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要你去万耀百货,你到底有没有去?”
“有啊。”安青蕊小声地说。
其实关肆廷有没有女人,她并不是太关心。
对她而言,关肆廷只是一个名字,只是个代表未婚夫这个身份的名字而已。
“既然有,你就应该……应该……”安青华看着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在想什么?他竟然想叫妹妹去诱惑关肆廷?
如果不是关家的产业那样诱人,他也不愿意这样看对方脸色,老要自己的妹妹用热脸贴别人的冷,自己也老是要去讨好他们关家老小。
只是时势逼人,自从他从父母手中接掌安家之后,才发现公司其实早就是个空壳子,虽然对外还是个屹立不摇的大企业。
但实质上,却已经亏空不知道多少钱,早就摇摇欲坠。
为了重振他们的产业,他必须想办法,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商业联姻。
这时他那娇女敕细致的妹妹,自然就派上用场。
他知道安家与关家一向有生意上的往来,几番安排下,关又男便极为欣赏这个门当户对又才貌双全的安青蕊,也促成他们的订婚。
本来以为关肆廷会被妹妹迷得头昏脑胀,他便可以乘机提出一些合并计划的要求,以解决目前公司的问题。
但是从订婚到现在,他们不但没有进展,关肆廷甚至还对安青蕊极为冷漠,根本就不像已经订过婚的未婚夫妻。
安青华便私底下雇用征信社对关肆廷进行调查,隐约知道他与父亲相处不佳,但仍受限于父亲的掌控之下。
而他的私生活更是多采多姿,身边的女人未曾断过,像是这一次,好像就勾搭上了他们百货公司的电梯小姐。
据说那个电梯小姐还曾经在酒店下过海,目前则是跟了他,当他的私人情妇。
其实安青华本来是不担心。
他当然明白有钱男人都不会太安分,有情妇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将来安青蕊才是名正言顺的关太太,安家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但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却愈来愈担忧了。
他发现关肆廷丝毫没有与安青蕊举行婚礼的念头,每当他主动提起的时候,关肆廷总是四两拨千斤,根本不打算履行的样子。
他实在不明白对方究竟在想什么,更担心关肆廷会不会想毁婚?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相当不安。
如果关肆廷真的毁婚的话,安家的惟一希望就完了,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彻底消失。
安青华低着脸,紧紧地皱起眉头。
安青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她只能轻轻地询问:
“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她也知道自己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不过她心甘情愿,习惯了被安排,反正也没有什么不好。
抬头看了眼天真善良的妹妹,安青华甩掉方才脑海里的龌龊想法。
他应该要有信心,应该对妹妹有信心,关肆廷只是一时享乐,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
应该不会太久。
他说服着自己。
☆☆☆
必肆廷冷冷地看着父亲。
嘴边泛起一个快意的笑容,那是种得逞后的笑。
必又男紧紧握着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出声音。
“听说,你现在跟一个酒家女在一起?”
本来以为关肆廷只是爱玩,反正有钱人到处拈花惹草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他只须提醒关肆廷要知道如何善后,而且提醒他还有个未婚妻。
没想到儿子分明不把他说过的话放在心里,做的一次比一次还要过分,所找的女人,身份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低贱。
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直到安青华打电活来,并且若有似无地暗示他,他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如果不制止他的话,谁知道他下次还会玩出什么把戏来。
必肆廷看着父亲那抽搐的表情,只觉得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是啊,那又怎样?”他不在意地耸耸肩,刻意误导父亲。
其实严格来说,孟瑶只是因为一时情势所逼而暂时下海。
从她还是处于之身来看,就知道她没有出卖过自己,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莫名开心,毕竟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肆廷,你不觉得自己已经玩过火了吗?”关又男忍着气说。
看着父亲即将发怒的脸孔,关肆廷故意挑衅地耸肩,摇摇头。
“会吗?我觉得还好。”
“还好?你这次交往的女人,是个在酒家上过班的女人,这如果……”关又男说着,用力拍着桌子.瞪向儿子。
“如果传出去,我要怎么做人?”
做人?
他就是故意要父亲难做人,才会屡屡找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来当他的棋子。
这次找上孟瑶,果然不错。
“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不需要担心什么做不做人的问题,更何况,我都不在乎了,你在乎些什么?”
“你还有个未婚妻,你该知道安家那边……”
看他不在乎,关又男提醒他,最起码关肆廷是个已经订婚的男人,总要顾全未婚妻那边的面子。
“我相信安家那边不敢说什么。”关肆廷淡淡地说着。
“最起码,他们不敢跟我说什么,顶多只能找你诉诉苦而已。”
他看着老爸,知道这次老苦会把他叫回来必师问罪,肯定是安家那边透露了什么风声。
其实他早就知道安家暗地派人调查他,因此他更肆无忌惮,目的就是要让安家的人知难而退,主动退婚。
必又男坚决地说:“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我要你跟那个酒家女分手!”
苞孟瑶分手?这个认知,让关肆廷的心突然紧紧地抽了一下。
“凭什么?你凭什么要我跟她分手?”
他简直是下意识反对这个提议,而且相当强烈,强得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失去冷静地道。
从儿子眼中仿佛见到一丝不舍,关又男更是认定这酒家女必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未曾在关肆廷身上见过这样强烈的反应。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父亲,我不愿意见到你受那种女人的欺骗!”
“哼!你现在倒自认为是我父亲了?我还以为你从来只把我当成工具。没想到你现在还会把我当成你儿子,真难得!”关肆廷冷淡地说着,哼笑起来。
“肆廷,你该知道我……”
必又男知道过去的自己的确太年轻气盛,才会对儿子造成这些伤害。
但是不可否认,眼前的关肆廷多么像过去的自己,他们才会有这样一次次的冲突产生。
“我不知道!”关肆廷淡淡地打断他的话。“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她分手!”
说完,关肆廷转身,准备离开父亲的书房。
必又男看着他的背影,使出最后威胁的手段。
他知道他们父子间没有感情上的牵绊,但是他们有利益上的牵扯。
“你……你如果不跟她分手的话,我就……就……就撤销你的继承权!”他对着关肆廷的背影喊。
必肆廷的脚步怔住了,他停止开门的动作。
空气静止几秒钟,好像凝住了。
然后关肆廷缓缓转过身米,眼睛冷冷地看前关又男,嘴唇淡淡地扬起,轻轻地哼了一声。
“请便!”他有把握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可以继承父亲的任何东西。
必肆廷丢下这两个字,开门正要走出书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他一转头,便看到关又男用力握住胸口,表情痛苦挣扎,倒在地上。
“爸!”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对于那种父亲,为什么还会产生担心的情绪?
如果他死了,从此就可以自由自在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