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只算得上清秀甜美的女人,一向不在他的猎艳名单中,但是,他居然破天荒的对她感到了好奇……
大概是她被打了一巴掌后,表现的过于冷静,并没有他在其他女人身上常见的歇斯底里或痛骂举止,只是无痛无痒的自认倒霉,便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以为,每个女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对他投怀送抱,泪眼汪汪的向他埋怨,好乘机诱惑他。
而她,不一样,的确很新奇。
“嗯。”懒得理会他,韩采惟松下覆在脸上的柔荑,拉了拉辫子,试图将脸上明显的红印遮掩住。
她可不想让来来往往的路人,都看见她被打的证据,丢脸死了!“我送你回去吧。”看到了韩采惟脸上的红印后,聂劭钧忍不住拉住她正牵着机车的手臂,不假思索的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舍不得让她就这么委屈的离去,大概是她被打,他多少也有点责任吧。
韩采惟秀眉又微蹙,他……在泡她吗?
似能看穿她的心思,聂劭钧哂笑而出。“把机车停在这,我有认识在机车行工作的朋友,他们会帮忙拖运修理。”
他想帮她?
“不用了,我自个儿会处理……”韩采惟下意识的拒绝。
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和这男人有所牵扯才好。
似乎不把她的拒绝当成一回事,聂劭钧径自打了通电话,交代完后,就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处走,妄自扔下一句。“就这么决定。”
决定?决定什么啊,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先生,放手……”韩采惟喊着,试图挣开他的力道,然而力气柔弱的她,再怎么推拒,看在对方眼底,也只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我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韩采惟瞪大眼,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错愕住,只能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他推进车内,等待被他宰割的命运。
“告诉我住址。”聂劭钧笑的很邪气。
他决定亲自送她回去,就当作是让她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的赔罪吧。他只是想送她回去?
韩采惟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却仍持有戒心,默不吭声。
她还在担心,她那台被迫停在人行道的小绵羊,会不会被拖吊走。“我说过机车行有认识的朋友,他们会拖运修理,你只要明天找个空闲,到这个地方领车就行了。”又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聂劭钧递给她一张名片,悠闲的起动引擎。
他会读心术吗?
看着名片,韩采惟好久才找到说话的声音。
“我该感谢你吗?”他是真心要帮她的,还是另有目的?
“你要说谢谢也行,不过在那之前,请告诉我住址……”
聂劭钧先是正色的道,然后刻意追加了句足以放肆到搅和人心的话。“当然,直接开向我的住处,也是不错的主意。”
“我说就是了。”韩采惟惊慌的月兑口,连忙乖巧的说出住址。
这个男人真是阴阳怪气,一会儿像个暴君骂跑了女人,一会儿霸道的要送她回家,一会儿又吊儿郎当的说着不正经的话来调侃她!
下次再让她撞见,他又凶狠地赶着女人,她准会在最快时间
内离他远远地,不再让她那单薄无力的正义感发作!
原来,这个小女人也是怕他的啊,他脸上有写着大三个字吗?一边平顺的开着车,聂劭钧衔起一抹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韩采惟可以感觉到她的每一根神经,皆在
瞬间绷紧。聂劭钧收敛起笑,没有回复,径自驾驶在一条又一条
的路上,直到前方绿灯亮起,经过一处别墅,他才停下车。
他撇过俊脸直瞅着她,漂亮的唇弧衔起饶富兴致的微笑道:
“你这个女人,很有趣。”
没错,有趣到让他原本该是对这种小家碧玉的女人没兴趣,却被她那明明恐惧他,却因爱多管闲事被打了一巴掌而呕得半死,及过分冷静的矛盾行径给吸引住。
也因为她总是让他感到出其不意和新鲜,使得他原本被女人陷害,损失了上千万的恶劣心情,消了泰半。
“我不是稀有动物。”韩采惟字字咬牙,清晰的回应。
有趣?这算什么比喻,乱来!
“你不是稀有动物,你是最特别的猎物。”
聂劭钧勾起笑,意味深长的解释,此时,他暗暗深邃的黑眸,似把她锁定为猎物,只看的见她。
偶尔,吃点清粥小菜也不错……
你是最特别的猎物。
他又在胡说八道,乱比喻什么!
韩采惟悻悻然的青着一张俏脸,他的话让她有瞬间休克的错觉,而他的注视,竟然让她感到……颤栗!
“谢谢你送我回来。”下车是韩采惟唯一的想法,而她也狼狈的逃进了屋内。
她不想去看那男人最后的表情,这会扰乱她向来平静的心湖。她也不想探知他的名字,他的身份,甚至他这个人是谁……
她必须习惯已被安排好的人生,习惯无法蜕变、逃月兑的人生……“惟惟,你今天不是骑机车吗?那个载你回来的男人是谁啊?”
“天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啊?”一见到女儿进屋了,等待已久的韩父韩母先后发问。
韩采惟捂了捂脸,仍感到刺痛,却不以为意,她轻描淡写回复。“我的机车坏了,是我同事载我回来,至于我的脸……
那是下班时一走出教室,被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误以为是情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我一巴掌……”
“惟惟,赶快去冰敷,不然你明天准没办法见人,丑死了。”
“等等,名彦呢?我不是要你多主动和他联系,你怎么不去找
他?如果名彦在的话,他就不会让你被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打
了。”女儿受到委屈,韩父韩母不是心疼、慰问她,而是想到面子
问题。
韩采惟心寒了,虽然她很清楚,他们也是关心她的,但是,听进心底的关心却是刺人的。
“打过电话给他了,他说他很忙,要我自己坐计程车回来。”
一句话轻易的堵住了韩家两老的追问,韩采惟面无表情的走到厨房找了冰枕,回到房间,贴在脸颊上消肿。
她不会怪爸妈的,她是他们的独生女,他们对她当然有期望了,所以,嫁给李名彦,这就是回报他们养育她的恩情,但是……
她好想和一般人一样,谈个平凡的恋爱,真的好想……
窃取了我的资料不算故意?然后泄露给别的男人,压低价码,让我的客户在一夕间临时变卦,害我也在一夕间损失上千万,这都不算故意?
愤怒不平的言语,倏地回荡、冲击着韩采惟的思绪。
她忘不了这句话,仿佛那男人最阴狠的一面,已经深深烙在她心坎。原来他损失了上千万的生意……
难怪当时,他会对那个女人那么凶狠了,她真佩服自己,居然敢在那个时候,为那女人抱不平。
不过,也只有那么一次。
因为,那个男人太耀眼、太唯我独尊了,如果再遇到他,她将会不懂得,什么叫做平静……
韩采惟一直以为,只要安分守己的扮演她自己的角色,平静无波的心就不会溅起涟漪,但是,她却忽略了,有时生命中的变数,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
就在李名彦难得带着她参加慈善晚会,把她晾在一边当花瓶,加上她原本就不习惯出席这类场合,按捺不住地跑到露台上透气起的那一刻,生命的涟漪,开始溅起……
韩采惟完完全全没想到,先前在大马路碰上令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居然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他居然敢在晚会这个公开的场合上,和女伴同在露台上相互拥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