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轩辕箫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不时观察一下四周,提防有人下黑手。
虽然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但轩辕箫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有种肯定会出事的预感。可余沁梅却丝毫不理会,专心采自己的药。
轩辕箫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亲自采药呢?开张方子让他们自己去抓不就行了吗?”
余沁梅到那些贫民区看症的时候,一向是自己带着草药过去的,不开方,直接抓药;但她给余富仁的却只有方子,没有药。
“你为什么不给他们方子?”这件事情他好奇好久了。
“师父以前也是这样的。这样也好,免得他们自己跑去抓药。”余沁梅看到一棵自己要找的草药,便蹲了下来,摘了一小片,嗅了嗅,确定是自己要的,就从药蒌中拿出小药锄,小心地将草药挖了起来,放进药蒌。
“但是你一个姑娘家在这些山边小路上,很危险的。”轩辕箫突然明白她的用心了,她定是担心那些穷苦人家没钱买药延误了病情吧!呵,其实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可她自己却似乎没有发现。
“你担心什么?那天花盆的事吗?”余沁梅边走边留意着路边的花草,“所以你特意跟上山来?”
轩辕箫笑笑不说话,余沁梅知道自己说对了。
走到半山的时候,一个樵夫迎面走来。轩辕箫警惕地看着他,樵夫的草帽压得很低,轩辕箫一直看不清他的脸。
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个樵夫有问题。他不着痕迹地走到余沁梅身边,挡开那樵夫。
余沁梅刚在崖边采下一棵草药,正要站起来,那樵夫刚好走到他们身边。余沁梅便站着让他先行。
突然那樵夫的柴担子一晃,余沁梅连忙闪开。樵夫却用力地一甩柴担子,意途砸到她身上。轩辕箫伸手一拉,将她拉回自己身边,躲开了那柴担子。
余沁梅才松了口气,那樵夫从柴堆里抽出一把刀就向她砍来。轩辕箫眼明手快地也抽出一根木柴,格开他的刀。可那樵夫力气太大了,轩辕箫被那劲一推,踉跄地往后一退,便一脚踩了空,身子直往下掉。
余沁梅见状伸手便要拉他,可她哪里拉得住啊,反倒被轩辕箫一拽,也随着掉了下去。
轩辕箫用力一拉,将她护在自己怀里,两人相拥着滚了下山。
轩辕箫觉得他们滚了很久很久,一路不断有沙石枯枝划过皮肤,可他却依然用力地将余沁梅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余沁梅本能地紧紧抱住轩辕箫,但她的脑子还是抽了一点点空闲,她不断提醒自己,待会停下来后她要问他一个问题,一定要记得问!
正想着她就听到一声惨叫——“啊!”同时的是一阵撞击振动后,她被放开了!
他们停下来了,是一棵大树帮的忙——可同时也碰断了轩辕箫的腿!
余沁梅扶轩辕箫靠着大树坐了起来便急忙开始检查他的伤势,“幸好是腿打在树上了,如果是脑袋,恐怕你已经一命呜呼了!”股骨折断了,要赶快给他接好找些东西固定起来。
余沁梅四处张望了一阵子,嘱咐轩辕箫忍着点后便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她抱着几根粗树枝回来,蹲在轩辕箫面前,将一小截木头交给他,吩咐道:“咬着,我替你接骨,会有点痛。”然后她便翻了翻自己的衣裳,找到一个刚才划破的口子,用力一撕,撕出一块布来,再将布撕成布条。
轩辕箫听话地咬着木头,事实上他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伤痛,能忍着没要死要活地哭喊已经很不错了。但听余沁梅的语气,仿佛她为他接骨的时候会更痛。
余沁梅见他已经咬好木头,便抱着他的腿,用力一扳,轩辕箫一声闷哼,牙齿没入木头,额上冷汗直掉。余沁梅快速地用粗树枝和布条将刚接好的地方固定住。
她抬头看满脸汗的轩辕箫,帮他拿下口中的木头,再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拭去脸上的汗,然后把刚才去找树枝时顺便采来的一些草药在嘴里嚼烂,敷在两人擦伤较重的地方。
轩辕箫看着为自己忙来忙去的她,心中忽然觉得被一些暖暖的东西塞得满满的。他想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种感觉的。
“梅儿。”轩辕箫轻轻唤了她一声,她没有应他,也没有停下来看他,可他知道她听见了,“我叫你梅儿好不好?”
他刚才忽然想起,虽然相识有些时日了,但他似乎一直只叫她“余小姐”或“姑娘”什么的,生疏得很。刚才看着她,心里就很想叫她的名,可却又不想唤她“沁梅”,因为他曾听过余富仁这样叫她,他想有一个特别的称呼。
“随你。”余沁梅并没有反对,反正称谓这些东西她一向不在乎。
“呵呵,梅儿,梅儿……”轩辕箫高兴地不断低喃她的名。
“没事别老把我名字挂在嘴边。”余沁梅故意用力压了一下他的一处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连忙噤声。
一切处理完后,她坐在他面前,准备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反正现在天渐黑了,她可没把握能模黑走出这山涧。
“你刚才是故意拉我下来的,对不对?”刚才她分明可以拉住他的,可轩辕箫却用力拽了她。
“没错。”轩辕箫也不否认,“刚才那情形只有这样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你觉得那个樵夫是有心要杀我的?”余沁梅并不是笨蛋,她也明白余宅里有人对她不怀好意,只是用得着下杀手吗?她一直以为那个人只是想让她离开雍镇而已。
轩辕箫很想白她一眼,都带着刀来砍人了,不是有心杀人是什么?
第2章(2)
“你心里明白是谁做的吧!”轩辕箫就不相信她不知道。
余沁梅点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的想法中我一定是回来报仇或者是争家产的呢?”
“说句老实话,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应该报仇,也应该争取自己应得的东西。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观察她这些天,他看得出来,在她心中并无仇恨,可他却不明白,她竟是如此大度!
“对陌生人,有必要这样吗?”余沁梅淡淡地说了一句。
“陌生人?”轩辕箫一惊,难道对她而言,余宅里的任何人跟那些路人甲没有区别?
“在三个月前他们上山找到我的之前,我的生活一直都没有他们的存在,说是陌生人一点也不过分。”余沁梅说得理所当然,语气也平静,没有一丝怨恨。
“那你为什么愿意下山为余富仁治病?”如果只是陌生人的话,她用不着大老远地赶回来为余富仁治病啊。一个陌生人的死活,用得这样吗?
“有人上门求医,我便去医治。”余沁梅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就算是你,派人上山找到了我,我也会去医治的。”“你把我也当陌生人?”轩辕箫一时气不知打何出。
“你我本来就是陌生人。”余沁梅看他那紧张样子忽然觉得好笑,他们明明才认识不过十天左右。
“可我是你指月复为婚的夫婿啊!”轩辕箫叫道,在他心里,他可是知道她认识她已经有十八年之久了,她却只当他是陌生人。
“你还想着这件事啊。”余沁梅还以为他会打消娶她的念头呢,因为这些天虽然他一直跟在她身边,但却没有再提这件事。
轩辕箫笑了,看着她,“是啊,我还在想,还想了很多呢。”
“我劝你还是回苏州的好。”余沁梅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就不懂放弃。娶她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