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她放作老成的叹了口气,马上头顶又被敲了一记。“总之,都是因为那双玻璃鞋,王妃死时碎了一只,他们就慌了,小心翼翼的保护仅存的一只,然后严厉刻薄的对待我曾曾曾祖母她们,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后来到了我妈这一代,连生了安琪跟我这两个女儿,他们就认为这是个恶兆,怕天降干旱洪灾的事件重演,所以就把我跟安琪赶出蕾丝国。”她揉着头,委屈的说道。
“真荒谬。”平无惧摇摇头。
“不止这样,他们怕我爸妈跟着出来后,我爸万一发生事情我妈便会带着我们两姐妹改嫁,又在异地重演灰姑娘情事,连累蕾丝国,就硬逼我爸妈留在蕾丝国,终日派人看守他们,让我们骨肉分离。这全是因玻璃鞋而起,所以我才不管它变成怎样。”
她说起来虽然轻松冷静,但想到远在蕾丝国的爸妈,还是忍不住要掉泪。
看她抽了张面纸,平无惧将已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有点渴。”擦完泪,她又可怜兮兮的按着自己的喉咙。
平无惧起身进厨房,再现身时手上多了碗热腾腾的桂圆红枣茶。
偶像!偶像!偶像!
安楷喜滋滋地接过,喝不到两口,就听到有人喊着平无惧的名字。
她认出那声音,放下碗惊慌的与平无惧四目对视。
安琪干吗突然跑来?难道刚跑进来时被她发现了?不好了!她会跟婆婆打小报告的。安楷仓皇的抓起书包就要往外跑,却被他抓住手臂。
平无惧二话不说将她住后面的厨房塞。这小表真笨,要躲人却分不清方向尽往人来的方向逃,真是饱了肚子钝了脑。
躲在厨房的安楷,在卸下紧张松口气之余,对他的冷静聪明感到敬畏,再次觉得认识他真是最大的荣幸。
“无惧……怎么都不应人家嘛!”是安琪娇滴淌的声音。
躲藏着的安楷突然觉得有点怪,她从没听过安琪用这种娇柔黏腻的音调唤过平无惧,以前她们都连名带姓的叫。
她没听到平无惧的声音。
“你在吃饭?”安琪看到桌上吃得干净的陶碗。“你在吃饭?这是什么……桂圆红枣茶?无惧,人家也要喝。”
“我煮了一锅,待会儿我拿过去给你跟婆婆。”他看了眼桌上那碗七分满的茶。“记得留碗给安楷。”
他这小小的细心又让躲在厨房里的安楷感动得要掉泪,她努力克制住自己。
“我知道了,无惧……”
闻言,安楷不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机会她一定要纠正安琪,她老是这么叫的话会被人家误会的,平无惧也会很困扰,安琪就是这样缺乏自觉。
怎么没声音了?
突然的静默让她觉得纳闷,她悄悄探出半颗头,看看他们是否在说悄悄话。
这一看不得了,她整个人仿佛被点成石头般,一动也不能动,又像被霄打中般,脑袋完全无法思考,两眼睁得比牛铃还大,嘴巴惊愕得大张。
接吻!他……他们在接吻?!
平无惧的双手放在安琪细细的腰间,安楷见他闭着眼头部微微晃动,似乎很陶醉的样子,她嘴巴大张的看傻了眼。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是安琪呀!他不能跟安琪的!安琪也不能跟他呀!
蓦地,他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目光颇为凌厉,像在警告她别再看儿童不宜的画面。
那眼神有效的瞬间撤除施在安楷身上的法术,她闭上嘴巴,眼神带着受伤与惊吓,缩回身子,掐着书包从厨房的后们跑走。
天已经暗下,路灯却还没亮起,安楷走在熟悉的路上,这小少女的心情非常复杂。
安琪怎么可以这样?!平无惧不是普通人!她怎么可以跟他谈恋爱?她美丽大方。门口随时可见为她站岗的男生,她可以跟任何一个平常人谈恋爱,为什么偏要挑上平无惧?
还有她自己,看到那种画面,以后要怎么面对平无惧?她忘不了他跟安琪接吻时丢给她的眼神……完了,她被他烙上偷窥者的罪名了……
她不要再去找他了,她再也没脸见他了。
安琪运势强,能跟个头顶荣耀桂冠的人谈恋爱,如果是她的话……
安楷打了个冷颤,抚着手臂,光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一章
八年后
下班回到家,就看到安琪修长的双腿放在矮桌上,很享受的边咬着披萨边看电视,看到安楷进门,乌上兴奋的从沙发上跳起来。
安楷笔直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紧跟在她身后。
“安楷,你猜我前几天飞国际线时遇到谁?”她两眼发光、两颊发红,兴奋的浑身血管濒临爆炸边缘。
“谁?”安楷应答得有些敷衍,她忙着换上的公司制服,换上小洋装,要去约会。
不想让男朋友等,所以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猜她这当空姐的姐姐在飞机上又遇到了哪位名人,反正不是明星就是政治人物,再不就是运动名将。
“平——无——惧!”安琪高兴过了头,像袋鼠般在原地不断跳跃,吃吃笑个不停。
听到这名字,安楷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又忙碌了起来。
“喔,他现在怎样了?”她真心想知道他的状况,毕竟当年她们真是亏欠人家太多了。
唉,想起八年前,她心里就万分感慨。
也不知那时哪根神经不对劲,只是看到他跟安琪接吻就自觉没脸再去面对他,以前是怕进自己家门躲进他家,但从看见那一幕起,却是怕见到他而拼命往自家深处钻,幸好那天后没几天,她又找到一家美发店的洗头小妹缺,放学后去打工,撞见他的机会大幅减少,再加上她的积极躲避,他连要见她一面都不可能。
后来安琪跟他分手,交了一个公子哥儿,她对平无惧的亏欠感更形严重。
那时的平无惧深受打击——这是一定的,他那么优秀、那么天才,如今却被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给甩了,平常人都无法承受这种打击,更何况是他!所以那时他便行李一整,独自离家到城市去。
平无惧走后,平爸爸将时间全放在书店经营上,三年间开了三家分店,他愈忙,平家的铁门就关愈久,她想探问平无惧的事,难呀。
到最后平爸爸干脆不回家了,所以她被迫与平无惧断了八年的音讯。
直到现在。
话说回来,她也从没积极去向平家人询问平无惧的行踪过。
“他坐的是到美国的头等舱喔!而且他人长得比以前高、比以前帅,而且也比高中时期壮得多呢!”安琪正说得兴起时,像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失去笑容,垮下肩膀。
“可是当我兴奋的跟他说我是安琪时,他连笑都没笑,冷冰,冰的……唉,这也难怪啦,毕竟当年光说分手的人是我,可是当时他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呀,我还以为他不在乎,没想到他居然伤心到离家去疗伤的地步。”她颓然的坐进床边。沮丧的绞着纤细的手指。
头等舱?那表示他过得还不错吧?安楷安心了些。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不能怪人家没给你好脸色看了。”她将长发拨到身前好拉上背后的拉链。
“不行!他不能这样对我,毕竟事情都过那么久了,而且我说要分手时他也没挽留呀!”安琪帮她将拉链拉上顶端。她不要一个人背起昔日憾事,太不公平了。
“那你想怎样?人家都不理你了。”安楷提醒她,坐在床边穿丝袜。
安琪握住她的手臂,好声好气的。“你帮我好不好?小时候他很宠你的。你去找他他一定会理你的,到那时候你再帮我跟他说好话,说当时跟他分手全是我的错,我已经后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