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闹烘烘的,四十几个学生全都挤在靠走廊的窗户向外看着他们。
“你干什么呀?”她揉着发痛的手腕。冲进来就抓人,他以为她范梓泳真那么随便吗?
苞班的又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硬是将她往前拖。
“妳先别管那么多啦,老大被揍了,再不去的话他就要被打死了!”
看他满头大汗的惊惶模样,好象不是开玩笑的,但是,拜托!要被打死?朱次忠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好相与的角色?
不是梓泳对朱次忠多有信心,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朱次忠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他的体格高大粗壮到就算一只狂牛朝他冲去,他也能一边跷脚剔牙一边将之解决掉,附近几所高校的学生对他可都是闻名丧胆,胆敢出言挑衅的对手不是死了就是还没投胎长成好汉。
这样的朱次忠会被揍,也难怪梓泳会怀疑。
“欸,就算他被揍,你们去帮他就好了呀,抓我去干么?”她边跑边喊,她这一介弱女子能做什么呀?大家叫她大姊头不过是叫着好玩的,他实在不应该当真。
“那个人指名要见妳呀!”跟班的头也不回的回答。
指名要见她?这下梓泳跑得红扑扑的鹅蛋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该不会是她又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吧?
她直觉的模向胸口,却扑了个空。该死了,她忘记早上已经将手机从脖子上拿下来塞进包包里了,现在她该怎么落人来呀?
“对方有几个人?”还是先模清楚比较好,会让朱次忠挨揍,对方人马应该不少。
“他妈的,就一个!”
“一个?!”她怪叫。
一个就让朱次忠屈居下风,跟班的哭丧的跑来抓她?!梓泳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之余,也开始对这个“敌手”感兴趣起来。
跑到梓泳差不多要将下肚不到一小时的早餐吐出来的距离时,跟班的终于停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抬头,发现他们站在一家美而美早餐店前。
朱次忠坐在里头正吃着早餐,看见她,面露愧色的撇开头,厚得像堵墙的背也微驼了起来。他的对面坐了个高大的男孩,穿著他们学校的制服。
“朱次忠!”她大步走过去,用力拍了下他的背。“缩什么缩呀?你那么大丛以为我看不见吗?”她拚死拚活的赶来,他竟然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吃早餐?!两只小手硬是将他的大脸扭向她,这一看发现,他的左眼跟嘴角还真的红肿了起来。“你怎么会吃瘪呀?谁打你的?”
朱次忠默默的朝对面的男孩瞟去一眼,马上又收回目光,平时的小霸王气焰全不见了,有种落魄的味道。
梓泳把头歪向那人,一下就迎上了那双黑眼睛,刚才匆忙一眼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同学不但长得俊美,还浑身阳刚味,在他黑眼珠大胆无礼的注视下,她的芳心不禁漏跳一拍。
放开朱次忠的大脸,她站直身子,挺出娇小的粉胸,按下紊乱的心跳,挑衅的瞅着他。
“你找我?”她问,确定自己以前从没见过他,如果见过这么帅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孩站起身来,而随着他的站起,梓泳的头也从微俯变成了微仰。不禁在心里暗叹,他还真是高呀!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他?学校里有这么优质的男生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是。”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夹杂着恭敬。
“我得罪过你?”她迟疑的问。最好别是这样。
“没有。”他的黑眸闪过一丝笑意,态度仍然沉稳,不太像十七、八岁的毛头高中生。
梓泳小松了口气。
“那,我有得罪你的女朋友?”不久前去PUB时曾跟一桌骚包女起冲突,对方还找了学校的大哥跟大姊头阵仗浩大的到学校堵她,后来被朱次忠给摆平了。
懊不会是她们不甘心,又找了这个帅哥来?
“我没有女朋友,妳不用想了,妳并没有得罪我或我周边的人。”他说,似乎觉得她很有趣,眸里的笑意一直加深中。
梓泳可不觉得好玩。
她没得罪他什么,却指名找她?她在学校里虽然小有名气,但也掂过自己斤两,他不可能是慕她美色来追求她的。
“那你干么打他?还指名要见我?”她蹙起眉头,两手抱胸,姿势颇为凶狠。
“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他瞧了朱次忠一眼。
朱次忠心一惊,对上她质问的目光。
“他、他说要找妳,我问他找妳做什么,他又不说,我以为他又是来找妳麻烦的,想帮妳解决,我是好心耶。”他为自己辩驳,只是没想到这人的身手如此高强,于是就吃了闷亏,而且在他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前,他就栽在他手里了。
“你找我干么?”她问着小霸王之前所问的问题。
他坐回椅子上,吃掉最后一口烧饼油条。
“我爸叫我来找妳的,从今天开始我跟妳念同一所学校,同年级但不同班。”他不太热中的说。
梓泳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你爸是谁呀?是不是我妈派你来监视我的?”她忽然想到,带着敌意的问。
没想到老妈竟说到做到,派了个连朱次忠也没辙的狠角色来对付她,天晓得她也只不过被到PUB临检的条子带到警局去罢了,检验后也证实她没吃任何违禁药品,老妈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他对她挑眉。
“我爸就是范家的左右手傅桥年,我是他儿子傅云钧,不是妳妈派来的。”他大口吸着温豆浆,嘴角咬吸管,黑眸微瞇的模样帅劲十足,又让梓泳的心脏漏跳一拍。
她当然知道傅桥年,他是个精明干练的绅士,老爸的小建设公司能有现在这个规模,除了老妈在背后支持外,傅桥年算是第一功臣。
不过认识傅叔这么久,都没听说他有个这么出类拔萃的儿子。
她吞吞口水。
“跟我妈没关系?这不可能,我只剩一年就要毕业了,你在这时候转进来怎么可能会没目的?”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还转校的,除非他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被学校开除,抑或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例如监视她。
“我爸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要我转校我就转校,就是这样。”不再多说,傅云钧拿起书包起身,对她使了个眼神。“走吧。”
她也起身。“干么?”
“去学校呀,妳已经无故旷掉一堂课,该回去了,一起走吧,我要去找教官报到。”他说得有条有理的,不等她同意就拉起她的手走出早餐店,留下朱次忠与跟班的这两位反学校者。
他的手像是通了电流,一出早餐店,梓泳立刻抽回手,抚平手上直竖的寒毛。
“我们又不熟,少动手动脚的。”她模着手,稳住心跳。她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他配合她的步伐。
“常听我爸提起妳,现在见到妳了,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他又瞧了她一眼。
“傅叔常提起我?是好的还是坏的?”没想到傅叔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样,竟也是个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她在心里暗笑。
“我爸说妳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很受同侪欢迎,放学后常跟朋友一起到PUB寻欢作乐。”
这算是傅家餐桌上的闲话家常,虽然范梓泳的事只是公事外的附带一提,不过每每都令他回味无穷。
这样算褒还是贬?梓泳看着他的侧脸,他的鼻子还真是高挺,清爽的短发下有薄薄的鬓角,是个融合了干净与性感气质的少年。
“就这些?”她正着迷于他的长相,不过还是得问些话,免得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