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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鞋 第22页

作者:朱拾夜

鼻肉相认的场面并没有痛哭相拥,赚人热泪,反而是平静多于激情,感动多于激动,不过场面还是很温馨,安楷断断续续的哭了一下午。

不过平无惧发现她忘记了一些事,在大病初愈后。

像她记得自己是被李虞结强行掳来蕾丝国的,却忘了被掳来蕾丝国的前一夜所发生的事。

她忘了平无惧的告扫,忘了他的物,也忘了对他的感情。

她对他的感情只剩下纯粹的崇拜与仰慕,不带半点男女之情。

仙仙真的说到做到,她挽回她一命,却也带走她对他的爱情;

平无惧一点也不责怨,这是他的选择,只要安楷活得好好的。他能看见她笑,看见她快乐,那就够了。

“平无惧,我记得我被抓来蕾丝国的前一晚,你是要跟我说喜欢的女孩是谁的,你还没告诉我呢,我可没忘,现在快说。”安楷很是兴奋,扯着他的衣袖,他手上碗里的汤差点洒出来,还好他反应快,换手拿。

她还是躺在床上,毕竟大病初愈,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他不许她下床,连吃饭喝汤都要他喂。

她很兴奋,平无惧却感到一阵苦涩,勉强一笑。

“我已经说过了,只是你忘了。”

“不!是你没说,我记得的,因为那时我已经到家了,所以我要你隔天告诉我,结果隔天一早我就被掳来了。你没讲,你忘了。”安楷辩道,气嘟了嘴。

“先喝汤。”

安楷乖顺的一口接一口喝完汤,得到他赞赏的模头奖。

“可以告诉我了吧?是安琪吗?”她期盼的盯着他高挺的背影。

她记得自己答应安琪要帮她忙的,安琪还是很喜欢他的。

她已经长大了,他们谈恋爱她不但不会反对,反而还会举手赞成,平无惧如果成了她姐夫,那该是一件多棒的事!天才偶像型的姐夫耶!

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安琪虽然也很好,但不是她泄自己姐姐的气,她觉得安琪有些配不上平无惧。

平无惧回过身来,一脸的笑,坐回床边。

“不是安琪,我跟她最多只能做朋友。”

听他这么说,安楷不禁有些失望。“那是谁?”

“一个就算我告诉她我喜欢她也没用的女孩。”他深深的盯着她瞧。

看见他跟底深处的悲伤,安楷心头一惊,倒抽了口冷气。

“她……死了?”她嗫嚅的问。“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一定勾起了他的伤痛记忆,真该死!

平无惧拧了她的鼻头一下。

“不是,她是差点死了,不过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只是我再也不能告诉她我喜欢她了。”如果她不再喜欢他,那他说了又有什么好处?只是增加她的困扰罢了。

“她是有夫之妇?已经结婚了?”她又依他的话想了个合理解释。

平无惧弄低她的枕头让她躺平,将被子拉到她的脖子下。

“不要那么好奇了,乖乖睡个午觉。”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安楷以为他还身处在这段感情的伤痛里;爱上有夫之妇,难怪他会不想回答。

“别难过,会有更好的女孩出现的。”在他要开门离去时,安楷难过的安慰他。

握着门把的手指泛白,他半晌后回过身,牵动嘴角。

“再好的女孩出现也没用,我爱的只有一个。”他合上门离开。

不知为什么,他的话让安楷胸口酸楚异常,无法自抑的哭了一阵后,才疲累的睡去。

※※※※※※※※※

一个礼拜后,他们回到台湾。

由于累积了许多工作量,所以一回到台湾平无惧就投人工作里,努力赶上落后的进度,再加上取得蕾丝国出产的存仙蕈十分之一的代理权,他简直是忙翻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快嫌不够用。

不过,他倒是庆幸自己能这么忙碌,因为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去理会安楷在做些什么,她交了什么朋友,又认识了什么她理想中的平凡对象,尤其最后一项,不管听到或看到对他来说都是种酷刑。

凌晨两点。他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居住的大厦,开门进屋,一开灯就看见安楷蜷缩在大沙发里。

她侧睡着,双脚屈起缩在胸前,脸上泪痕未干。

他悄悄的蹲在她身边,贪恋的凝视她。

他上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感觉像是,距离一世纪那么久。

那时他才将家里的钥匙拿给她,笑说万一她又忘记带自己家的钥匙出门,可以到他家来暂住。

“又?”她蹙眉。“我从没忘记带自己家的钥匙出门过!你以为我是那种迷糊蛋?”

他还记得她当时抗议的娇瞠模样,现在她又是为了什么哭着入睡?

叹口气,弯身将她自沙发上抱起,往客房走去。

突来的震动让安楷张开眼睛,看见平无惧,眼泪就掉了出来,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平无惧任她哭,直到轻柔的将她放到客房床上。

“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们了?”她啜泣的控诉。“从蕾丝国回来后,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五个月又十七天了!你讨厌我们了吗?因为我们给你惹了太多麻烦,所以你讨厌我们了?”

原来他们已经五个月又十七天没见了,而她的指控几乎要令平无惧失笑。

“我没讨厌你们,只是最近太忙。”他真的笑了。“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在哭?”他多希望她是为了他才那么伤心。

他抽出一张面纸,擦拭她的眼泪。

吸了吸鼻子后,她才有些羞涩的说:“平无惧,有人要求跟我交往了……”

交往两个字像两把锋利的箭,笔直的刺人平无惧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霍地起身,两手插进裤袋里,紧握成拳。

他们才多久没见?她就找到对象了?

“这是好事,为什么要哭?你不喜欢对方?”他拉开窗帘,看着底下的夜景。

“他是个好人,我是喜欢他,他跟我提出要求时,我也很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才想要答应他,心里就突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就好像心脏有个地方碎了、裂了,很痛、很痛……然后我就开始不停的流眼泪。”她伤心的叙述。“平无惧,你想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应该要高兴的,却有如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般的哭泣。”她不停的流泪。天!她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平无惧很想告诉她什么事也没有,是她想太多了,但这言不由衷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几天我都在做同一个梦,很奇怪的梦……”她又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却看不到是谁……那个人说:安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记住我对你的爱,也记住你爱的是我,就算以后你不记得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只要你记得,我有多爱你,爱得有多深、多心痛,这样就足够了,记得……”

这梦太深刻;深刻得她都能熟悉的背出梦中的字句,蒙胧的眼凝视他僵直的背影。

“平无惧,我认得出这是你的声音,但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患了神经衰弱?”一定是的,他不会这样跟她说的,她知道,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关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在蕾丝国时出了什么事?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极度迷惘又无助。

“这次是我忘记了什么?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件很重要的事?”她求助的望着他。

平无惧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后,才转身面对她,成熟俊朗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疲倦。

他笑了笑。“没的事,可能是在蕾丝国生的那场病让你起了些错觉,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他抚着她的头,语调平稳,仿佛方才内心里的翻腾从未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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