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瞧你严肃的。”
“你先答应我你不生气,我才问。”他坚持着。
朱拾夜这下更好奇了,“我保证。”她甚至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假设……”唉!教他怎么问的出口,现在他的心情可矛盾极了,喜怒哀乐嗔痴怨全挤在一起打架。
“假设什么啊?”朱拾夜开始不耐烦了,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一颗耐心的细胞。
“假设……假设说有一天你那位陆大哥不幸……呃,不幸跟你分开了,那你会怎么样?”罗修默冒着冷汗的问出口,知道她前世死去的原因后,他心中就一直有着疙瘩。
“分开?这是什么鬼问题啊?如果我跟陆大哥分开了,那我就会去把他给找回来啊!这样我们不就又在一起了吗?”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妈呀!她根本没搞懂他的问题!
“我说的分开不是可以再聚在一起的分开,而是……而是天人永隔的那种分开……”他冒着生命危险的再问一遍。
他不时回头注意她的表情,有一瞬,他以为她就要动手打他了,但她没有。
“是吗?天人永隔?”久久,他才听到她呢喃似的声音,要不是他的耳力绝佳,想听到这细如蚊声低语简直是不可能。
不知为何,一听到天人永隔这句话,朱拾夜便全身发冷、心脏发痛,不,不会的,陆大哥不会丢了她一个人的,但如果真的发生了呢?她的心里有个小声音在反问她。
“那我会跟他一起走。”她说,小脸上散发着柔美的光晕,清澈的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罗修默胆战的打歪了下方向盘,“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
朱拾夜果断的回答,唇遍甚至泛起一抹凄美的笑。此刻之前,她总疑惑自己对陆大哥的爱究竟有多深,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迷惘了。
“如果失去他,我又何必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呢?这所有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会变得没有意义,就算我活了下来,我的心也会慢慢的死去,与其如此,我宁愿跟他去。”
罗修默听到她的告白真是心痛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前生是,今生依旧不变的痴傻。
他强装出笑容,“别愁着一张脸,只是个假设题而已,我命令你立刻把那个爱笑、爱闹、调皮捣蛋的朱拾夜给找出来。”
“嘿!我哪有调皮捣蛋啊!”她抗议的叫。免费奉送一个大鬼脸。
罗修默好笑的揉着她的头发,又引来她抗议连连。
他实在不想让前世的悲剧今生再重演一遍,他凄凄一笑,就当是为了紫蔓吧!
当机立断的将车子一个大转弯弯进休息站。
“你累了吗?”朱拾夜以为他累了想休息。
“昨晚通宵看企画,有些疲劳,想眯一下,你下车去买些东西好吗?半小时后再来叫我。”他说。
朱拾夜只好下车,看到他就想到陆大哥,一样是个工作狂,居然熬夜工作,要是她,一个晚上不睡,非要拿个三天来补眠不可。
算了,买些康贝特给他提提神吧!等结婚以后,她绝对不许陆大哥再熬夜工作,她心里甜蜜蜜的发誓。
在休息站逛了半小时,朱拾夜的结论是,这实在不该叫作休息站,该改为黑店或坑人之家比较恰当。
两瓶可乐、两瓶康贝特、一包豆干、两包饼干、一杯热咖啡——专为罗修默买的,居然花了她一百五十元,她当场要求那一脸傲慢的小姐再重算一次,但金额还是一样,她只得不甘不愿的付了钱。
东西贵,服务态度又差,朱拾夜可是忍不下这口气。
“小姐,你很漂亮。”她一脸假笑,倾身赞美。
丙然,那傲慢的小姐骄傲的笑了。
“可惜……唉!”朱拾夜故意顿了顿,又哀声连连,一脸惋惜状。
“可惜什么?”傲慢小姐着急却又故作镇静的样子显得相当滑稽。
朱拾夜凑近她的耳旁,“可惜你满脸皱纹姥姥皮,大丑女!”说完,拿了东西就转身离去,留下气得脸色发紫、头顶生烟的傲慢小姐。
她走到车旁,透过车窗见到罗修默还在睡,于是她轻轻的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打开豆干吃了起来。
她不经意的看了罗修默一眼,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眉头紧皱,额头、鼻子、人中全都是一颗颗的汗珠,嘴唇发白,朱拾夜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作恶梦了。
“罗修默,醒醒!”她轻拍他的脸颊。
但在人唤不醒之后,朱拾夜开始慌张了起来,众多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形成,心脏病、高血压、低血压等所有地想得到的病症全盘绕在她的心头,她真的吓坏了,以至于在他突然睁开双眼时,她立刻尖叫出声。
“安静。”罗修默满是汗水的大手捂住她发出噪音的嘴巴,气喘不已的命令着。
他的手无力的垂下,真是累死他了,罗修默埋怨的想。
“你的手好冰,你作恶梦了吗?”她问。他的手简直跟冰块没什么两样。
他点点头,他刚去做的事跟作恶梦实在是没什么差别。
朱拾夜抽出张面纸,细心的为他擦汗。
“一定是你熬夜的结果,”她开始唠叨,“正常的睡眠时间如果不睡,补再多眠也是没用的,瞧你,作恶梦了吧!”她一副教训坏小孩的口气。
从袋子裹拿出一瓶康贝特,体贴的帮他打开并插上吸管,“喏,康贝特,喝了再上路。”
罗修默接过两三口就解决了。
朱拾夜开始唱起歌来,辛晓琪的“领悟”。
听她唱了一段后,罗修默终于忍无可忍的扭开收音机听广播,他一向不喜欢凡间的歌曲,但跟朱拾夜的歌声一比.广播的歌曲简直是天籁。
“喂!罗兄,”朱拾夜大声嚷嚷,企图将她不满的声音盖过嘈杂的广播,“我是看你人不舒服才好心的唱歌让你舒服点,你现在开收音机不是摆明嫌我吗?”
罗修默回她满脸虚笑,“谢谢你的好意,你知道有种鸟类叫乌鸦吗?你去跟牠比赛,肯定冠军。”
朱拾夜对他嘲讽的话的反应是甜甜一笑,伸手关掉收音机,继续唱她凄美动人的“领悟”。
***
终于,车子驶到了关颢公司门前,虽然今天星期六只上半天班,但以她对关颢的了解,朱拾夜知道他一定还留在公司加班,跟关陆一样是个工作狂。
“谢啦!罗兄。”她开门下车。
“嘿!小夜,等等。”罗修默挥手招她过来,“凡事别太极端,好好保重自己,好吗?”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说。
朱拾夜虽然觉得他的表情语气不太寻常,但还是乖乖的点点头,跟他挥手道别后,就蹦蹦跳跳的跑进公司。
罗修默深不可测的黑眸直凝望着朱拾夜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的眼眸倏地转换成银灰色。
他是帮关陆逃过了一劫,但是目的不是为了救关陆,而是紫蔓,他不要她再度活在痛苦里,当然有一些原因则是因为自己不想再度失去她,即使她与关陆在一起,只要她快乐健康,他不在乎,他要永远守护她。
走进公司的朱拾夜被一个冲撞物撞倒在地。
“唉哟!你走路不长眼睛,撗冲直撞的,赶去投胎啊!”她故态复萌的马上@批哩啪啦的就骂了起来。
“小夜。”一声破碎的低沉呼唤。
朱拾夜停止拍打衣服的动作,抬头望向来人,“阿颢!”她驽讶的叫。
这真是阿颢吗?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红着眼,显然刚哭过。
“阿颢,”她从地上爬起,四周空气沉甸甸的,“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