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开来……
阮又清轻轻地甩了下头,她径自地走过那女人身边,靠着另一个洗手台,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刚才哭泣而肿起来的眼睛,皱皱眉头。
原来刚哭过的样子这么丑啊!
阮又清对着镜子做了下鬼脸,用手盛起了冰凉的水往脸上泼着,感觉自己仿佛又活了起来,全身重新充满了力气。
洗脸的同时,阮又清看着身边的那个女人洗完手,转身正要走出洗手间时,伸手模向了门把反锁。
锁头的声音让阮又清的心里一紧,她的眼睛迅速地抬起,当一接触到那女人的眼眸,她的心头好像扣住了什么似的。
“你为什么要锁门?”她警觉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笑了一下,阴阴的说:“因为我有事情找你啊!”
“是你!”那声音异常熟悉,让阮又清不由自主地惊呼着,但她叫出声音后,却又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对方是谁。
“你认得我?”那人眼睛一凝,抓下了脑袋上的蓬松假发,是一个男人。
他的长相相当清秀,扮起女人来还不算突兀,操着一口的台湾国语,瞪着阮又清。“你恢复记忆了?”
“不……不是……”阮又清一边倒退一边摇头。
她抱着头,觉得现在脑子里好混乱好混乱,好像想起什么,又好像失去什么,许许多多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觉得头昏脑涨、晕头转向,难过得要命。
这人好熟悉?是谁?为什么?
他的声音好像曾经听过,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个男人的背影,在昏暗月光下,在草丛当中
看着阮又清逐渐苍白的脸孔,那人当机立断,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了阮又清,他是怕她尖叫出声,会吸引洗手间外头的人注意,一下子就逮住了她。
他一手捂着她的嘴巴,另一手紧紧扣着她的脖子,声音阴恻恻的,充满威胁。
“我问你,那东西呢?在哪里?”
“唔唔唔……”什么东西?难道是谷中岳跟她所说的那个东西吗?那个很重要的证据吗?
这样一来,身后的男人,就是杀害杨明亮的凶手了?
隐隐约约听出阮又清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那个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又问了声。“快说!再不说的话,我会毙了你!”
阮又清被捂住嘴,说不出话来,只有拼命地摇头。“唔唔唔……”
就算她知道那个东西很重要,但是她失去记忆了,她不知道在哪里。
虽然脑子里头闪烁着许多画面,但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
极度的恐惧,让阮又清的眼泪不断地掉下来,身体发着抖。
“不要装蒜了,那个电脑晶片呢?你藏在哪里?”那人又再一次地询问,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反应。
他咬着牙,心想肯定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东西,好不容易逮到这个女人,不应该轻易地放过她。反正他的相貌已经被她看见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放她活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杀了,也不用一天到晚都担心她恢复记忆,至于那个东西,找不到的话,就让它一辈子尘封就行了。
打定了主意,他露出了阴森的冷笑。
“既然这样,为了不让你恢复记忆,我只好请你消失了。”
要做掉她非常容易,他的手指只要扣住她纤细的脖子,稍加用力,不出五分钟她就一命呜呼了。
到时候把她藏在某一间厕所里反锁,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发现,等她被人发现时,他也早已经买单离开这里了。
他细细地盘算着,手的力量愈来愈大,让她的血色逐渐地褪去。
必须杀了她。
“唔……唔……”阮又清想要挣扎,想要挣月兑,但是他的手劲好大,整个人都被地牢牢地抓住。
她细细地申吟,怎么也挣月兑不开身后男人的桎梏,任由他的手掌扣着自己的咽喉,感觉到剧烈的惧怕。
阮又清愈来愈不能呼吸,她觉得自己的咽喉被他勒得快要断了,觉得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她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她的脑海浮现起一张熟悉的脸孔,很性格的脸孔,那是阿岳的脸孔……
阿岳,快来救救她吧!
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阮又清的人影呢?
比中岳站在浓情茶坊的落地窗外,不停地打量着方才阮又清的座位,心想着她进了洗手间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出来?
有股浓浓的不安缓缓地升起。
第六感让他顾不得刚才与阮又清争执,谷中岳直接踏进浓情茶坊,店门一开,柜台前的两个女人转向他。
“你不是走了吗?小清在这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照面几次,虽然这个男人很性格,但是明显地可以看出他眼中只有阮又清,连亚璃对这样的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便笑着轻闲。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只不过是到附近去见一下而已,他怎么可能真的抛下那个笨女人不管呢?
俞巧巧不赞同地摇摇头,心疼阮又清。
“你这样说走就走的,让她很难过。”
“我没走远,只是去买个东西。”他的目光始终放在洗手间的方向,等待阮又清熟悉的身影走出来。“她怎么还没出来?”
“她进去整理梳洗一下,女孩子嘛!总是比较久一点的。”连亚璃不在意地耸耸肩膀,提出自己的经验之谈。“这是我的经验。”她妩媚地向落地窗外走过的男性轻轻地抛了下媚眼。
“小清跟你才不一样呢!·你是梳洗加化妆,才会这么久。”俞巧巧浅笑着。
连亚璃不依地瞪着她,美目盼兮。“嘿!你也被田恬影响了,要一天到晚来吐我槽吗?”
“我才没有呢!”俞巧巧笑起来。
比中岳根本没有注意她们两个的谈话,他径自地坐下,看了一眼手表,眼睛还是看向洗手间的门口,心急如焚的感觉,让他很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但那毕竟是女孩子的洗手间,这样贸然闯进去,如果根本没有事情的话,不又会引发更大的误会了。
可是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这样一耽误下来,他就担心阮又清会不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
“不行!实在太久了。”又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阮又清还是没有出来,心里的不安让他握紧拳头。
“好了!我要进去!”
他拍了下桌子,实在已经等不下去了,有时候,几分钟的疏忽就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他不允许这样的遗憾发生。
他必须进去,就算没事,被阮又清赶出来也没关系。
他看着柜台中的俞巧巧,问着:“我现在要进去看看情形,你知道里面有其他人吗?”
俞巧巧闻言,偏头一想,恍然地想起什么似的。
“你这样说的话,我刚刚好像看到第三桌有个女人,也是进去洗手间很久了,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
女人?
比中岳蹙眉,心里那一阵强烈的不安,迅速涌起。
JJWXCJJWXCJJWXC
她快死了……
阮又清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好模糊,她已经快要看不到,一阵发黑,她几乎昏厥,耳畔只听到身后男人阴险的笑声。
“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他低低地说着,声音像是带走她生命的死神。
阮又清闭上眼,眼泪还在流,整张脸都湿透了,但是张大嘴却呼吸不到空气,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死在这里……
“放开她!”
一个剧烈的声音让阮又清睁开眼,她看到谷中岳用椅子撞开了门,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回来了,他没有遗弃她……
“阿……岳……”她艰难地开口,声音粗哑难辨,却是最诚心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