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叫她绮罗小姐!”叶芝蜜生气的变了脸色。
平泽不想跟她吵,只好闭嘴,那只是种习惯,她偏要鸡蛋里挑骨头。
叶芝蜜还要骂,却被胡蝶一把拉住。
“芝蜜,算了,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可以当做以前的事从未发生过,现在他要怎样就怎样,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在乎。”
她站在大树面前,认真又严肃。
“不过请你告诉他,我不希望他的报复行动影响到我妹妹,她现在正为桃谷尊二的安危担心,请他高抬贵手,放了桃谷尊二,我会很感激他。”
“你在说什么?”平泽听了她的话,脸上线条忽然转为严厉,“你知不知道三年前褚少爷落海差点死掉是谁害的?当他凭著一丝丝的求生意志活过来后,却又发现你忘了他,他那时的心情你能体会吗?现在你竟然说可以当以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你真的变了,你再也不是失忆前那个胡蝶了,我真为褚少爷感到不值,因为他自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胡蝶灰白著脸,往后踉跄退了一步。
“如果我不是以前的我,那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她激动的转身抓起自己的包包,临去前还恨恨的看了那本杂志一眼。
被了!她受够了!她只是想不起来一些事,不是失去了感觉与感情,也不是爱情残废,她不要再活在人的欺瞒里,就算他们是举著“为你好”的大旗也一样!
满怀心事与愤怒的步出医院,胡蝶就被叫住了,她回头一望,竟然是周刊杂志上的女主角——桃谷绮罗。
她本人比周刊上的照片看起来还要漂亮许多,而且非常瘦,若不知道她出身日本望族,没人会怀疑她不是模特儿。
或许是潜意识作祟,胡蝶对她本能的带著敌意。严格来说,她是认识她的,所以此刻才会觉得熟悉,不过陌生仍占了绝大多数。
绮罗走到她面前,两个女孩互相打量著。
“可以跟你谈谈吗?”她问。
胡蝶点点头,于是她们找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下。
绮罗点了杯黑咖啡,轻啜了一口。“我知道你忘了我是谁,所以我还是直话直说。”她放下杯子。“三年前,我跟你同样爱褚天廉,只是他选择了你。三年后,他还是选择你,我实在不晓得自己输你哪一点。”
“周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胡蝶没听进她的话,对周刊上的照片仍耿耿于怀。
才说完,没想到绮罗居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从名牌包包里拿出一张折得方正的外国报纸,放在她面前。
“这是今天早上美国出刊的新闻,天廉回去美国是为了处理一桩商业间谍案,这件事对天讯集团的商誉影响甚巨,幸好他亲自回去坐镇,明快处理,追回流失的资料,揪出间谍,将损失减到最低。若不是他,天讯集团将岌岌可危。”
“他这么辛苦的赶来赶去,你居然还怀疑他?你真是不配爱他!”她将报纸抽回来,重新塞回包包里。
胡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原来天廉真的回美国了。
“那你们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那总不是假的。”
“当初我以为他死了,后来发现他成了爱德蒙来到台湾,我特地从日本飞来台潸,三年没见,抱他一下也不行吗?如果你只凭他抱过别的女人就怀疑他,那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他,因为想拥抱他、拥有他的女人太多了!”
“包括你?”
“包括我。”她大胆的、挑衅的看著胡蝶。“老实说,我还真希望你这疑神疑鬼的个性继续维持下去,如此一来,天廉一定会受不了你,最后甩了你,那我就有机会了。”她得意的一笑。
“我以为你会恨他。”胡蝶也不甘示弱。“桃谷家不是已经被他逼到绝路了吗?你还这样缠在他身边,不觉得对不起你的家人?”
绮罗冷笑一声。“我早就不是之前那个爱钱的桃谷绮罗,再说我恨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天廉现在是富可敌国的商业钜子,跟他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有什么不好?再说我是真的爱他,我一定能给他幸福。”她一脸自信满满。
“但他爱的人是我!”胡蝶讨厌她那种自信的样子,难怪她们以前会互看不顺眼。
“那可说不定,你不是就宁可相信周刊也不相信天廉吗?那他又干么继续跟你交往?”
“你没听过嫉妒这个形容词吗?”胡蝶反驳,“陷入爱河里的人会嫉妒是理所当然的。”
“你会这么想就好。”她拿起包包站起身。“好了,我言尽于此,当我还了以前欠你的,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胡蝶连忙起身挡住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特地来向我澄清周刊上的事?”她不像那么好心肠的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你那么笨,会相信那种三流周刊又不是很难想像的事。”绮罗嗤道,“我可不是看在天廉的份上才跟你的,而是看在你得了失忆症与流产的份上才说的,就这样,再见!”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她踩著高跟鞋高傲的离开。
要不是觉得她这么惨自己也该负一点责任的话,她绝不会跟她多费唇舌。
胡蝶处在震惊的情绪里,跌坐在椅子上。
流产?!她流过产?
茫茫然的抬头,忽地,她眼前的景象变了,看见的不再是装潢高雅的咖啡馆,而是充满刺鼻消毒水味的医院就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她看见自己站在病房里,面色惨白的捂著小肮,目光空洞的看著自己的两腿间,那慢慢扩大的红色区块,及沿著大腿流到地板上的鲜血。
那是她三年前的她
胡蝶颤抖著手拿起水杯,猛灌一大口,开水跑进支气管里,她剧烈的咳了起来!
她用力咳著,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虚月兑,咳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姐,你还好吧?”服务生跑过来关切,又为她添了询些水。
无法说话,胡蝶摇摇头,捧著额头,拼命喘息,直到呼吸顺畅了些后,她才头晕目眩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步出咖啡馆,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她要找芝蜜问清楚
天呀!她怎么会忘了她的小孩怎么会忘记她来不及出世的宝贝
看著去而复返的胡蝶,叶芝蜜与平泽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难以启口。
“是谁跟你说的?”叶芝蜜躺在床上,将红女敕女敕的小宝宝慈爱的搂在臂弯里。
“别管谁跟我说的,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三年前的那晚我是不是流掉过一个孩子?”胡蝶将包包紧紧的搂在身前,强装坚强,其实内心早巳如刀割般的剧痛。
叶芝蜜看著宝贝儿子,心里仍在挣扎。她知道胡蝶的心情,尤其是为人母后,她更是为胡蝶与她未出世的孩子感到心痛,纵使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但那份痛楚仍然存在,她都如此了,更何况是况胡蝶,这对她们来说,都是道无法缝补的伤口。
“你保证不激动?”她得先确定,她实在怕极了她又会突然发疯。
胡蝶呼吸急促的点点头。
叶芝蜜又看了小宝宝一眼,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三年前褚天廉中弹落海失踪的那天晚上,你因为太过激动与伤心,在医院里流掉才七周大的胎儿,之后你便昏倒了,醒来后就忘了褚天廉与流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