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他余怒未消的转身走向酷月,正准备上马之际,发现她又缩着身子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个女人就是学不乖吗?他大怒,纵身掠去,拦在她前头抓住了她。
她失控的大声尖叫,并且奋力拍打着他的胸膛。“不!不要打我,不要杀我,求求你放了我!”她不断挣扎,甚至张口咬他。
“你做什么,疯女人。”龙行云急了,拧着双眉将她推开些,却看见她一脸的惶恐与迷乱。
怎么了?是有人曾经毒打过她或伤害她吗?她为什么会如此害怕?
“你……”他心疼的一拥,将她颤抖的身子紧紧的抱入怀中。“别怕,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是黎子亭那个小子吗?是他伤害过她?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巴不得姓黎的就在眼前让他一剑杀了。
“你……你不骂我,不打我了吗?”
她失焦的双瞳慢慢的聚神,因为他柔和而坚定的声音具有安抚作用,她发现自己狂乱的心正慢慢的平静下来。
“告诉我,是谁打过你,是谁伤害过你?是黎子亭那小子?”
“不,不是她……”她脸色苍白如纸,不愿再多说。
她的哀伤教他疼惜,埋藏在心底的阴霾教他伤痛。
那个姓黎的小子果真没有好好的待她!”
第三章
自从那天逃月兑不成,苏玉涵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使逃月兑成功,她也无法独自一人走回黎家庄。
现今世道纷乱,盗匪横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根本无法存活,与其在外冒险,倒不如暂时留在龙行云的身边调养好身体,再另外想办法。
他们在客栈里住了十来天,因为这里偏僻,很少有外地人出入,所以有任何的黎府追兵来,龙行云都会很快的发现。
再加上他出手阔绰,客栈内的伙计全被他收买,成为通风报信的眼线,因此他算是很安全。
“爷,您吩咐的药煎好了。”两个小二笑嘻嘻的抢着把药送到房间里来。
因为每煎一次药,跑一次腿,龙行云都会给他们一锭金子,那有好几两重,他们需要工作好几个月才能挣到,这样的财神爷,谁不急着来巴结?
“放着吧。”
龙行云又抛出一锭金子,两个小二马上抢成一团。
“我吩咐去抓的补药拿回来了没有?”他淡淡地问。
抢到金子的小二忙不迭的回答,“拿回来了、拿回来了,已经拿到厨房交代他们尽心烹煮,一会儿就给夫人端来。”
像是回应他的话似的,只见掌柜端着一碗热呼呼的补盅上楼,三步并作两步胞到龙行云面前。
“让让、让让,夫人的补盅来了。”
小二们抢着讨赏,他这个掌柜当然也不能落人后。一锭金子可以抵他两个月的收入啊!每天一锭,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关店回家养老去了。
“爷,夫人的补盅来了,请趁热吃吧!”他涎着谄媚的笑等着龙行云打赏。
哑声一笑,龙行云不吝啬的掷出一锭金子。“有劳你了,掌柜。”
“不麻烦、不麻烦,小的乐意得很。”掌柜哈着腰,握着那锭金子开心得合不拢嘴。
“好了,全退下去吧。”
他手一挥,三个人立刻鞠躬退出去,临走前不忘细心的把门关上。
“你出手可真大方啊,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夫人了?”苏玉涵眸中充满愠色,自床沿站起身走向他。
虽说两人同居一室,但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床下,可是清清白白得很,现在被误会了,教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不说是夫妻,要说是什么?私奔的奸夫婬妇,还是关系暧昧的兄妹?”不管怎么说,一样会引人侧目,与其让人胡乱猜想,不如编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说法,还可以躲过黎府的人马,一举两得。
他脸上噙着笑,双臂环着胸斜倚在桌旁,一点也不在意被人误会。
苏玉涵气得一张玉颜涨得通红,双瞳进射出怒焰。那天救了她之后,他不但监视得紧,连行为都放肆了,不时对她言语轻薄,是想羞辱她吗?她眼里的怒火烧灼不了他,他仍噙着笑,将一碗药递到她面前。
“娘子如果不移的话,那相公就要代劳了,我用嘴哺你如何?”
“休想。”
不给他轻薄的机会,苏玉涵忍着恶心感.将那碗苦得要命的汤药喝了下去,一张美颜皱成一团。
她将空碗用力的放回桌上。”喝完了,我可以休息了吗?”早睡早好,可以离这个坏男人远远的。
“等一下,还有一碗补盅。”龙行云伸手一扣,将她拉了回来,压坐在桌前。
“什么?”瞪着那盅补汤,苏玉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才刚喝完一碗苦死人的药,现在又逼她吃下这一大碗东西,这个男人当她是猪吗?还是要以撑死她的方式向黎家人报复?
“我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怎么可以,这是专程为你熬煮的,你别辜负了厨子的心意。”
他硬是拉着不让她走,打开盅盖,将一匙香味四溢的汤汁送到她的唇边,一股老山参的味道立刻窜入她的鼻中,让她惊讶这盅补汤的珍贵。
“我说过,我不吃。”
为什么他总是有办法激出她潜藏的另一面,将她逼得心中浮躁?
“就一口吧,喝完这一口就不再喝了,如何?”他轻哄着说。
瞪着他真诚的笑脸,再看看眼前香味四溢的热汤,苏玉涵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张开口,咽下他送来的一口汤。
她的眼角不自觉的湿濡了。
从小到大,没有人对她这般关心过,爹娘没有,妓院的老鸨更没有,就连骗取她感情的李青岚,都没有这般费心过,唯有眼前这个绑架她的男人,不惜一切细心呵护她。
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是坏人才对。
苏玉涵的眼睛感到无比酸涩,赶在他察觉之前躲了开去。
“你别以为坏了我的名声就能伤害到黎家,除了子亭之外,黎家没有一个人会担心我。”
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少女乃女乃而已,对黎老爷来说,除了可以掩人耳目,其他一点功用都没有,相信他这次派人穷追不舍,也是为了救子亭,她的死活与否,没有人会关心。
“那个黎子亭真的关心你吗?”龙行云火气上扬的问,一张俊颜倏地变得难看。
“至少她是黎家唯一关怀我的人。”
“真的关怀你的话,就不应该在黎老贼做寿那天娶妾,而且一娶就是两个。”他心痛地为她抱不平。
“你不会了解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她跟子亭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她不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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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两人虽然共居一室,但龙行云还算守礼,没有对她做出逾矩的行为。
或许是因为她小产需要休养,也或许他不如她想像中坏,至少他除了调侃和嘲讽之外,并没有对她太过分。
不知道这应该算她侥幸,还是他真是一位谦谦君子?欢场多年,看透人生百态,男人的薄幸和真面目,她算是很清楚了,但唯独这个男人教她捉模不定。
看似温柔体贴的态度,却往往带着迷思的寒眸,时冷时热教人迷惑。“怎么了?为什么睡不着?是在想逃走的事吗?”龙行云在黑暗中感受到她的目光,突然翻个身面对床铺。
他炯炯有神的双眸在黑暗中看来像两团小小的火光,非常明显。
“难道我不应该想逃吗?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杀我。”她心跳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