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先生来过电话了,说他今天晚上有应酬,不能陪你吃晚饭,叫你不用等他。”管家法兰克看伊曦牵著唐允走向饭厅,忙跟上去伺候。
“喔,我知道了。”伊曦将小唐允抱上身边的餐椅。
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唐氏企业庞大,事业多,应酬也多,就算唐怀远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经常在上班时间内将它们全部搞定。
这种应酬,最早也要晚上九点钟才能回来。
唉,又是一个人的夜晚。
“夫人,你的电话,是先生打来的。”法兰克拿著一支无线电话走进餐厅,递给伊曦。
伊曦接过电话。
“喂,曦儿吗?”唐怀远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好听,透过话筒,直达她的耳里,感觉是那么真实,却又如此遥远。
“是我。”伊曦淡淡地应了声,目光调向窗外,有点儿漫不经心。
“真的很抱歉,我今天晚上有应酬,不能回去陪你吃饭了,你自己先吃好吗?”
这就是唐怀远。虽然他已经打过电话,请法兰克转告她,但他一定还会再打电话回来,亲自跟她说一声。
“法兰克已经告诉我了,而且,我已经在吃了。”伊曦拿著汤匙拨弄若碗中的饭粒。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你吃饭吧。我会尽快回去陪你的。”
“哦。”她仅是为了回应而回应。
“要过得愉快一点哦,再见!”
“再见。”如果没有实际行动表示,说什么话都没有用!
伊曦用力地挂断电话,随手往桌上一扔,然后挖起一口饭塞进嘴里。
转头看看四周——空荡荡的。虽然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住了一大帮仆人,但她还是觉得冷清。
算了,她今晚不想再待在家里了,要不然,她会疯掉。
伊曦毅然推开盘子,走上楼去换衣服。
九点,唐怀远准时回到家里。
“小允睡了吗?”唐怀远月兑下西装外套交给法兰克,边走边解著领结。
“小少爷早就睡了。”法兰克跟在唐怀远后面上楼。
“哦……那夫人呢?”
曦儿是标准的夜猫子,不会这么早睡。这会儿,她不是在工作,就是在看小说,或玩一下电脑游戏什么的。
他对她很放心的,知道她会照顾好自己。
“夫人她……不在。”
“不在?”唐怀远讶异地顿住脚步,看了法兰克一眼。
但法兰克始终维持著管家的标准姿态,在主人面前半弯著腰,低著头,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夫人吃完晚饭就出去了。”
“她有说要去哪儿吗?”
“夫人只说要出去逛逛,没交代要去哪儿。”
虽然知道主人的情绪有点不对。但他们做仆人的,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关心。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倒是奇怪了,这么晚了,曦儿会去哪儿?唐怀远边想边轻轻推开婴儿房的门,他们的儿子唐允在他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唐怀远帮他拉好有点滑下的被子,亲了亲他柔女敕的小脸,悄声道了一句晚安,才退出门外,回到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卧室。
妻子不在,整个房间冷冷清清的。
他想了一下,决定先洗澡,也许他还没洗完澡,曦儿就回来了。
十几分钟后,唐怀远披著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卧房里还是没有妻子的踪影。
他打开笔记型电脑,与公司连线,再拿出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开始批阅。
既然老婆还没回家,他就先把这些文件处理一下。
一开始,他每隔一段时问就会看表。到后来,他就完全专心在工作中,忘了时间。
“法兰克,你怎么还没睡?”
倒了杯水要回卧室,唐怀远发现法兰克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等夫人回来,帮她开门。”
唐怀远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大挂钟,都已经过了十二点。
“这么晚了,你先去睡,我来等就好。”
“是。”法兰克看了唐怀远一眼,头一低,没说什么。
他隐约感觉得到,主人跟唐怀远之间好像出了点问题。自从主人结婚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的纪录。
但他只是个管家,就算主人把他当家人一样看待,主人的事,他还是不能随便多言。
唐怀远终於有点儿担心了。虽然清楚曦儿聪明机警,又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但她一个女人家,他还是不放心。
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拿起电话,拨了伊曦的行动电话。
平常,为了给伊曦足够的自由与空间,没有急事,他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电话关机。再拨,还是一样的结果。
唐怀远面色沉重地放下电话。他也察觉到状况不对,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凌晨两点,门外终於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唐怀远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酸涩的眼,拿起桌边的咖啡喝了一口……都冷掉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伊曦。
“你怎么还没睡?”她本来是直接往楼上走的,转头却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
“我在等你。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著?”
他站起来,走近她细细打量,嗅到了她身上的菸味与酒气。
“你去哪儿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这句话,没有责备,只是关心。
“没什么,只不过是去酒吧坐了一会儿。”伊曦转身往楼上走。
“哦……”
他不能怪她,她天生喜欢刺激与冒险,而他们两个人也是在PUB认识的,不是吗?
“下次别这么晚。不安全,对身体也不好。”唐怀远跟在伊曦后面上楼,“累了吧?我帮你放水,你洗个热水澡再睡。”
不管是多重要的事都等明天再说,她一脸憔悴的样子,他看了心痛。
伊曦长呼了一口气,皮包一扔,仰躺在床上。
自己的老婆半夜才回来,他不是应该要兴师问罪,或者是给她脸色看?哪知他还是对她体贴入微。
他是圣人吗?圣人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吧?他的底限到底在哪里?
结婚以前,唐怀远虽然也斯文、优雅,但身上却自然透出一种领袖的威严与霸气,让她心折。
但是现在,他们两个都太压抑自己了,也怕束缚了对方,而给对方太多的自由与空间。
夫妻间过於尊重不是什么好事。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就要真的相敬如“冰”了。
“可以去洗澡了。”唐怀远从浴室里出来,找了件睡衣给她。
“哦。”真是让人气闷!她得想办法改造他一下才行。
或许刺激他一下是个不错的主意!伊曦的唇边,露出了一朵久违的笑。
唐怀远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隐约的谈笑声。
“先生。”
“有客人?”唐怀远月兑下外套交给法兰克,看向客厅那端的起居室。
“是唐纳森先生,他刚从美国来。”
“哦?”他跟法尔没有太多接触,对他并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法尔曾经是曦儿的爱慕者之一。
或许还不能说曾经。因为就他所知,法尔目前仍是单身。
自从他跟曦儿结婚后,他就不怎么来这里了,而他上一次来,好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么他今天来做什么?
唐怀远悄悄地走近起居室。
“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汤姆和杰利都快不认识你了呢!”
“不会的,我知道汤姆和杰利会一直记得我的,就像你一样。”最后这一句似是饱含著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