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一叹,看来大哥没那么快原谅她了。不得已只好使出撒手锏,她将鼻子用力的抽了抽,强挤出哽咽的声音来,再将双手掩在脸上,可怜兮兮的倒入大哥宽阔的胸膛哭诉起来。
“哇!大哥冤冤枉我。人家日等、夜等的期盼你来救人家,可是……可是一来就说人家骗了你,也不管人家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和折磨,你这算什么嘛!”她哭得越来越伤心,抽气的声音也变得急切起来,到最后竟真的流下眼泪滴湿了他的衣衫。“都是爹娘不好,为什么早死了让你来欺侮我?先是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老家陪姥姥,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还要欺负我?被关在这裹那么多时日也不来救我,你是不是存心让人杀了我,好少了妹妹这个当累赘?如果是的话你直说,不需要如此不问不问的撇下我,我自己会走,会到地下去见爹娘,我会告诉他们你是怎么照顾我的。”哭到最后竟然变成齐秉禹的不是了,这就是她哭功的精湛之处。
齐秉禹心软了,他失笑的摇了摇头,伸手搂住月盈的臂膀,一起在桌旁坐下。他拉起自己的衣袖轻拭她颊上的泪珠。“算了,盈盈,别哭了。就当是大哥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月盈暗暗的咋舌,偷偷的扮了个鬼脸后才噘起小嘴,得理不饶人的道:“就是说嘛!如果大哥够聪明的话,应该早点找到我,那我不就可以早点离开这裹了吗?”
这小妮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是她贪玩打碎了玉狮,又怎么会心虚的离家出走呢?不离家出走自然就不会遇上这档麻烦事了。
不过现下不是追究她过错的时候,他必须赶快问明事由,因为他不知韩柏安能绊住奕麒多久?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大哥,怎么会在这裹了吧!”
“当然可以。”月盈乐意的点头,并且快速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耐心的听完月盈的陈诉之后,齐秉禹了然的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就答应翔贝勒的条件,要等迎回秦柔名后再离开?”
月盈一脸正气的点头。“不错,在道义上,我是应该帮忙的。”
齐秉禹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这件事既然是月盈惹出来的,他这位大哥当然得帮忙解决。“不止如此,我看还要设法让奕翔回魂才行。”
不然,只怕迎回了秦柔名也没人相信。
“大哥是否想到了什么方法?”月盈的眼睛一亮,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办法是有一个,但不知行不行得通?”他不太有把握的说。
月盈讨好的笑了,拉住齐秉禹的衣袖道:“大哥太谦逊了,你想的办法一定没问题,你一定能帮盈盈解决的。”
虽然两兄妹聚少离多,但大哥的智谋可是出了名的赛诸葛,有她大哥出马还怕事情解决不了吗?
齐秉禹淡笑的捏了捏她的粉颊。“我想到一个人,他或许能帮得上忙。”
“谁?”
“真澄老和尚。”
“就是你常跟他一起下棋的那位?”月盈回忆道。
“不错。”齐秉禹点头道:“他是位百龄的得道高僧,也许能帮奕翔回魂也说不定。”
“那真是太好了。”她再也不必内疚了。“大哥什么时候去找他?”
“回去之后就去找……”屋外传来的打斗声打断了他的话,这显示韩柏安跟奕麒已经打起来了,为了不惊动王府裹的侍卫,他必须尽快离开才行。“我必须走了,事情决定好后,我会派人通知你。”
“大哥。”月盈唤住即将推门离去的齐秉禹,满怀惆怅的问:“我……我什么时候要离开王府?”想到就快不能和奕麒在一起了,心中莫名的揪痛。
齐秉禹以为她舍不得离开自己,急着要回去,因此转过身来安慰的模了模她粉女敕的脸颊道。“傻丫头,大哥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裹,我会尽快来接你的。”
唉!月盈暗暗叹道: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齐秉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月盈追出门外时只见到他的背影纵上高墙,与另一道黑影合力逼退一道人影后就消失了。
待那道人影回首望向她这个方向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她骇然的发现人影的主人竟是奕麒,当下惆怅的心变得狂乱。
奕麒也很惊讶的看到站在月光下的月盈。
他起先只是很纳闷刺客为何会从东厢房窜出,却不经意的看到月盈。
她为什么会站在那裹,而且看她的眼神有些慌乱,为什么呢?莫非她与刺客有关?
奕麒的心有了很深的疑虑。
☆☆☆
齐秉禹回来已经许多天了,照理说奕麒一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就会发挥他那缠人的苍蝇功来烦他,怎么这会儿却失常没来了呢?
为了能让妹妹早日回到身边,齐秉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踏上瑞亲王府的石阶,打算破天荒的亲自登门来见他。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你不想见他时,他如影随形的出现在你的身边,赶也赶不走,你想见他时,他却像凭空消失般的偏偏不在。唉!世事变化莫测,岂是人们可以轻易左右得了?
“对不起,齐公子,我们家贝勒爷出去了,不在王府内。”总管认得齐秉禹,知道他是一位大人物,因此很小心恭敬的回答。
“知道他上哪儿去吗?”
总管摇头。“不知道,贝勒爷没提,咱们做下人的也没敢多问。”
看来今天是白来了。
齐秉禹拱手朝王府总管道谢后就转身离去,既然找不到奕麒,那他就顺路到城南的布庄巡视一下再回齐庄,也许在路上会碰到那惹人厌的家伙也说不定。
走往城南的街道上,在离齐家布庄不远的地方,齐秉禹瞥见市集的人潮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奕麒。”他扬声道。
领着十几个侍卫拿画当街找人的奕麒,听见有人叫他便转过身来。不用多想也知道,会这么肆无忌惮直嚷他名讳的,除了齐秉禹那个宽家外还有谁。
“才多久不见就那么想我,亲自找上门了。”他揶揄的露出笑容,夸张的展开双臂,打算给齐秉禹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哎哟!”却在距离齐秉禹半尺时被他一拳挥开。“你……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是想安慰一下你寂寞的芳心,想不到你那么不通情理。”
齐秉禹的冷眸一瞪。“你是一拳不够,想再多来两拳是不?”
这家伙真是贱,依然是那副让人见了就想揍一顿的衰样。
“不然你来找我干啥?”奕麒抚着发疼的胸口说。
“有一位姑娘想见你,你跟我上齐庄一趟。”他理所当然的命令道,仿佛那对奕麒来说是天大的恩宠一般。
“姑娘?你有心上人了?”他饱含兴趣的眼神直瞅着他,脚下却没有移动的打算。
“你到底去是不去?”齐秉禹不耐的问。
如果是平常,奕麒听到齐秉禹的邀请,一定会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一番,可是此刻不行。“对不起,我有事不能去。”
他竟破天荒的拒绝了。
齐秉禹的剑眉高高的扬起,俊目瞥向他拿在手上的画像。“你在找人?”
“没错。”奕麒将昼挪近齐秉禹的面前。“见过这画上的人没有?我正急着找她。”
齐秉禹凝神望去,惊讶的发现画上的人儿是住在自己府上的秦柔名!
“你找她做什么?”
奕麒的眼神一黯。“她是我小丫头嫂嫂的姊姊,是女方唯一可以主持婚礼的亲友。”
唯一的亲友!原来月盈当他这个哥哥跟齐庄的人都死光了。
“什么小丫头嫂嫂?这么难听的名字。”虽然气恼,还是没有遗漏奕麒提到“小丫头嫂嫂”这几个字时的苦涩,表情为什么呢?难道月盈在王府裹跟他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