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着业务专员到处跑业务、争业绩,每天累得跟牛一样,回到家也已是就寝时间,他回到房间洗个澡后,往床上一例就睡着了。
棒天一大早就起床,与月夕匆匆照面过后,便出门了。
没想到同住一个屋檐下,能相处的时间却少得如此可怜,这也是谷贯中当初始料未及的。
不过,付出还是有代价的,在经过这半年来的努力后,他晋升了,成了业务主任。
但是,他的工作量并未因此而减少,依然忙碌如昨。
外面天色已黑,办公室的人早就走光了,只剩下谷贯中。正当他准备将面前的资料看完再回去时,桌上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他心不在焉的接起,是他的母亲。
“贯中!我的天,你还在公司呀?快回去,不要加班了!”电话那端的沈文竺焦虑的嚷着。
比贯中皱起眉,“回去?你在哪里呀?”“在高雄,我陪你爸来这里开会。王嫂今天也请假,家里只剩月夕一个人在家。她早上跟我说有些不舒服,我赶着搭飞机就叫她有事打电话给你……”谷贯中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不舒服你还放她一个人在家?!”早上?现在都已经晚上了!“月夕杸打电话给你吗?完了,她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我打电话回去也没人接……”沈文竺的声音里已经急得出现哭声。
比贯中没再多说废话,摔上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他开着车子一路闯着黄灯,在不可能的短时间内驶回家中。
房子里一片漆黑,谷贯中急忙拿出钥匙开门,脑子里尽是月夕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月夕、月夕!”他直冲二楼,连门也没敲的就撞开了月夕的房门。
她没有倒在地上,也没有在床上,他在浴室发现了她。
月夕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时两手放在小肮上,一脸茫然恐惧。
“谷哥哥……”她虚弱的喊。
比贯中这才发现她两腿间滑下了几条血痕,他吓了一大跳,一颗心不禁沉了沉。
“你受伤了?”他瞠大眼睛问,想冲上去检视她却又动不了。
“我不知道……只是肚子痛,然后就流血了。”月夕颤着声音说。
她没有受伤,只是整天都觉得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没有吃东西,可是小肮却觉得胀胀的,刚刚她起身想上厕所,却发现自己流血了。
“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她苍白着脸,喃喃自语着。
也许是她拥有了不该拥有的幸褔,所以上天要处罚她……“闭嘴!”谷贯中严厉的吼了声,而后有些尴尬的撇开脸,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快步走出房间,老妈那里应该有吧。
当他回来时,月夕仍站在浴室里发呆。
“拿去。”他将从父母房里拿来的卫生棉递给她。黝黑的脸庞有些发红。
“这是……”月夕接过,仍感到茫然。
看她的表情,她似乎真不知道卫生棉要怎么用,这让他觉得讶异又尴尬。
“你以前没用过吗?”他问。可能吗?她都已经十七岁了!月夕摇摇头,仍然一脸无助。
比真中懊恼的申吟出声,这叫他怎么跟她解释?该死的,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老妈不在这里?
“呃……”他思索着该如何跟她解释女孩子的生理现象,“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经期?”他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该死,连他这堂堂男子汉都比她还了解。
“经期?”月夕困惑的重复,而后微蹙着眉头,这跟她流血有关吗?
她从小住在偏僻的村庄,因为胎记,她没有朋友,嫌弃她的母亲也不会跟她说女孩子该有的私密事,“恶鬼烙印”的事是她心理的沉重负担,心理影响生理,以至于在每个女孩都于青春期第一次来潮,只有她例外,而她父亲逝世后,她严重的营养失调,直到再次遇见谷贯中。
经过沈文竺近半年来的调养,明显的改变了她的身体状况,在将满十八岁时才体验初潮,虽晚了些,但终究是来了。
看她仍一脸懵懂,谷贾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应该找谷彻来的。”解释这种事谷彻应该比他拿手多了。
蓦地,他腰上的手机响起,他飞快的接起。
“贯中,你到家了没?月夕有没有事?”是沈文竺,她不放心又打了回来。
比贯中一听到母亲的声音,觉得压在背上的沉重大石一下了全消失了。
“你打回来正好,她发生的是女人家的事,我这堂堂男子汉没办法跟她解释,还是你自己来。”他将手机递给月夕,“你把你的情况跟我妈讲,我在外面等。”说完,他立刻逃出房间。
从没那么感谢老妈打电话回来过,不过这次他真是衷心的谢谢她,因为她的这通电话,成功的将他从尴尬的处境里解放出来。
半小时后,月夕双颊酡红、目光低垂的开门走了出来。她默不吭声的站在门口。
一时间,谷贯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了又明显得尴尬了起来。
这是他头一次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是个可以生儿育女的异性了。
“肚子饿不饿?”他故作镇定的说,却反而显得客套了。
月夕点点头,视线依然胶着在地板上。
“那……”觉得音调偏高,谷贯中掩饰的咳了咳,“我带你去吃东西吧,虽然不舒服,不过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回来时再顺便去买些……你需要用到的东西回来。”刚才还寒那东西给她,现在他已经开不了口了。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走吧。”他说。
大概是刚发生那种令人尴尬的事吧,他觉得月夕已经不是以往他认识的那个小表了,这个领悟对他来说,他直觉的感到不悦。
不过,一个十七岁才来潮的小表,应该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第六章
“月夕呢?”礼拜天,谷贯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一看到父母亲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独缺月夕,遂开口问道,边问还边打了个哈欠。
“阿彻来找她一起出去玩了。”沈文竺看着萤幕,心不在焉的回答。
“谷彻?他来干么?”他也心不在焉的问道。
“不是说了吗?他来找月夕出去玩呀。”“谷彻来找月夕出去玩”这件事,终于钻进了谷贯中刚苏醒的脑子里。
不必喝咖啡提神,他便清醒了。
他走到沙发旁。
“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没叫我?”他不满的嚷着。
沈文竺抬头瞥了儿子一眼。
“你在睡觉谁敢叫你呀?放心,月夕跟阿彻出去很多次了,他会平安的送她回来。”她边看电视边说,萤幕上正播放一出爱情大悲剧,她边吃零食边观赏。
“跟谷彻出去很多次?!我怎么都不知道?”谷贯中叫得更大声了,一股突生的怒气在胸口回荡着。
沈文竺被他吓了一跳。
“干么大惊小敝的呀?这半年来有时候阿彻放假都会来带月夕出去逛一逛呀,每次他来,你不是回公司加班就是跟女朋友出去约会,不知道很自然呀。”她知道他这个儿子很关心月夕,毕竟人是他带回来的,可是他平常对月夕漠不关心的,现在一知道月夕跟谷撤出去就气得脸红脖子粗,简直把人家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真是要不得的劣根性。
“那也应该跟我说一下呀!”谷贯中有一种被曚在鼓里的感觉。
原来在他为工作而忙碌的时候,月夕竟然跟谷彻那狡猾的小了在他的地盘上明来暗去。真是太可恶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干么跟你说呀?”沈文竺不给儿子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