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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 第5页

作者:朱拾夜

一睁眼,她便警觉的望向窗外,见天色已由橙转紫,她吓得睡意全跑光了,慌张的挣开谷彻要下床。

比彻拉住她,“别急别急,你爸爸已经在外面等着接你回家了。”他安抚她,“我带你下去。”他带着她离开房间,被踢醒的谷贾中跟在他们后面,嘴里不停咕哝着。

月夕跟于陆走了以后,两人回到客厅,各自占据沙发一方。

“是你把月夕脖子上的胎记画成那样的?”谷彻注意到月夕颈子上的胎记已山一块血红转变成了朵小红花。

“废话。”仍没什么坐相的谷贯中懒洋洋的回答,“她还高兴的哭了哩,明天她来,我再帮她画。”“也许她会拾不得洗吧。”谷彻笑笑,没想到性格乖戾的贯中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比贯中露出嫌恶的表情,“那就叫她洗了澡再来。”他可不想在卡了一层灰土的胎记上作画。

*****

“月夕,你跟他们在一起快乐吗?他们对你好吗?”在回家的路上,于陆牵着女儿的小手,试探性的问道。

从月夕走出洋房那时,他就注意到了她颈间的小红花,他很惊讶,但有更多无法言喻的激动,谁会想到人见人怕的胎记,会被想像丰富的画成红花?月夕用力点点头,露出白牙。

“很好。”她从没这么快乐过。

于陆欣慰的模模女儿的头,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条银项炼。

他蹲子与女儿平视。

“月夕,这条项炼是爸爸特地买给你保平安的,你要一直戴着,不要拿下来知道吗?”他将银项炼挂在女儿颈上。

胸前的冰凉和重量,让月夕好奇的拿起炼坠观看。约半公分厚的长方型炼坠上是个慈悲的菩萨像。

“爸爸,我不能……戴,我不……洁……净。”她悲伤的说。

就算胎记画成了红花,她还是个不祥的人,怎么能将菩萨放在身上呢?月夕想着。

于陆心疼的拢起眉。

“说这什么话?你是爸爸的孩子,哪有什么不洁净?这只是一般胎记,你不可以因为别人说了那些话,就否定自己,知道吗?”从小他就一直在开导她,没想到他的能力依然不足,让村人的恶毒话语深植入她的心。

他的挫折感从没这么沉重过。

靶受到父亲的难过,月夕点点头,将炼坠收回衣服里。

两人重新步上回家的道路。

*****

接下来的日子,月夕每天到谷家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谷贯中画画,将胎记画成了红花,然后再跟谷彻一起弹琴,接着便带他们四处逛。

自从那天发现胎记像小红花后,谷贯中对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刻薄了,当然也还谈不上亲切,因为他有时还是会为了某些小事吼她。

虽然如此,但当月夕知道他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搭飞机到美国去后,她还是难过的哭了。

“美……国……很远……吗?”她忍着眼泪问道。

相较于她的不舍,正将东西放进旅行袋里的谷贯中就显得兴奋多了,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点离别的感伤。

“不远不远,欢迎你来找我。”他甚至有心情开玩笑了,“喂,你下去帮我拿瓶可乐上来,我有点喝了。”他边忙边命令着。

“你……说……不动……我……拿过的……饮料。”谷贯中停下手边的动作,讶异的看着她。

“哎呀,我可是看得起你才叫你去帮我拿耶,你这小表还记恨呀了不拿就算了,好汉不开口求第二次。”他哼了声,撇开脸。

月夕犹疑了会儿,还是起身步出了房间。

经过谷彻的房间因为房门没关,她自然的朝里头望了眼,发现他也跟谷贯中一样,将衣橱里的衣服装进行李箱里。

她轻轻的走进房间,一语不发的在谷彻身边蹲了。

比彻拍拍她的头,表情颇为无奈。

“谷大哥实在不想放下你一个人,可是谷大哥的爸爸生病了,谷大哥没办法,得回去养家。”“跟……爸爸……一……样……吗?”月夕问。

“嗯,不过我没有你爸爸伟大。谷大哥跟谷哥哥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听爸爸的话知道吗?”“还……回来……吗?”月夕流下了眼泪,觉得很悲伤。

比彻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就将月夕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了。

“会的,你放暑假的时候,谷大哥一定会抽空回来看你,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对乖巧温顺却命运坎坷的妯,他实在是万般心疼。

对一个十二岁,本该活泼无忧的女孩来说,她太早熟了。

月夕听话的点了下头。

比彻笑了笑,从身旁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袋。

“把这交给你妈妈,你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他说,将信封袋折好,仔细的放进她衣服的口袋里。

他将当初与月夕的母亲谈好的薪资自动加了一倍。希望于太太能看在月夕多挣得这笔钱的份上,对她好一点。

“我还买了份礼物迭你。”他神秘的笑了笑,从床底下拿出个未开封的芭比女圭女圭,外加三套替换服饰与配件。

月夕怔愣住了,迟迟不敢伸手去碰。

她从没拥有过任何玩具,更遑论是价格高昂的芭比女圭女圭了。她从未奢望过有一天会得到这美丽的玩偶。

“拿去呀,你不喜欢的话谷大哥也没办法,我已经老得玩不动这小美人了。”他幽默的说,硬是将芭比女圭女圭塞进月夕怀里。

真的是芭比!月夕的呼吸急促、激动的无法自己。

她一手搂着芭比女圭女圭,一手伸向谷彻紧紧的抱住他。

“谢……谢!”她哽咽的说道。

比彻笑着拍拍她的背,“不客气。”月夕希望他们不要走,只要他们在,她就算再受到大人和同学们的辱骂和欺负,她也能忍受,可是一旦他们走了,便会将她的勇气给带走,她会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人的。

可是……她说不出要他们不要走的话。谷哥哥看起来那么高兴,而谷大哥的父亲生病了,他不能不走,她不能让他们为难,更不希望让他们讨厌。

“臭小表!我还以为你被可乐喝掉了,没想到是在这里跟老不修卿卿我我!”随着怒咆声而来的。是谷贯中又急又重的脚步声,他愤怒的站在月夕身后。

一下子,满室感伤又温馨的气氛就被给冲煞的一干二净。

比彻白了他一眼,拍拍月夕的肩膀,拉开她。

“乖,别理那个无聊的人。”谷贯中眼尖的看到月夕怀里的芭比女圭女圭。

“我咧!原来你是被一个丑不拉几的小外国妞给收买才一去不回的呀,臭小表就是臭小表,你还没断女乃吗?”他对那“丑不拉几的小外国妞”嗤之以鼻。

月夕将芭比女圭女圭搂得紧紧的,让谷贯中更加火冒三丈。

比彻斜眼睨他。

“嫉妒呀?”谷贯中“哈”了一声。

“笑话!我会为那种丑不拉几的塑胶嫉妒?我只是没想到有人会那么小气,居然会送一个十二岁的小女生这种几百块的玩偶,真是吝啬!”“听你这么说,你准备的礼物一定比我高贵大方了?”谷彻的目光有着怀疑。

月夕的上半身也半回着,仰着脸看着他。

在这种被行注视礼的情况下,就算压根没想到要送澧物的谷贯中,也不得不挺起高傲的自尊心了。

“当然!”他昂起胸膛,一把抓下颈子上的金项炼,炼坠还是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这是茱莉给他的,她也有条一模一样的,不过她害他被赶回台湾,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硬是过了两个月,他跟她算是完了,留着这条项炼也没意思,刚好可以送给这小表,大方又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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