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士麟才刚踏进彩麟楼,还没走上石阶,就听见有人飞奔下楼的声音。
“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迎接我,一定是很想我啰?”他穿着一袭白色锦袍,迎风微扬,月色下的他看来好俊逸非凡,浑身充满魅惑的吸引力。
田飘飘被他的丰神俊朗迷得一眩,心口没来由的又加速起伏。“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有话要问你,才会出来找你。”
这个男人像鬼,突然冒出来,好像未卜先知猜到自己要找他一样。
“真的吗?那小生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妳了。”他依然挂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慢的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随着他脚步越走越近,田飘飘的心也越跳越快,双足戒慎的往后退。
察觉到她在逃避,齐士麟毫无预警的伸出健臂,将她不断往后移的身体揽进怀里。
沐浴饼后的芬芳气息,随着夜风拂进他的鼻子,令他陶醉的深吸一口气,在她耳畔低声呢喃:“妳真香。”
这般的挑逗轻薄,令她脸颊一红,用力推开他。“别毛手毛脚的不正经,我有话问你。”明知他这一切只是作戏,但是与他如此靠近,还是禁不住心中小鹿乱撞,真是不争气。
“妳问。”他含笑地答,欣赏她的害羞无措。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还……还对我做那些事,你说喜欢我是假的对不对?”她想听真话,不愿意被骗。
“我没必要对妳说谎,我在船上跟妳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诚意。”他敛起笑容,认真的回道。
明白她一定是听到些闲言闲语了,早知道就应该带她到别的地方去,而不是来京城。
“飘儿。”他托起她细致的下巴,以无比柔情的声音说道:“今生今世除了妳之外,我没有想过其他女人。”
“只有想过男人。”她立刻驳斥,没忘记露儿对她提起的流言。“你根本只喜欢男人,不爱女人。”这话一出口,心中竟然隐隐作痛。“放开我吧!没有心就别戏弄我,飘飘不是可以让你玩弄的对象。”
为免迷陷在他温暖的虚情假意里,她费力的挣开他的怀抱,亟欲离去。可是他却不允许,硬是将她拉回,紧紧抱在怀里。
这般霸道令她气馁,生气的举起双手搥打他坚硬如石的胸膛,气他的虚假,也气自己的懦弱。
那一闪即逝的幽怨,难逃他精湛的目光,齐士麟原本冷凛的脸出现笑纹。“原来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我,吃起旁人的醋了。”
“你胡说!谁爱上你来着,我只是不甘心被你当作棋子任你摆布而已。”她又气又恼的跺脚,就是挣不开他的手。
死也不愿意承认心中那股揪痛的酸涩感是因为他,她不可能会爱上这个抢匪,这个大骗子的。
“即便是棋子,妳也是这世上最美丽、独一无二的棋子。”他弯腰打横抱起她,迈步朝房门口走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田飘飘惊得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露儿还躲在房内,不能被他发现。
“夜里风大,站久了会着凉,当然是抱妳进屋去。”他答得理所当然。
“不……不要,谁要跟你进屋去,快放开我。”瞧见他踢开虚掩的房门,田飘飘急得攀住门边的柱子,拒绝进去。
这个反应也太大了吧!齐士麟好笑的扬眉。
“不许进去,有话在这里讲清楚,以免瓜田李下遭人议论。”仓皇间,她只能想到这条烂借口。
那紧攀着门柱不放的倔强模样,像极了小女孩要不到糖时的固执。
惹得齐士麟怜爱的一笑,“小飘儿想歪了,别说我原先就没有什么坏念头,就算有,这么晚了,下人们也都回房休息了,谁还会瞧见这『瓜田李下』的情景,而到处议论呢?”
“不管有没有人瞧见,于礼我们都不应该共处一室。”她说得义正词严,企图说服他。
可是……这男人会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什么叫守礼不腧矩吗?
要他像谦谦君子一般的守礼,晓分寸,似乎很难。
丙然,就如田飘飘所想,她的烂借口非但吓阻不了他,反而让他更加趣味盎然的勾起邪笑,执意抱她进房。
“说到这个『礼』字,在下就更应该对姑娘负责到底了,在船舱内『孤男寡女』的生活了那些天,我要不对妳的『名节』负责,岂不有遵君子之道?万一因此而耽误了妳的青春,那岂不罪过。”“鬼头军师”这个封号可不是得假的,论嘴上功夫,他可是不输给谁。
包遑论是一时心急,只想胡言乱语劝他打消念头的小飘儿。
见他走进房间,然后再用脚把门关上,其中的意图十分明显,再傻的人也猜得出来。
他的兴趣被她激起来了。
田飘飘欲哭无泪,真是弄巧成拙。“不……不用负责,只不过是同处一室而已,又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你……你不需要负什么责任。”急得舌头都打绪了,冷汗直冒,焦急的看着内房,希望露儿已经聪明的跳窗逃走,什么也没听见。
不然这个误会可大了。
“怎么会没做过什么事?我把妳从巡抚府里掳出来,还关在船上好几天,咱们曾经肌肤相亲,也嘴对嘴的轻薄饼妳,如此重大事情,怎么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他一边把自己说得十恶不赦,一边又道貌岸然的像个顽固文人,坚持负起责任,听得人都迷糊了。
不明白真相的人,还以为他真是一时情迷做错,亟欲负起责任的好人。
“只不过是嘴碰嘴这样的小事,公子就别放在心上,不用负起什么责任了。”她紧张的摇动双手。
奇怪,自己怎么会把话题兜到这上面来了?她不是应该质问他利用自己的事情才对吗?怎么会搅得一团乱?
“嘴碰嘴的小事?这么说姑娘认为这是稀松平常,随时都可以做的事情,一点都不用放在心上了?”他放心的吁一口气。
田飘飘直点头,急忙附和,“当然是平常都可以做的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放在心上。”
只要他别把责任硬往自己身上套,坚持说要娶她就行了,其他随便怎么讲都无所谓。
“真的没关系?”齐士麟的双眸闪出狡黠的光芒,漾着大大的笑脸道:“这么说,在下随时都可以亲吻姑娘,姑娘不会反对啰?”
“当然不会,喔,什么?!不……”当田飘飘察觉到落入他设的陷阱里时,已经来不及了。
齐士麟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捧起她惊怒的娇容,猝不及防的落下一吻,那一记饱含着戏谑、胜利又略带惩罚的长吻,吻得她一阵昏眩,忘却一切,只能感受到他侵略的舌,不停的与她缠绵,汲取她所有的感官和抽走全身的力量,让她陷入他布置的迷情漩涡之中。
结果她什么也没问出来,反而再一次被他轻薄了去。
见识到那个男人的可怕,知道他的吻带有让人痴迷的魔力之后,田飘飘就像见鬼似的离他远远的,只要他一在前面出现,她拔腿就往后逃。
只是不管她怎么躲、怎么逃,他就是有办法在百花丛里,或是密林树中找到她,然后再一次撒下他的魔咒,将她网入魔情之中,让她陷入那种又酥又麻却又无力挣扎的感觉里,软瘫在他的怀中。
对于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田飘飘既气馁又无力反抗,想破头也猜不出来他用的是什么邪术,竟然会如此厉害,一沾上他的唇,就能抽干一个人的力量,连神智都变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