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她没有追来,回头一看,她还笑吟吟的坐在原位,他开口问:"你不跟来吗?"
她摇摇头,"你在生气,我不好打扰。"
秦千里听了差点气死,伸手指著她,"好……好你个白苑儿,有你的。"他不被她气死,也一定被自己气死。
弄不清楚他好好的风流公子不做,干嘛找个女人来给自己气受?
他大步走回去,拿掉她手中捧著的食盒,用力拉著她起身。
"我生气是希望你跟过来,说几句好听的话,你不说,我的气哪能消?"
她是不是在寻芳阁里长大的啊?连这点都要他来教。
"可你在生气,我说话有用吗?"白苑儿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不试怎么知道。"他拉著她走回颂风楼。
"那你想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就是别说好。"他咬牙道,恨那个字。
"那说不好呢?说不好你就不生气了?"她笑吟吟的问道,故意逗他。
不知道他还挺孩子气的,一倔起来比小娃儿还难缠。
"行,说什么都行,就是别再说好字。"再听那个字他准会发疯。
"好。"
"什么?"他停下脚步,喷气瞪眼。
白苑儿噗哧一笑,掩著嘴摇头,"我不说……不再说那个字了。"
"这才乖。"秦千里弯身一抱,将她抱进房里,命令打扫的丫鬟退下,一脚踢上门,将她放在床上。
"大白天的,别干那种事。"白苑儿娇羞的躲开他的吻,轻嗔的离开床,但才走没几步,就被他拉了回去,连同鞋袜一起月兑掉。
"我不管,是你惹恼我的,得替我消消气才行。"他的吻不住的落在她的脸颊和颈上,引起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去,别这样,你不怕韦捕头来找你吗?大人。"白苑儿轻笑的抵住他的下颔,不再让他顽皮的吻拨乱她的心弦。
"叫我千里,你忘记了吗?该罚。"嘴不许亲,那亲别的地方总可以了吧。
他的唇寻到她胸前凸起的蓓蕾,随即轻囓著,惹得她一声娇吟,忙著推拒他。
"不行,不好。"
"不许说不行、不好。"他把她反抗的双手,箝制在她的头顶上。
"不说不好,那说什么?"感觉他的手探向她的裙下,白苑儿呼吸一窒的轻喘。
"要说好,说行。"秦千里眼瞳变深,燃著狂烈的欲焰。
白苑儿勾起的唇甜甜的笑了,至少她的身体令他著迷,不是吗?
让他不顾礼教,深深的痴恋。
"好。"
"该死的又说这个字。"秦千里低咒一声,但是不管了,现在的她才是他最想要的,其他的一切,等会再计较吧。
秦千里对她的好,白苑儿很清楚,也很感动,纵使这段情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拥有此刻的幸福,於愿足矣,她不敢再多求什么。
可是府里的管事跟丫鬟们却不这么想,每个人都把秦千里的情瞧进眼里,认定了她是巡抚府的女主人,什么事都来请示她。
但她却不太搭理,客客气气,弄得主人不像主人、小妾不像小妾的,叫人搞不清她的身份。
逼急了,身为乾娘的花落水只得扛起责任,替她主持一切。
"知府大人送来的礼,就收到库房。另外,杭州府太老夫人的寿礼就挑几匹织锦和一尊玉观音送过去。"花落水指挥若定的说。
真是搞不清这些做官的,自己生日也送礼,遇到上级大官生日礼更是不得不送,每日送来送去的不嫌累吗?
"是,那明晚陶员外娶媳妇──"
"不去。"花落水手一挥,断然拒绝。"娶个媳妇也送礼,还要大人请自过去,当大人整天闲著没事干吗?"那等恶绅,想必秦千里也不愿结交才对。
"可是……"管事还有话待说。
"怎么了?"花落水不耐的催促著。
"听说陶员外也邀请了江西巡抚韩大人,所以特地商请咱们大人作陪。"
"这样啊。"同是巡抚,就不好得罪了。"好吧,我再跟大人提一提。"
避事如释重负的一笑,放下帖子后,就退了出去。
人一走,坐在一旁的白苑儿忍俊不住的掩嘴笑了。
"乾娘,我看你都快成官夫人了,处事干净俐落。"
"坏丫头,敢笑乾娘,我这可都是替你做的。"花落水也跟著一笑,拍拍衣服走过来。
"我是什么人?替我做什么来著?"她又不是秦千里的正式夫人,这些事本就不该她来管。
"瞧你说得可轻松,你是什么人?不就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吗?这些事你不管,找谁管呀?"真不知道苑儿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敢胡乱抬高自己的身份,也没忘记自己是如何在这里的。"白苑儿微微一笑,轻轻拂平皱了的绣裙站起来。
花落水实在弄不懂乾女儿的心思,明明秦千里疼她疼得要命,把她放在手心里呵护著,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算了,别提这些。我听说大人好些日子没有上寻芳阁了,青艳和浣浣那几个丫头,成天吵著要杀上巡抚府来,你可得防著。"
这么好的对象,可千万不能让那群狐狸精抢走了。
"脚长在他身上,他想去我拦也拦不住。"即使听到别的女人打起秦千里的脑筋,白苑儿仍是一样的淡然。
"人在你这里,你才这么说。他要真去了,我看你不哭死才怪。"花落水才不信她真的不担心。
白苑儿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知道要怎么劝乾娘,不要对未来抱持太大的期望,以免期望越高,失望也越深。
就在两母女闲聊间,有事来找秦千里的韦捕头走进花厅,跟花落水碰个正著。
"你!"他惊骇的指著花落水叫道。
不知道这个鬼面大盗的嫌疑犯,为何敢堂而皇之的在这里?
花落水起先也紧张得想躲藏,继而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遂又冷静了下来。
"我是你家夫人的乾娘,不认识吗?"她大胆的指著韦捕头的鼻子骂。
"是……不认识。"那日她跟苑儿一起坐轿子进来,他没跟著进府,所以没看到她的真面目。
可是现下见著了,怎么看都很像那夜的鬼面大盗。
"你很像一个人。"
"像谁?你娘子还是你老娘?"花落水索性摆出一副泼辣相,逼得憨厚的韦捕头一阵脸红。
韦捕头虽年近四十,但尚未成亲,也没跟女人相处过,突然被这泼辣的女人一阵抢白,不禁变得有些结巴,"都……都不是。"
花落水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威武严肃的男人,会这般好玩,顿时戒心大放,欺负起他来。
"都不是,那是什么?你的心上人吗?"
"不是心上人,没……没有心上人,你别胡说。"
"不胡说,那说我像谁来著?"花落水步步进逼,害得韦捕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不像……都不像了。"韦捕头实在不知如何应付这种情形,急得满头大汗。
白苑儿忍不住笑弯了腰,想不到韦捕头这么有趣,急忙走过去挡住花落水。
"够了,乾娘,韦捕头是个老实人,你就别再欺负他了。"
再这样吓下去,只怕以后再见,逃的人会是他。
花落水也不是真的泼辣,只是想逗逗他而已,谁教他每回见面,都要追著她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