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泳伸手拉住他,他下解的回头,
“怎么了?”
“不用了,我当你的假新娘好了,不过先说好,我纯粹只是帮你,你绝对不可以对我做出任何不轨的事。”她还以为自己的冲动与正义感早在这几年消磨殆尽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又一下子死灰复燃了起来,一定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有这种义气,所以唤醒了她的个性。
再说长智一直对她很好,又是安慰又是鼓励的,她好歹也应该知恩图报有所表现才是。
长智立刻喜出望外的握住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圣母玛利亚。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
“嗯,请人家进来帮我穿新娘礼眼吧;”
穿好结婚礼服,站在圣坛前时,有一瞬间梓泳忘记长智一直是很倒楣的人,直到在说出誓言的最后一刻,一名娇小的东方女郎突然闯进小教堂里,打断了这场假婚礼,她才又记起。
台湾的东方酒店董事长办公室里来了三位贵客,分别是东方酒店日本总部的社长本木真及副社长本木广弘,前者是范静香的叔父,后者则是她的叔叔,另外一人则是傅桥年,他的气色比几年前好多了,在日本疗养还是有效果的。
经过一阵寒暄后,范静香和傅云钧与他们面对面坐着。
看见许久不见的父亲,傅云钧硬是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而看见社长、副社长不但特地前来,还接来了父亲,他心中已经有几分了然。
由于本木真与本木广弘不太懂中文,所以席间他们全部以日语谈话。
“云钧,静香已经将你的辞意告诉我了,她说你很坚决的要离开东方酒店,是吗?”本木真是位七十岁的老人家,慈眉善目,一开口就直指核心。
暗云钧点点头。“是。”
“怎样都不能让你改变心意吗?”
“社长,我已经跟您的孙侄女解除婚约了,所以已经不算是家族里的人,所以实在不适合再改变心意了。”端坐在沙发里,他目光低垂,表现出谦恭。
在日本受训时,本木社长一直对他很照顾,他对他的尊敬亦是出于内心,
“为什么?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台湾这里的东方酒店也让你重新掌起了大旗,况且我刚才稍微了解了一下,不是还有好几个案子在推动中吗?什么突然间解除婚约又辞职?莫非是有人私底下做了什么手脚挖走你?”本木广弘不解的问,做的也是合理的推论。
“没有人挖我,就算有我也不会接受,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站在敌对的立场而对东方酒店不利,请副社长放心。”傅云钧平心静气的保证。
本木广弘还要说话,立刻被本木真制止了。
“梓泳呢?”他问范静香。
“跟朋友到法国去了,最近台湾这里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我们也就没阻止她。”她恭敬的回答。
本木真点点头,睿智的目光又挪移到傅云钧身上。
“你坚持要离开,跟梓泳有关吗?”他问道,“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的表情我看得懂,所以我只要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跟梓泳有关?”
范静香惊讶不已,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步田地了,他觉得本木真实在不应该再问这种问题。“社长!”
“静香,你安静。”他不悦的皱起白眉。
约一分钟后,傅云钧才开口说出心里话。
“没错,我是为了梓泳才要离开。”他终于松口,“我爱她,但这却是建立在不公平的欺瞒之上,是利用她才让我坐到现在这个位子的,如果我想对她负责,就必须先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光明正大的去证明我自己的实力,到那时,我才能毫无顾忌的对她表达我的感情。”因为爱她,所以他要重新再来,唯有这么做,他们才可能有将来。
他与梓泳各自的包袱都太沉重了,他们都需要时间去卸下包袱,他就拿这段时间来打拚吧。
“那你还是有可能娶她的喽?”本木真又问道。
“很久以前我就认定她是我的妻子了,我只希望她对我有同样的想法。”他的心思飞到最后一次的缠绵。
你还是属于我的吗?
是,永远……
想起她眼角的泪水与因激情而发红的脸宠,他的神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本木真呼了口气。“静香,解除他身为东方酒店总经理的职务吧。”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慈蔼的微笑。
“社长!”范静香愕然的喊。他们特地来到台湾不就是为了要将他留下来吗?怎么现在却要她解除他的职务?!
“谢谢社长成全。”傅云钧在松口气的同时,却也感到一股失落。
“先别谢得太早。”他的话让傅云钧又惊讶的抬起头来。“最近我们打算成立一家子公司,专司建设,主要市场在大陆,第一个方案是在上海打造一座商城,我们打算将这个方案交给你去负责。”他语气很轻松,仿佛只是要傅云钧出去买个东西似的简单。
在上海打造一座商城?!这绝对不是件可儿戏的事,而这个认知开始激起了傅云钧体内勇于冒险与挑战的细胞,不过他还有个疑虑:
“可是对你们来说,我已经是个外人了,您为什么——”这令他不解,本木家族极排斥外人是全日本皆知的事,为什么……
“什么外人?你都认定梓泳是你的妻子了,怎么还会是外人?而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哪有白白放过一个人才的道理?”本木真笑道,“你愿意接受这项挑战吗?”
暗云钧做了个深呼吸,掩不住黑眸中蓄势待发的冲劲,用力的点了下头。
本木真与本木广弘见状满意的呵呵笑了起来。
一旁的傅桥年这才放松的开口。
“社长跟副社长本来还希望在应付不了云钧的硬脾气时,来点亲情劝说的,没想到我一句话都不用开口就解决了。”他欣慰不已。“社长、副社长,谢谢你们对云钧的提携。范董事长,过去云钧多谢你的照顾。”他真心诚意的说。
范静香虽然仍有些不甘愿,但又能如何呢?既然本木真都已经决定了。
“云钧,如果你改变心意的话,随时可以回来接东方酒店董事长这个位子,反正我做得也有点烦了。”她不开心的说,引来在座者的呵呵笑声。
“董事长,梓泳她在法国哪里渡假?我想去接她回来。”傅云钧问,决定结束这足以令人发狂的相思之苦,现在他终于能够体会当年她等待自己的心情了。
“前天她有打电话回来报平安,说现在跟长智还有他的新娘子一起在普罗旺斯渡蜜月。唉,真不晓得这孩子在想什么,人家在渡蜜月,她不快点回来还当什么电灯泡?现在你就负责去把她抓回来。”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范静香对女儿还是关心多于指责。
暗云钧嗯了一声。
要是他知道长智跟怀柔不让她回台湾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正严重害喜时,一定会立刻昏倒。
尾声
坐在朱次忠位于美国洛杉矶房外的庭园里,梓泳宠爱的看着五岁大的女儿在小花圃里追着蝴蝶跑,纤手抚模着微隆的月复部。云钧与她的第二个孩子将在四个月后诞生。
张紫音端着两杯冰柳橙汁过来,放在小玻璃茶几上后,在她身边落坐,微笑的伸手模她的肚皮。
梓泳幸福的笑了起来。“等你跟朱次忠结婚后,很快也会有的。”
想想,缘分还真是奇妙,紫音在国外这几年,谈了几场大恋爱,每次都以为会步入结婚礼堂,可惜都在最后关头告吹,反而是在陪父母回大陆探亲时,遇见在大陆经营布匹进出口买卖的朱次忠,结果这雨个以为已退出彼此生命的男女立刻又擦出了爱火,不到两个月便决定结婚,婚期就在后天,这也就是傅云钧带着她与小孩飞到美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