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没那么好抓的,瞧我不是甩开他们,平安的回来了吗?”她才得意的说完,就暗叫一声糟,一时口快说溜了嘴,连忙捂住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齐士鹰听见了,气得俊容铁青。“你被人家追,还差点被抓走?”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啊?
先是一连串的闯祸,然后被人家没头没脑的悬赏通缉,现在又不顾自己安全的偷跑出去……
被了,他受够了。
俊脸一沉,他怒道:“你走吧!我不想管你了。”
“你要赶我走?”看着他转身欲离去,倪露儿急急的抱住他的手臂,语带哭音的说:“士鹰哥哥,我知道错了嘛!我下次不再偷跑出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齐士鹰身心俱疲,根本不想再理她,拂开她的手,径自走入大厅。
“士鹰哥哥,你别这样,露儿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别赶我走。”她吓坏了,不想这么快离开他。“不然你打我好了,处罚我不听话。”
从来没看过他如此冷漠的样子,倪露儿心慌不已,不住的拉着他的手,缠着他。
一直站在一旁不敢讲话的楚叔看了,都忍不住要开口为她求情了。
“三爷,你就原谅露儿小姐吧!可怜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赶她走,要她一个小泵娘到哪去呢?外面的坏人这么多,不是让她去死吗?”
齐士鹰眉头微蹙。楚叔说得没错,现在外面敌人环伺,他若撇下倪露儿不管,她可能马上就会遭殃。
可是思及她闯下的祸事,以及偷淮远侯东西一事……他不由得长声叹息。
“你真的以后都要乖乖听我的话?”
“嗯。”她马上用力点头。
“再也不违背我的意思?”
“对。”她毫不犹豫的再点头。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别说是听话,就是要她做任何事情,她都会答应。
“好吧!趴下来。”他坐在太师椅上,拍着自己的双腿。
“好……啊!什么?”她愣愣的听话点头,但一看清楚他要自己趴的地方后,就不由得双颊酡红,警戒的连退三步。“你要打我?”
“你自己刚刚答应愿意受责罚的,该不会是想反悔,说话不算话了吧?”只是认错还不够,必须让她记取教训才行。
呜……怎么会这样?她可怜兮兮的望着站在一旁的楚叔。
“对不起,小姐。”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楚叔却是报以满含歉意的一笑,低头快步退出大厅。
“楚叔……”倪露儿哭丧着脸,看着楚叔离开。
“你是要自己趴下来呢?还是要我动手拉你?”齐士鹰冷声地问。
她往后退一步,嗫嚅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如……如果我自己趴下,你会不会打得轻一点?”一想起他上次打她时的狠劲,臀部就不由得隐隐发疼,两手轻轻抚着。
“你说呢?”他挑起一眉反问。
没办法,倪露儿只好眼眶含泪的走过去,乖乖的趴在他的腿上。
当他冷酷的扬起手掌,重重的打下时,她立即痛得发出呼喊声。可是他不为所动,接连第二掌、第三掌……
倪露儿大声的哭喊,泪眼迷蒙,好不凄惨。
第七章
徐慕陵带着十数名侍卫来到齐家别苑,敲了好几下门都无人响应,推开大门进到院内,才发现齐府的奴仆全都挤到大厅门口,似乎在偷瞧着什么好戏。
基于好奇心,以及想观察敌情,他对侍卫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足走了过去,贴近门边,探头往内一看,不由得瞠大眼。
大厅里坐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他膝上还趴着一名妙龄女子,男子酷着一张脸,重重的责打那名女子的臀部,而那女子哭得泪眼婆娑,好不可怜。
再详细一看那名女子,他讶然出声,那不是他失踪好些日子的表妹露儿吗?
怎么一年不见,他那顽皮刁钻的表妹竟转了性,乖巧如斯,着实让他大大的吃了一惊。
看她哭得如此凄楚,身为表哥,他不出手相救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他挺直颀长的身子,大声的咳了一下。
挤在门边看好戏的奴仆们立刻转头,惊诧的看着他。
“咦?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有一名仆人喝问。
侍卫走上前来,扬声喝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淮远侯,还不快快通报!”
齐士鹰也听到了外头的吵嚷声,停下动作,将趴在膝上的倪露儿扶起来。
说也奇怪,刚刚还哭得呼天抢地的泪人儿,一听到淮远侯到来,竟然不哭了,泪水也停了,只想往屋后逃去。
可惜她的动作不够快,还是教踏进大厅的徐慕陵给喊住。
“怎么看见我,不打声招呼就要走呢?”
“你来干什么?”齐士鹰口气不善地问。
徐慕陵也不以为忤,只是微微一笑,“齐家镖局名扬天下,齐老太爷更是有名的将军英雄,怎么他的子孙如此不济,贵客到访,也不奉上一杯茶呢?”
齐士鹰的眉头纠结,他虽然因为倪露儿的关系,对这个人有些许的敌意,但进门是客,他终究不能太过失礼,于是吩咐楚叔命人准备茶水。
没一会儿,茶水端来了,徐慕陵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喝着茶,他身后站着十数名带刀侍卫,个个神情肃穆,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倪露儿更是一副焦急心虚的模样,战战兢兢的坐在齐士鹰的身边,就怕她这位表哥存心捣乱,当众拆穿她的身分。
届时依齐士鹰的冷情性子,一定会二话不说的把她赶回家。
她被关了十六年,好不容易逃出家门,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回去?说什么也不让表哥有机会把她的身分说出来。
于是双眼圆睁,看着徐慕陵把茶水喝光后,她不由分说的站起来,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茶喝完了,礼也尽了,你这位贵人可以走了吧!”恨不得一脚把这碍事的人踢出门去。
“哎呀呀,这齐家的椅子是金镶玉做的不成?想坐久一点也不可以!”偏偏徐慕陵也不是省油的灯,长袖一拂,身子优雅的一转,就将她的小擒拿手化开了,又厚脸皮的坐回椅子上。
“你……”倪露儿咬着牙,连连跺脚,还想去拉,却被齐士鹰阻止了。
“露儿,不得无礼。”他的语气冷淡却有礼。“侯爷,你可以说出你的来意了。”精明的眼眸已经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他们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朋友,也不似敌人,反而亲密得过了火。
倪露儿与淮远侯究竟是什么关系?
徐慕陵颇为好玩的欣赏倪露儿瞬息多变的神色,看到她那既紧张又无措的样子,甚是有趣。
“我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想请齐兄成全,归还我一样东西而已。”他似有意若无意的瞟了倪露儿一眼,吓得她拚命的朝他眨眼睛,要他别把她的身分说出来。
徐慕陵低笑,曾几何时见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过,心底不禁升起了一个捉弄她的坏念头。
原本以为她是受了恶人的挟持才会来到京城,可是从她刚刚甘心被责打的样子,以及稍早到他府邸胡闹后留下的字条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她非但没有被人胁迫,相反地还玩得不亦乐乎呢!
而且从她字里的含意看来,像是在维护某个人。
让他不由得要小心求证一番,以免误信人言,好人做不成,还得罪了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刁钻古怪的小表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者,眼前这个男人被倪露儿缠上,应该算是最不幸的人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