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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当第二名 第6页

作者:亚果

她突然扑过来,拼命地捶他。“我才不怕你!你不会懂,我不怕你!”

她瘦弱的肩膀在发抖,他举起手来可以很轻易地拥她入怀、给她安慰,可是他的双手始终垂在身侧,不曾抬起。安慰地不是他的责任,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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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好牛棚后,他去标下几只个头大、生长快、泌乳量高、生活适应能力强的乳牛,运到牧场苞他的种牛作伴,希望它们快些开枝散叶,填满他所搭建的牛舍。

为了了解乳牛的生活习性,掌握饲养乳牛的规律,在最初的两个月里,豹子几乎放假时都是在牛棚中度过的。

养殖乳牛追求的是多产女乃、产好女乃,照顾乳牛就要像伺候产妇一样细心才行,乳牛吃饱了,他再去吃饭;牛休息了,他才能去休息。

为了要让乳牛获得更多的牛乳,让它们拥有均衡的营养,除了让牛放牧时吃草,他还将玉米、大豆、牧草、酒粕等等材料放到大型混合机内混合,让乳牛可以将各种类的饲料原料吃进去,使原本一天只生产四到五公斤牛乳的乳牛,到后来可生产五六十公斤以上,如此便大大提升牧扬的产乳量,他于是聘请更多的员工,牧场也渐渐由布朗先生原本私人的兴趣,转为可以赚钱的事业。

“豹子,不好了!你的牛难产了!”刚过子夜,留守的牧牛人跑来告诉他。

他连忙爬下树屋,赶去产房。

是他的荷兰牛!

这种牛原本产于温带型气候的地方,非洲是热带地方,他一直担心热紧迫的压力跟多量榨乳,会对它造成伤害或者是子宫疾患,而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请兽医来了吗?”“来了。”

他们赶到产房,地上绳索、拉钩、消毒液、氧气瓶、手术工具和生理食盐水输液一应具全,这些都是为了在母牛难产时进行剖月复产用的。

豹子看见牛湿润的眼,心里难受,走到产房外。

他会照顾牛,给它们吃营养的,可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也束手无策。“豹子,怎么了?”蓝玉蟾悄悄地走到他身边。

“难产,已经三个多小时了,牛快不行了。”

“有没有办法救?”

“兽医在尽力。”

“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好像带着一丝迟疑,她伸出的手,轻轻碰触他的肩膀。

就只是一下下,快得仿佛不曾发生,可是那短暂的碰触,却没来由地令他的心头一颤,被她碰触到的部位,有些麻有些烫,是他未曾有过的感受。

“我真的很担心。”他承认,并接受她的好意,安静地坐在木条椅上,静静等侯母牛度过难关。

或许是身边有人陪伴,惊惶不安的心逐渐沉稳下来,这一个通常是任性无比的女人,此刻却出奇地安静。

这种安静的陪伴对他而盲是需要的,他还是一个牧场新手,遇到难以控制的事不免慌乱,任凭他有再丰富的知识,面对临场的危机时,依旧缺乏沉着应变的经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在漫漫的长夜里,他们一夜没有合眼,心中默默等待晨曦的出现。等着、等着……

遥望东方,云彩平静、柔和,整片天空像是一块涂满湛蓝色底的画布,慢慢地给抹上几笔锌白的油彩;夜晚的凉气所形成的山岚薄雾,悄然隐没,继而天边渐红,云层漫出淡金色的边,金橘色的曙光透过重重的云层,自山峦初露,丹砂辉映,光彩迷人。

一个小小的红点,逐渐扩大,变成弦月状的光轮,继而成半图形的盘,顷刻间,一轮红日便冲出云涛、喷薄直上,旭日东升,光焰万丈,似照龙麟万点金!远方无际的山脉,全部沉浸在瑰丽的紫气霞光之中,幻彩闪烁,犹如万花筒一般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蓝玉蟾不觉月兑口而出:“老师曾说过清朝的余鸿,诗记黄山日出之胜:彩云绚烂涌朝暾,捧出红轮到海门,乍起乍沉光煜烁,九龙误作火珠吞。想必正是这样一幅壮阔的景色吧?我当时既不懂也无法意会,因为我一向是晚睡晚起,甚少见过日出的景象,想不到在牧场里面,也可以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画面。”

布朗既对中文感到兴趣,自然也聘请中国老师教玉蟾念书习字,她因此懂得许多中国的诗词,只不过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意者要心领神会,总不月兑眼见为凭,莫怪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见多才能识广。

“日出很美丽,我已经见过无数次,始终这么认为。”豹子很温柔地笑。他的心中不断祈祷母牛能够度过难关,如今黑夜已经过去,东升的旭日带给他希望的力量。

“生了!生了!”有人跑出来告诉他们。

豹子立刻冲进产房,在兽医的全力抢救下,终于生产下了一头可爱的小牛犊,母牛除了较为虚弱之外,也安然无恙。

“太好了!”蓝玉蟾也进来了。

产房里面一地污浊,到处都是血水,她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豹子有点讶异,在他的心中,蓝玉蟾跟这样的画面,根本没有办法产生联结。

她看起来很高兴,开心地笑着,这样的她,竟让他有一种比外头的日出,甚至是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还要更美丽的感觉。

他一定是整夜未曾合眼,心智严重涣散,产生了不寻常的幻觉。“豹子!太好了!”蓝玉蟾跑到他面前:“小牛很健康,母牛也平安无事。”

“是啊……”他喃喃地,有一种放松过后的虚月兑。

他看着她,她望着他,两人四目交接,顿时凝结的时光与空间像缺氧的空气般令他的胸口为之一窒。

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想要跟眼前的人儿拥抱吧?他也不例外,可、可不应该是她呀!

在百般着急与挣扎之下,他只有转过身去,快走了几步,跟浑身都被牛的血水溅污的兽医师拥抱,嘴里直呼:“太好了!太好了呀!”

兽医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否应该回抱他。他的手套都还没有月兑下来哩,通常人们在这个阶段,仅会用眼神跟言语来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不会这么贸然地牺牲自己来拥抱他的一身血污。

而很明显地被他拒绝的蓝玉蟾,几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男人,或是一个正常人类,所应该有的正常表现……

他就如此避她如蛇蝎?

可恶!可恶的豹子!

她大步向前,提起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强抱兽医的可恶男人他那不知死活的。

“噢!”他反射性地回过头,看见她一脸狰狞的模样,当下放了心。还好还好!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刚刚竟会觉得她美得不得了,果真是错觉!

“大小姐你干嘛踢我?”面对凶恶的她,他才能做正常的反应。“我看你不爽!”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看得爽的?”

“你管我!”她又捶了他好几下,每一下都是既重又扎实,打得他敢怒不敢言。“我就看你最不爽!你能怎样?”

他……不能怎样。

可是,她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吗?他豹子可是威震八方、所向无敌的非洲一匹狼、一匹豹、一匹虎,总之,就是既凶残又勇猛无比的动物,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打,成何体统?

“你不要一直打我,我警告你。”他发出恫喝,不过显然为时已晚。

“你警告我?你敢警告我?我最痛恨别人威胁我!”她闻言更用力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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