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吧,我做了好几道你爱吃的菜。”韩采惟微笑,努力掩盖住她的心虚,在聂劭钧即将越过她时,佯装平静的开口。
闻言,聂劭钧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弧,扯开衣领间束紧的领带,毫无预警地倾身,在她耳畔威胁性十足的低喃道:
“你知道放羊的小孩,这个故事的结局吗?”
他不是生气,她的无恙,该是让他松了口气。
他气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种懦弱到轻易寻死的女人,却仍是担心她,为她赶了回来。
他似乎再冷血、铁石心肠,也无法把她的谎言当成谎言,如同两个星期前,她远赴日本找他,坚持不和他离婚,一厢情愿的自作决定,他也无法狠心拒绝她。
大概是他欺瞒了她,把她当成复仇的棋子,内心存有愧疚吧。
所以潜意识中,他无法抗拒她的胆识,她的勇往直前,无法满不在乎的把她当成先前的女人一样,咆哮的要她滚,要她离他远远地。
他只能以冷漠再冷漠的态度对待她,虽然是最残酷,却也是最能让她死心的方式。
因为,他讨厌女人。
他享受的只不过是狩猎女人的过程,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包括她。
韩采惟听见了,也只是涩笑的喃喃道:“知道。但是不吓唬你,我怎么帮你过生日?”
生日?
如雷击般,聂劭钧被这两个字震撼住,只是用着颇有深意的眸光,直瞅着韩采惟,无法言语。
懊死的,他明明都刻意早出晚归,弃她每天为他做的菜如敝屐了,为什么她还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她不该还费尽心思扯谎,为他庆生才对……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可恶,他不需要她帮他庆生,以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
“少爷,少女乃女乃可是不辞辛劳的请了半天假为你做菜,还为你烤了蛋糕想帮你庆生,你可别再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
趁聂劭钧还处于错愕、惊骇中,陈妈朝韩采惟眨了眨眼,一边说服着聂劭钧,一边连忙把他拉人餐厅内坐下,暗自退出,把空间留给他们年轻人。
“八点多了,你一定饿了,趁热吃吧。”韩采惟看见了陈妈的暗示,毫无畏惧的迎向聂劭钧似质问的眸光,帮他盛满了一碗白饭递给他。
聂劭钧本想拒绝的,却在她递给他白饭的同时,发现她的小指贴着OK绊,微蹙俊眉,他嗤哼一笑。
“你不是自认厨艺还不错吗?居然还会不小心弄伤。”
明明是句存心挑剔的话,韩采惟听进心坎却是关心,没多解释,只是微笑的替他夹菜。“陈妈说你爱吃红烧肉,多吃一点吧。”
聂劭钧盯了那块,韩采惟替他夹上的红烧肉一会儿,最后仍无法抗拒它的香味扑鼻,他尝了口。
“好吃吗?”韩采惟迫不及待地问。
聂劭钧没多理她,最好的回答就是他在吃完后,自动又夹了—块红烧肉,再享用一次。
好吃。
就是太好吃了,他才会没有时间开口,甚至惊觉之前都刻意晚归,不用晚餐的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傻瓜。
见状,韩采惟的笑容更灿烂了,见他没拒绝,又主动替他布起其他莱色,也在彼此用完餐后,接着切蛋糕,和他闲聊着生活上有的没有的杂事。
纵然聂劭钧的态度仍是冷淡,很少多加回应,但目前的情况就她而言,算是非常欣慰、满足了。
也让她愉快、兴奋到顶点的心情,维持到同聂劭钧用完蛋糕,和陈妈一块收拾着餐桌,到回房冲澡。
直到哼着歌走出浴间,她像是在床上看见了什么,喜悦的心情全灭,换为过度的惊吓、错愕。
是聂劭钧,他不是打定和她分房吗?怎么会……来了。
“你对我说谎不是很有勇气,怎么还是会被我吓住?”聂劭钧处之泰然的坐在床上,朝着韩采惟撇起邪笑,吊儿郎当的口吻和先前的冷淡态度,有如天壤之别。
“我才不是被你吓到,我只是很意外……”喃喃着,韩采惟不只是意外聂劭钧的出现,还有思念着他那消失已久,向来充满调侃、恶意的语调。
此时,她感觉得到,那个曾经在她面前,既放肆又狂妄的男人回来了。
是什么原因,让他收起了刻意对她冷漠的态度?
“过来。”落下命令的语气,聂劭钧早在韩采惟有反应之前,向前把她拉人怀里坐在床沿,明知故问:“你每天都会煮晚饭吗?”
“嗯,我是你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好久没有和他如此亲近,韩采惟不知是羞或喜,低下潮红的脸蛋。
“那你知不知道,陪丈夫上床是应尽的义务?”明明是极残酷的话,聂劭钧却是说的轻松自若,还妄自解开她胸前的钮扣。
韩采惟些微的倒抽了口气,原本红晕的脸蛋倏地渗着苍白。
聂劭钧清楚看见她的失落,有丝懊悔,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停住手。
他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突然发现,既然无法狠心拒绝她对他的付出,和她的美好,不如就亲近她吧,所以,他才会心血来潮的改变初衷,来到她的房间。但是,他同样也是矛盾的,厌恶她在他心底的地位是如此特别,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想去伤害她…
…聂劭钧是故意要伤害她的,她不能轻易认输。
韩采惟摇头,努力想振作精神,不被他的蓄意打败,生平第一次卸下女人的矜持,攀住他的肩膀,先是吻了他的脸颊,然后贴紧他那紧抿刚毅的唇,久久,才离开甜笑道:
“不对,性不是义务,它是一种因为相爱而结合的行为……”
他不懂,为什么在他伤害她之后,她还能这么努力且自信的说着,这般该是教他鄙夷的话?
而且还笑了,笑得这般美好、无瑕,不像那个自小抛弃他的女人,惹人厌恶又浪荡……
“对我而言,它只是发泄的管道。”厌恶她甜美且坚强的笑容,如此深刻的印在他的心湖,聂劭钧不由自主地想去毁灭她。
唯有毁灭她,才能保全自己的心。
“我会让你彻底改观。”韩采惟很清楚说出这句话的后果,但她仍潇洒的当着聂劭钧的面说了。
很危险,但只因对象是他,她可以不顾一切。
“我很期待。”丝毫没想到,韩采惟会这么勇往直前的诱惑他,聂劭钧微愣了下,感觉到胸口涌上了暖潮,下意识的搂抱住她,在拨弄着她柔顺的发时,顺着他的力道,同她向后跌人了柔软的床,也钳制在她的上方,带着挑逗的口吻逸出。
“那么,今晚你就是我的生日礼物,我要了。”
那一晚,聂劭钧把韩采惟当成礼物要了。
明知要了她,就是代表决定接纳她这个妻子,但他就是该死的期待极了,一心想毁灭她的自己,会如何被她彻底改变对性的观点。
心底也无法再漠视、拒绝她积极的亲近,于是他不再待她冷漠,反而每天下班后,若没特别应酬就会准时回家吃饭,也不再和她分房,和她有着一般新婚夫妻亲密的性生活。
然而,聂劭钧一夕间迅速的转变,对韩采惟而言,仍太过于突然,且让她感到幸福的很不安定,但她还是情愿当作是聂劭钧接纳了她。
她相信,只要聂劭钧肯让她亲近,她就能这么怀有勇气爱着他,也有决心证明她和他心目中怀恨的母亲,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爱他而已。
“惟惟老师,上次那个帅帅的坏叔叔又在外面等你了。”正值下课时间,小女孩像是在学园门口发现什么,连忙跑回教室跟韩采惟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