诉她们事情并不是那样的!她的爸爸是沈智荣,不是言兴国!可是她的脚却像长了根似的紧黏着地板,怎么也移动不了。
可能吗?她的亲生父亲是言兴国……想起细心照顾她的爷爷女乃女乃,她猛地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她很想冲出去,抓住言兴国问个清楚,她知道他绝对不可能骗她的……可是,答案若不是她想要的,那该怎么办?她感到心慌意乱。
母亲一直是个不恋爱会死的女人,不管对象是已婚或未婚,只要她爱上了就可以不顾世俗眼光的为对方生下孩子,是个完全不会想到未来的笨女人。
沈吉莉的心有些动摇了……不!她抱住摇得发痛的脑袋,就算母亲没有节操,但言兴国是个注重家庭伦理的人,不可能会做出那种苟合之事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她摇摇晃晃的走出洗手间,不想面对餐厅里的那些人,她悄悄的自后门离开,就着昏暗的灯光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思绪茫茫然。
“原来妳还在呀,我还以为妳早就逃走了。”
从一旁的阴影处走出一个人影,沈吉莉聚起涣散的目光,发现是言硕农。
言家人个个都具有高人一等的容貌与身形,言立刚自是不用讲了,眼前这个言硕农虽然没有言立刚那么高,但至少也有一八○公分,身形精瘦,略长的发型有些凌乱,虽然没言立刚年轻,但倒是多了抹成熟的味道,嘴角老是玩世不恭的轻扬着,还叼了根烟。
沈吉莉别开眼。她真是快受不了自己了,要是把遇到的男人都拿去跟言立刚比较,那她这辈子铁定嫁不出去了!
言硕农大剌剌的在她身边坐下,也不顾自己身上的昂贵西装是否会弄脏。
“听说妳是我大伯的私生女?”他一开口便直接踩到她的痛处,紧接着,他的衣领便被用力的揪住了。
沈吉莉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敢再说这种子虚乌有的话,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听到没有?”
“听到了,”他黑色的瞳眸里闪着笑意,指指她手中的领口,“妳先放开我吧,否则被我的烟烫到玉手可就不好了。”
她忿怒的放开他,气愤难平的赏了他一记大白眼,将往旁移,不愿与他贴近。
对她幼稚的举动,言硕农仅是好玩的嗤笑一声。
“其实妳不用那么激动,任谁都知道这种传言的可信度极低呀,妳那么生气反而会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沈吉莉转头讶异的看着他。“你不信吗?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会是言爸的女儿?”
“与其说我不信,不如说我在妳母亲离家出走那一年就不相信了,所以事实上,我还是怀疑过的。”他吐出口烟雾。
吉莉听不懂他说的话,眉间打了十八个结。
言硕农笑了一声。“因为那时就有流言出来,结果我爸就开始调查了。”他望向她。“妳的血型是O型的吧?”
沈吉莉点点头。
“妳爸也是O型,妳妈则是A型,而我大伯的血型是AB型,这下结果不是出来了吗?A型跟AB型有可能生下O型的小孩吗?”
“不可能吗?”沈吉莉遗傻傻的问。
听了她的话,言硕农哈哈笑了起来。“我现在总算明白言立刚有多辛苦了。”
他饱含调侃的话让她又生起气来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他帮她拔除了心头上的刺,但那也不代表他可以随便污辱她吧?
“我的意思是,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是常识,不是吗?”他好心的给她一个台阶下。
她心虚的昂起头。“这么简单的事,我当然知道呀!只有那些没常识的人才会乱传乱说,我一点也不在意,不过这可不表示我忘了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想转移话题,没那么简单!她死瞪着他。
明知她在逞强,言硕农还硬是不赏脸的笑出声来,沈吉莉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人正明目张胆的在取笑她!
“现在我还真有点羡慕言立刚了,跟妳在一起,一定不会无聊。”
沈吉莉霍的站起身来,她受够了。“恕我失陪!”
才要转身,她的手就被握住了,言硕农仰着头,笑咪咪的看着她。
“就当是感谢我解除了妳的疑惑,当我的朋友吧。”
他的话里有股令人心酸的气味,沈吉莉发现自己的脚又移不开了。
“你没朋友吗?”她问。
言硕农垂下眼睑,放开她的手,捻熄烟蒂后,又燃了一根烟。
“谁肯跟我这匹家族黑羊当朋友呢?外面的也只是一些酒肉朋友,谁叫我姓言呢?”他嘲讽的语气背后有丝落寞。
沈吉莉明白他的话,言立刚曾经说过,他的姓氏代表的就是权势与金钱,别人对他好不是因为他的人,而是因为他的姓氏背后代表的财富。
她心软的又坐了下来。
“其实……我早就跟言爸说过想跟你当朋友了,既然这样,我们从现在起就是朋友了。”她实在无法对心灵受创的人视而不见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