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策派你们来的?”余沁梅还没做声,冬雪倒先说话了。
拦跑老兄见她直呼轩辕策的名字,不禁皱了皱眉,但还是回答道:“是的。”
冬雪听了便笑了,她扶着余沁梅的手臂,高兴地道:“姑娘,不用怕,轩辕策跟靖春园的人不同,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那么请问轩辕策何故拦我们路?”余沁梅也不是害怕,只是她已经决定离开苏州了,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要拦她的路。是轩辕箫也许还能理解,但却是轩辕策。
“小的不敢过问少爷的决定,但请姑娘少安毋躁,在此歇一歇吧!”拦路老兄不亢不卑地道。
“只是天已快黑,我们再在这里等下去的话,恐怕今晚就得露宿山头了。”余沁梅提醒道。
“请姑娘放心,不会的。”拦路老兄依然没放他们过的打算。
“梅儿——”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冬雪眼明手快地连忙拉着余沁梅和楚正瑜闪到一边。
“吁——”轩辕箫拉住缰绳,马儿在余沁梅他们前不远处停了下来,他跳下马,奔向余沁梅。
余沁梅亦向他走了过来。
轩辕箫一把狠狠地抱住她,差点让余沁梅透不过气来。
“小心你的伤口。”她本来就是想走过来看看他的伤口有没有事的。
“管他什么伤口呢!你昨晚明明答应过我,要相信我的,今天居然就给我逃跑?”轩辕箫推开她,但手还放在她的肩上,口气有点狠地质问道。
随后的轩辕策也赶到了,他的马停在了冬雪身边。
“对啊,你居然也跟着逃跑?”他质问的对象是冬雪。
冬雪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看着轩辕箫和余沁梅。
“我没有逃跑啊!”余沁梅应道。
“那现在算什么?”轩辕箫气呼呼地指着她背上的包袱。
“包袱啊。”余沁梅觉得这个问题很明显。
一旁看的人听了,差点摔倒。
轩辕箫更是哭笑不得。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一个聪明得很的女子,却有时笨得可爱。
于是他也不纠缠这个问题了,拉住余沁梅便往他的马走,“我们回去。”
“回去?”余沁梅不明白。
“你总不会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背着个罪名走吧!”轩辕箫要抱她上马,她顺从地上了马,然后他自己也跳上马。
“阿六,你带着这小孩,冬雪,上我的马吧!”轩辕策分配了一下剩下的人。
余沁梅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回到靖春园了。今天早上,轩辕夫人带着一帮人来到山园小筑,让她离开。她也没想什么,这是轩辕家的地方,他们让自己离开就离开吧!
可冬雪和楚正瑜不服气,和轩辕夫人理论了几句。轩辕夫人便向她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开始砸了小筑,连晒药的竹架都打翻了,药材洒了满地,还有煎药的药罐子,全砸碎了。
轩辕夫人让她马上离开苏州,永远不许再回来。
余沁梅却道:“不行,我答应过轩辕箫,我会嫁给他的。他在苏州,我不能永远不回来。”
“你还指望箫儿会娶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吗?”轩辕夫人冷冷地道。现在在她眼里的余沁梅不是那个亡友遗孤,不是细心体贴的大夫,只是一个毒杀她未出世孙子的罪人。
想动轩辕家的人,没门!
“夫人,其中一定有误会,姑娘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冬雪跪倒在轩辕夫人脚下。
“夫人,药是我亲手抓的,跟之前的相比只多了一味龙眼肉啊,不可能会让姨太太出事的。”楚正瑜也跪下了。
余沁梅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淡淡地道:“我自然没有做过,药是她自己换的,轩辕箫也知道。你要赶我走,我走便是。但我话是说了,信不信由你。”她对冬雪和楚正瑜道,“起来吧。楚正瑜,我的师父曾经带着我到处游历,现在我也带你游历一番。”说完,余沁梅便转身走进了竹庐,到自己的房间收拾细软。
冬雪连忙跟在她身后。
“冬雪,你是轩辕府的丫环,不能跟着我们的。”余沁梅对她道。
冬雪一愣,看了看余沁梅和楚正瑜,又回头看了看轩辕夫人,忽然她转身又身轩辕夫人跪下,“夫人,冬雪服侍姑娘一年多,姑娘待冬雪就如亲人一般,冬雪不能扔下姑娘不理。冬雪签的不是终身契,本来还有一年,但冬雪现在想要赎身。求夫人成全!”
轩辕夫人看了她一眼,冷哼道:“本还想让你继续留在园子里的,既然你对她这般忠心,留你也是个祸害,要赎身就随你。”轩辕夫人吩咐身边的人道,“你们要看着他们走。”语罢,便转身离开了。
第8章
可是在余沁梅离开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又回来了。轩辕箫还坚持要带她去见轩辕夫人,她不禁猜想着轩辕夫人的表情。
忽然她发现拉着她的手似乎有点凉,她抬头看着轩辕箫,只觉他的脸色不若刚刚在官道上时那般,苍白了许多。她连忙拉起他的手,把起脉来。
“你的伤口是不是裂了?”她退后一步,想要看看他的背,衣服上没看到血迹。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流血了。
“也许吧!”轩辕箫不太在乎地道。
“快回浩天楼,我帮你看看。”余沁梅拉着他往另浩天楼的方向走去。
“可是——”
“处理完伤口再去。”余沁梅的口气完全没得商量。
轩辕箫任她拉着,心里却是狂喜。
这是不紧张不在乎他?
伤口处理好,这时的轩辕夫人已经听到消息,亲自来浩天楼了,这次,连轩辕老爷也一起来了。
轩辕夫人板着脸看着刚给轩辕箫包扎好的余沁梅,“不是让你离开吗?非要我报官不可吗?”
“我离开了,但轩辕箫让我回来。”余沁梅淡淡地说,“他认为我不该背着个不明不白的罪名走。”她本来是无所谓的,但轩辕箫告诉她,如果她不去证明这件事与她无关的话,那么她可能就没办法嫁入轩辕家了。
“你这什么意思,说我们冤枉你了?”轩辕夫人冷哼一声。
“你们的确冤枉我了,我学的是医术,不是毒,我不会害人。”余沁梅坐到桌子前,拿起笔写下一张方子,“这是我当初给泠姬的方子,与她以前的只有一点不同,就是加了一味龙眼肉,因为她自从轩辕箫受伤以来便一直有点心神不宁,加上她本来就有点血虚。而加了这味药后,那药汁喝起来应该是甜的,如果她真的喝过,只要她再喝,便知道是我开的药。如果她不知道,便可以推断她并没有真的喝过我的药。”
“话随便你讲,我怎么能信你?再说,万一你的药真有问题,岂不再害我那孙子一次?”轩辕夫人不肯接过方子。
轩辕老爷却把方子接了过来,他看了一下,道:“这似乎确实是平常的安胎药物。”
“谁知道这是不是她之前开的那一个。”轩辕夫人依然不信,这事关孙子性命,情愿错怪余沁梅,也不要错信她。
“师父之前开的方子在这里。”楚正瑜打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叠方子,翻了一会儿,翻出一张递给轩辕老爷。余沁梅开的每一张方子他都要收起来研读,这是他每天的功课之一。这几天因为轩辕箫的事忙得他都没有太多时间去研读方子,所以两天前的这张方子他还留着。
轩辕老爷拿着两张方子对照了一下,道:“果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其中楚正瑜拿出来那一张上面还有另一个人的字迹写着“靖春园姨太太”,看来的确是之前开给泠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