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都已经快用午膳了,皇上还不放人,教她怎么能不心焦呢?“皇上,不早了,您请休息吧。”她告退的意愿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干隆不知是真下得上瘾了,还是故作听不懂,仍命令一旁的太监重布棋子,再下一盘。
“你啊!做什么事都认真,就是太不懂得亲近人了。”干隆笑着看向她。
传爱卿如此的俊秀尔雅,简直比官里的嫔妃还要艳上几分,如果像女人般打扮起来,一定很漂亮、很清丽月兑俗。
皇上的凝视让雪湖很不安,他充满睿智的眸光像是能看穿一切。
虽然心中充满逃避,可是皇上都布下了棋子,她还能不跟着下吗?
无奈的轻叹一声,雪湖必恭必敬的道:“是,皇上的教训臣一定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其实,就是因为她这独来独往,不喜与人打交道的作风,更突显出一股冷傲心高的神秘气质,而这份气质在逢迎拍马、结党营私的官场文化中,是绝无仅有的。因此,雪湖吸引了很多同燎的注意,就连皇上也对她特别的好奇,特别的宠爱。
雪湖当然明白自己予人的这种感觉,可是这并非是她故意的。
女扮男装的她处在朝臣之中,原本就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凡事需小心谨慎,所以她不敢去接近干隆、不敢去理会同僚,一心一意在公务上求收获,就是怕与人走得太近会露出破绽而招来杀身之祸。
微风轻送,蝉呜鸟叫,这应该是非常惬意、逍遥的时刻,怎么她的心是越来越烦躁了呢?
唉!上天若是可怜她,就派一位仙人来解救解救她吧!
耙情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祷告,她才这么想时就有太监来报。
“启禀皇上,奕麒和奕飔两位贝勒爷求见。”
“奕麒和奕飔?”干隆略显惊讶的抬起头来,“朕不是准假三个月,要他们不必上朝的吗?假期未满,他们见朕做什么?宣他们晋见吧!”
“是。”太监领旨退下。
难得有人来扭局,雪湖乐得趁此机会退场。“皇上,您跟贝勒爷既然有事要谈,那下官就跪安了。”
她兴匆匆的站起来,正打算跪安时,干隆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这一拉让干隆顿觉滑溜细致,完全不像是双男人的手。
雪湖惶恐的抽回手,不安的放在身后,“皇……皇上有事?”
“没什么。”干隆轻咳了两声,将刚才那怪异的想法拋出脑中。“朕是想告诉你,你们都是朕信任的爱唧,是朕的心月复,没有事情是需要回避的。”
他怎么会将传爱卿想成女人了呢?自古以来,并不是没有男生女相、皮肤滑女敕的男子。
“是。”吓死人了,皇上突然拉住她的手,害她以为是他看出什么了呢?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她也错失逃走的良机了。
这时,太监领着奕麒和奕飔进来。
奕麒一见到雪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二哥。”奕飔顶了顶望着雪湖出神的奕麒。
“哦!”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奕麒立刻端正神色。
“巨奕麒、奕台,向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两兄弟在干隆园前行礼下拜。
“都起喀,坐下吧。”干隆对这两位堂弟非常的笼信。“突然进宫见朕,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他从内侍的棒盘上拿起折扇,神情轻松的与他们对坐。
“臣是来呈报苗疆动乱消息的。”奕麒说着就将捧在手中的黄折子遍了上去。“新苗主河济瓦格继位不久,十八洞中的几位河主见他年少可欺,有意聚众谋反。臣是来禀奏皇上,求皇上裁决的。”
听到“苗疆”两个字,雪湖整个人都振作了起来,原本哀悼不能离去的心也随之一变,转为庆幸。
还好没有走,不然岂不错失良机?她竖起耳朵,专注地旁听着。
“这阿济瓦格不就是当年反对议和,主张战斗的少主吗?”干隆回思着。
“正是。”奕飓回这。“当年他主战而老苗主主和,因此曾引起老苗主的不满,将他赶出苗疆。之后老苗主死了,他才回来,一些念旧的洞主便拥护他当上了苗主。但是他毕竟不是老苗主亲传,不受皇上的肯定,而那些不满的人也更是反对他了。”
“那他的意思是……”
“求皇上派兵援助。”奕麒接着回禀,“目前反叛的人以桑夫为首,共有十个洞主,声势非常壮大,阿济瓦格迪于无奈,只好请求我们的援助。”
吧隆不屑的扬起一抹冷笑,他站起身来迎风而立,“看来这阿济瓦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嚷着对抗我大清,一有困难就马上跪地讨绕,有啥出息?还是不扶他的好。”他轻摇着折扇,想想又道:“就桑夫吧!前次的和平是他挣来的,此次的苗主之位就当作是犒赏他。”
为君者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苗疆几十万人的命运。
雪湖万不愿看见桑夫坐大,她僭越的开口道:“皇上,微臣有些愚见,不知可不可讲?”
她这一开口,再度引起奕麒、奕飓两兄弟的注意。
“皇上,这位是……”奕麒试探性的问。
“是今科状元传君瑞。这阵子你们兄弟都不在朝中,所以还未见过。”
“原来如此。”奕麒眼露诡异,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意有所指的这:“傅大人真是千变万化,奕麒真是佩服。”
聪颖的雪湖当然听得出他的嘲讽,她拱手还礼,“麒贝勒好说,下官不过是初入仕途,凡事缺少经验,还请麒贝勒『成仁之美』,多教导教导下官。”言下之意是,如果他肯帮忙,她也一定帮助他跟月盈,成全他们的鸳鸯梦。
“好说,好说,自是应该。”奕麒算是答应她了。
吧隆不知道他们暗中较劲了一回合,还想他们是一见如故。“传爱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以微臣所知,这阿济瓦格是个重情重义之辈,也是个有能力有手段的领导者。此次皇上若能派兵帮他,一定能将他的心彻底收服,让他诚心诚意的臣服在我大清的恩泽、国威之下。反之,如果扶桑夫为首主,恐怕只有短暂的安宁而招致久长之祸。”雪湖谏言道。
幼时,她曾跟在父亲身边见过阿济瓦格数次,就记忆中的印象,阿济瓦格是个有主见、有勇气的人,此次若不是真的遇上困难,他绝不会甘心向人臣服求救。况且,与其让桑夫那种败类当苗主,倒不如让有能力的阿济瓦格造福苗疆百姓要来得好。
闻言,干隆侧首深思考虑。
以往他曾召见过桑夫两次,此人给他的印象并不好,除了油嘴滑舌之外并无任何长才之处,只是……如果由他主持苗疆,断不敢有反叛之心才是,如此一来,大清和苗疆岂不可以永保平安了吗?
“皇上,”干隆瞬息万变的神情讲雪湖颇为心惊,于是她再加把劲的陈言,“桑夫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他今日肯服,那是因为咱们大清有利于他,一旦邻近诸邦有了同等利益的诱惑,那就难保他不会阵前倒戈,刀兵相向了。如此一来,岂不使咱们落入月复背受敌的窘境?而阿济瓦格是个知恩图报之辈,若是有他坐镇苗疆,那苗族必定兴盛,永远对皇上称臣,做我大清的股肱。”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震醒了干隆的心。
“傅爱卿说的极是,那朕就决定派兵援助,扶正阿济瓦格。”
“谢皇上。”她开心的致意。桑夫一定没有想到,她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将他从苗主宝座给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