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都八年了,你还是不把我当大哥,是当陌生人吗?”杜悠凡露出很受伤的表情,像是他对她的付出、关怀,都是自作多情。
他知道他够可恶,但他若不继续装傻,否认她对他的情感,他们之间就回不到从前的单纯。
她对他仅是迷恋吧,毕竟雏鸟在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把他当成母亲,她对他也是一种雏鸟情节吧,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不,我只是……”别假装什么都不懂,就算没翻她的日记,他也明知道、明知道……她只是喜欢他。冷水依难堪的想哭。
“水依,如果你不想当我是大哥,我们就当朋友吧。”杜悠凡弯,仍是用著一贯温柔的方式哄著她。
冷水依笑不出来。她知道,他选择了逃避,他也要她逃避。
“来,打勾勾。”
“幼稚。”水依嗤哼,撇开脸,不想让他看到她快哭的表情。
其实她也怕他拒绝了她。他选择视而不见,就是不想让她难过吧……
她讨厌他、讨厌极了他残忍的温柔……
但她知道,朋友比什么父亲或哥哥的顺耳多了。
或许很无奈,但还是保持现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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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杜悠凡看了她的日记后,他开始带著女人回来。他变了,在冷水依面前不再扮演著大哥哥的角色。他故作风流的把女朋友带回家,还故意大方的介绍给她认识。
杜悠凡要她死心。
他不能纵容水依继续暗恋他了。正值花样年华的她,对爱情多少都有所遐想,他们住在一起,她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恋爱对象……
但随著这阵子他把女朋友带回家,她那看著他的眼神变得好受伤,刺痛了他,教他无时无刻不去惦记著她,在意起她所有感受,舍不得这么对待她……
也许,该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他是认真的,这阵子父亲一直要他回美国协助他管理公司,为未来继承公司做准备,他不如就这么离开吧。
他相信只要水依见不到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她自然就会慢慢收回对他的迷恋。
杜悠凡主动向冷水依提及这件事,如他想像的,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你要回去多久?”
“一个月、二个月,或者一年二年都有可能……”
“别去。”冷水依倏地面色惨白。她连一天都无法离开他。
杜悠凡就知道他会听到这句话。“你总要学会独立吧,我离开一阵子也好。”他离开了,她自然就会注意追求她的男孩子,不再把眼光放在他身上。
“别去。”冷水依颤抖地拉住他的手臂,她很少用这么卑微的口气求人。
杜悠凡温柔的拉开她,转身走开。他知道他不能心软,必须离开她的视线。
冷水依的心空旷得难受,怔仲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他了才躲回房间。
她一直都知道,杜悠凡大方的把女友带回来,是想要她死心。
两年来,看著众多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她也清楚,她们只是他的过客,何况他长得俊俏、身价不凡,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多得很,他当然乐意接收。
但相同的,她也害怕那个能栓住他的女人出现,直到他又换新女友,日复一日,她的心起起伏伏,一路战战兢兢,没有停息。
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他还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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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著好几天,冷水依和杜悠凡之间像是冷战,她不跟他说话,也不求他了,只是不停地想著同一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留住他?
阳台外,风雨交加像是台风天。
冷水依烦闷地打开阳台的门窗,吹著冷风、淋著雨。冷得她身子都发抖了,还倔强的不想离开。
一想到杜悠凡明天就要启程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他,她就好心慌,好想让自己生病。只要她病了,他就会为她留下吧,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愿意用她的生命来做赌注!
冷水依好冷,任雨水把全身都打湿了,冷得快要死掉才肯进房,她全身无力的瑟缩在棉被里发抖,以为睡了就能好受点。可不知睡了多久,她的头仍旧持续沉重、头晕,没有丝毫好转,连全身都疲惫得软弱无力,痴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水依,我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隐约间,冷水依似乎听到了杜悠凡道别的声音。
他还是用著温和的嗓音对她说话,温和到让她想恨他。
为什么不开门看看她?连最后一眼都不看看她吗?
“悠凡,别走……”冷水依虚弱的喊出连她都快听不到的声音,只听到他快步离去的脚步声。
她哭了,无声的掉著眼泪,尝到了泪水的滋味,好咸好苦。
她似乎掉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深渊,昏了又醒,醒了又睡,噩梦一场接著一场永不结束……
“小姐,该起床去上课了,少爷交代不能让你睡过头……”
吱吱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吵啊吵,冷水依像是捉住啊木,努力想喊出声音。“悠凡……”她要林嫂留住他啊,来得及吗?
“少爷在一个小时前就出发了。小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天啊,你的头好烫啊,连手都烫得不得了,我去帮你叫医生……”
“悠凡……”冷水依急喘著,只记得喊他的名字。他出发了,怎么办……“小姐,少爷应该还在车上,我马上帮你连络他……”
冷水依松手了,却没有丝毫安心,仍不断地喊著他的名字。
她会死吗?她会死吧,如果连悠凡都遗弃她,那她还剩下什么……“水依,林嫂说地上有著水渍,连你的头发、衣服也半湿著,昨晚你是不是淋雨了?傻瓜,为什么要赌气,我们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见面……”
是他的声音……她以为再也听不见了。
冷水依满足的笑了,没有力气回答他,仅是挥著手捉牢他伸来的大掌,不再松开了,然后静静地睡著,不再有噩梦。
她永远都不会对他说,她是故意淋雨让自己病了好留住他……“你真是个傻瓜,要是林嫂没有发现你发烧,你就要感染肺炎了……”杜悠凡握住她的柔荑,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平复。
启程前他想跟她道别,但怕吵醒她就没进房去看看她,没想到还没到机场就接到林嫂的电话,把他给吓坏了。
他想吼醒她,拉开她握紧的小手,骂骂她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但看著她那痛苦的小脸,在他的陪伴之下,渐渐地和缓下来,他还是心软了。
她才十六岁,还那么的稚女敕,对人性缺乏安全感,他真的丢得下她吗?从小被遗弃惯的她,若再被他遗弃,受得了分离的打击吗?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任她对自己产生男女之情,他怕她会盲目的把亲情当成爱情……那他呢,他真的只把她当成家人或妹妹看待吗?
头一次,杜悠凡问自己,却得不到解答。
要是对她仅是单纯的亲情,为什么一接到林嫂的电话,他会那么心急如焚的赶回来,一看见她那苍白的小脸,他的胸臆就溢满了心疼──
任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他都没有对谁那么疼惜爱怜过!杜悠凡拒绝去想,不经意地瞟到书桌上的日记。
她的日记,他一直持续在偷偷翻开,他以为他只是想了解她,但每当她笔下的情感愈浓烈,他就愈想远离她、摆月兑她,遗忘日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