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不会是他吧……
才这么想,她就清楚的听见自心脏处传来怦怦的声响,迫不及待地拉开阳台的窗户,往下一探究竟。
这一看,她整个人不禁愣住。没想到赫司旸才打电话给她,人就已经到了……
生平第一次,岑思盈体会到欣喜若狂的滋味,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楼梯,喘息的拉开门,却在乍见赫司旸拿著几根仙女棒,在她面前晃著时傻住了。
“你干嘛买仙女棒?”她纳闷道,方才惊喜交加的心情,也渐渐平息。
“你说这个啊,这是我同事的小孩在玩的,上回坐我的东没带走。”赫司旸笑苦解释,体贴的替她点上火,递给她。“我要向你赔罪,我食言了。”
“你以为几根仙女棒能做什么?”岑思盈真想取笑他部一个人男人了,怎么还喜欢小孩子的玩意儿,只是她非但笑不出来,还感动的要命。
就是他这种说风就是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狂妄率直吸引她吧……
“我希望你开心,偶而学著任性、孩子气些,把所有的烦恼都忘了。”赫司旸仍挂著笑,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认真。
闻言,岑思盈内心净是撼动,几乎快被他的言语给融化了。
她吸了吸鼻,感觉喉头有些哽咽,下一瞬却笑了,笑得像个孩子般无忧无虑,拿著已点燃的仙女棒,站在咖啡店前,晃了一圈又一圈,有趣极了。
然后在仙女棒快熄灭前,童心未泯的说著傻话。“我希望我爸妈和乐乐都能够复活,永远陪在我身旁,你也能够陪著我一起吃蛋糕……”
“你要请我进屋,不怕我变成狼吗?”赫司旸凝视著她,饱含深意的道。透过月光的照射,穿著白色睡衣的她,纤柔娇美的格外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进来吃蛋糕吧!”岑思盈笑吟吟的道,刻意把他俩之间的界线归於朋友。其实,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她最想要的。
但他一向不安定,就算她对他有满月复的情怀,却什么也说个出口。
经由她的邀请,赫司旸第一次堂而皇之的随地进入二楼住处,打量著她布置的客厅,看见他们联手做成的蛋糕,仍完整的放任桌上时,他不由得抿嘴微笑。
这妮子,如他所猜想的,果然在赌气。
“你有过生日的习惯吗?”岑思——突然问,原本准备切蛋糕的动作也停住了。
“自成年决定浪迹大涯后,我就没有正式过生日了。”不,该说他早己习惯,把每一天过得像生日那一日般的精采。
“爸妈过世后,我从去年开始,就只能和朋友过生日,但人家却各忙各的,要代齐她们也很难。”说著,岑思盈拿出好久没使用的蜡烛,微笑的问道:“插上两根蜡烛好吗?就把今晚当成是在过生日。”
“你今天不一样了。”赫司旸惊讶道,她居然也有随兴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拿了仙女棒给我,害我也变得疯疯癫癫的。”岑思盈娇叱道,俐落的插上蜡烛,然后用力吹熄,再帮彼此切份蛋糕,一起享用今晚合作的成果。
“你有什么心愿?”赫司旸看著她吃著蛋糕的满足表情,不禁问道。
向来热爱惊险剠激,在困境中愈挫愈勇、寻找美景的他,居然会被她那抹极平凡的微笑给迷住,只想一直陪著她吃蛋糕……
“我想一直当咖啡店老板娘,然后平凡的结婚生子,就这么幸福的过一生。”
岑思盈以平常心说,可心底仍是掺著苦涩。“你呢?”
“我要走遍全世界,拍尽世上所有的美景。”赫司旸毫不掩藏他的野心。这是他自成年以来的愿望,也一直持之有恒的努力著。
“你不累吗?”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从来没想过要为谁停留吗?
“我的个性喜新厌旧,每个异乡对我来说,都有它的保鲜期限,待期限一过,我就会乐不可支的往下一个落脚地前进,又怎么会感到累?”赫司旸坦诚道。
他在台湾待了将近一个月,待展览结东,也是他该走的时候了。
闻言,岑思盈听到自己心失落的声音。很痛,打击也很大,连美味的蛋糕也如同嚼蜡。
“你怎么了?”赫司旸像是看出她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吃完了,我先去洗盘子。”岑思盈强颜欢笑,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失神,岂知才自沙发起身,一个转身,手上的盘子就直直摔落地上,她慌张的蹲下收拾,被玻璃扎痛了也没有知觉。
她的脑子轰轰作响,只知在听到“保鲜期限”这四个字时,整个为之错乱。
那她的保鲜期限有多长?时间一到,他还是一样要走吗?
“小心……”赫司旸把她拉起身,拖离一地的碎玻璃,深怕她受伤。
“别碰我……”岑思盈任性的甩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落的表情。
赫司旸眼尖地紧捉她的柔荑,吸吮苦她受伤的手指。待回神时,他才知道他做了多么亲密的事,他的心因她羞涩的凝视而发狂。
想吻她,想冲动的吻她……
“你什么时候要走?”灼在指上的热度,燃起岑思盈的勇气,她抬起微窘的脸蛋,艰涩的问道。
赫司旸紧瞅住她,再钢铁的心却融了。
他怎会解读不出她的心意,怎会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朋友而已。
扪心自问,他真的把她当成朋友吗?不,这只是他子欺欺人罢了!
若是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他不会在乍见她的第—眼就拍下她,还破天荒的在展览场币上她的照片,更不会情不自禁吻了她,想藉由到她店裏帮忙而亲近她、陪着她度过丧猫之痛。
就连离别将届,他比不敢对她说。待展览一结束,他就会离开台湾,到澳洲去拍照,这一别就是一年,短时间内再也无法相见……
懊死,他根本不该来的,一来连他都舍不得和她道别了……
赫司旸内心天人交战著,最后索性顺从自己的心意,把她拉入怀裏深吻,像是想把她嵌入他的体内,拼命记住她的味道、她的容颜、她那宁静得令他沉迷的特质
自始至终,就只有她能让他的心得到沉淀,喜爱上平凡的事物;只有她能让他在异乡中有了难得的留恋……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岑思盈从一开始的错愕、羞怯到沉溺,几乎快融在他狂妄的拥吻中,连她都随之疯狂,私心的以为,能藉由两人间的亲密,留住他……
天啊,她是不是疯了、傻了?他们才认识短短一个月而已,她的心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献出……
但一直以来,只有他看清她的脆弱,能让她笑、让她哭,彻底解放她的情绪,也只有他能走进她的世界,让她寂静的世界闪亮起来……
懊死的,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怎能那么狂妄的亲吻她!
赫司旸像是找回了理智,压抑住满腔的,用力的把她推出自己的怀裹,吸了口气,沙哑道:“我怕我真的会变成狼,找还是走吧。”
眷恋她就是在害她!他这个即将离开台湾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那我们算是什么……”亲都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他们到底算是什么?
岑思盈心慌的拉住他的衣角,怯怯的问著,深怕他这—走,她就找不到答案,找不到他了。
赫司旸什么都没说,只定苦笑,然后叹息的模模她的发,头也下回的离开她的视线。
岑思盈彷如没有灵魂的木头女圭女圭般僵在原地,她知道,赫司旸在她与摄影间,选择了后者。
但她没有去追他,也没有掉泪,因为她知道,他的拥抱,他的热吻,他眸底赤果果的情意,都在在证明,并不只有她的心沦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