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步。“轰!”一声,不小心绊倒了身后巨大的火盆,一时间火舌四窜,快速的将幔布搭成的师营吞噬进去。
“啊!”舞雪望着燃烧的大火,吓得花容失色,怔怔的呆在那里。
正在狼狈的救火的萧天磊一看到他那个德性,气得直跳脚。“别杵在那里,快帮忙救火啊!”
舞雪吓回了神,立刻奔人抢救的行列。
此时营帐外的人也发现失火了,丁浩立刻分工合作,派兵汲水救火。于是乎刚回营躺下的士兵们,立刻又惊醒了,纷纷如人救火的行列,开始忙碌的一夜。
“是不是辽兵派人来偷袭?”有人开始惊恐的猜测着。
“辽兵奇袭放火了!”
“不是才说要议和吗?怎么又放火了呢?”
“不会吧!要偷袭怎么没有派兵?那这火是怎么放的?”
“是啊!是怎么放的?怎么只有元帅的营帐烧了?”大伙儿望望自己的营帐,再望望正烧得炽热的师营,心中的不解更深了。
李毅向丁浩问道:“元帅跟武云?”
“不知道,他刚刚跟武云朝帅营走去,该不会是……”两人脸色一变,立刻就冲向冒火的师营,打转奔进去时,从里面飞出一口巨大的火球,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它在地上滚了几滚,终于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丁浩和李毅立刻提了一大桶水奔跑过去,准备将那一大团火熄灭。
手里环抱住武云的萧天磊,一待停止滚动之后,就将临时扯来包裹的布打开,准备出来,谁知迎接他们的竟是两桶冷冰冰的水,这下堂堂的威远候、宋朝的兵马大元帅可淋成了十足的落汤鸡了。
暗叫一声:糟了!两位将军很有默契的将水桶往后一丢,完全摆月兑了犯罪的证据。“唉呀!元帅,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他们热心的将一向威风凛凛的大元帅给〝请〞了出来,当然也不忘拉起他身下的可怜小家伙——武云。
萧天磊狼狈的甩甩身上的水珠,咬着牙恨恨的问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倒的水?”
丁浩跟李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承认。他们身后的那群士兵更是低着头,谁也不敢把肇事的元凶说出来。
看准了没人敢说,萧天磊冷哼道:“再不说,扣你们每人半个月的军饷。”
什么?半个月的军饷:大伙儿全慌了,管他义气不义气,顾好肚子要紧。众将士们一致抬头,手指直指正前方三公尺处,异口同声的高喊道:“禀元帅,是他们!”
“哦!喔!丙然训练有素。”丁浩踉李毅很识相的低头自首了。
“有仇!有仇!元帅跟咱们的武兄弟一定是上辈子有仇。”黄元跟一群受过舞雪恩惠的士兵们聚集在树下闲聊着。
瞧着从眼前经过的巡哨部队里,武云拖着沉重步伐疲累不堪的憔悴样,他们心底升起了阵阵的不平之气。
“可不是吗?”陈英点头同意道:“自从那夜营帐烧了之后,半个月来,元帅每天都要咱们武兄弟巡两班的哨,这不是折磨人吗?”以自己这么强壮的身体,每天巡视一班三个时辰尚且叫累,更何况是身材瘦小巡哨两班的武云呢?更难得的是,这武兄弟对他们真是好得没话说,别看他白天这么累,晚上仍是笑容可掬的为他们写家书,这么难得的好人,却偏偏被他们元帅给整得不成人样。
“还不止呢?我听说那夜营帐烧掉的军籍资料,咱们元帅全叫武兄弟一个人誊写出来,这多累人啊!我看武兄弟连晚上的觉都别睡了。”童大也发出不平之声。
“喂!你们不觉得武兄弟的身子骨很瘦弱吗?”石天意有所指的道。
“这还不是被咱们元帅给整的?”黄元道。
石天笑着摇摇头,用手揩了指他们几个道:“说你们傻,你们还不承认,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陈英一头雾水的问。
“是这个。”石天伸出右手的小指头,神秘兮兮的道。
黄元拉起他的右小指,东看看西瞧瞧,还是没看出个什么,干脆大嘴一张,咬了下去。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倏地响起。石天用力的拉回右小指,无限疼惜的吹着:“要死,了,要死了,你没事咬我的手干嘛!”
黄元一脸的无辜相。“你不是叫大伙儿看你的右小指吗?我咬咬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石天气得直瞪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大伙儿一副你再不说就要开扁的神色威胁着。
莫可奈何,石天大声叹气,拉拢大伙儿,形成一团小圈圈道:“是女的!”
“女的!不可能!不可能!”黄元第一个否决,他的武兄弟怎么可能是女的?
陈英也摇摇头道:“是啊!怎么可能,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受
苦。”何况有哪一位姑娘的皮肤会黑成这样?
“这可不一定了。”童大另有一番看法:“撇开别的不说,你们没有发现咱们丁将军看武兄弟的神情不太对吗?”刚开始他还错以为是丁浩有断袖之癖,现在想来说不定是他早看出武云是个姑娘,而偷偷爱慕着。
这么一提起,陈英也颇有同感道:“是啊!丁将军望着武云的眼神确实不同,记得有那么一次,我跟着丁将军在后出巡视,就见武兄弟挑着一桶水走来,丁将军看了,二话不说,立刻将水挑了过来交给其它的弟兄抬回去,这不是当他是姑娘来照顾着是什么?”
“还有还有,那个李毅李将军。”石天也插话,急急的道:“他也挺奇怪的,明明自个儿识字,却偏偏老往咱们武兄弟的营帐跑,要他代写什么家书,这不是挺怪的吗?这里头明明有鬼,偏偏咱们到现在才想到。”说着有些扼腕的遗憾道。
越说越像一回事了,黄元低头回想,似乎真有他们说的那么一回事,难道武云真是位姑娘?
“还有呢?”不知何时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个李涛,他朝黄元跟石天的中间挤了挤,硬是弄出个位子来:“你们没有发现到咱们武兄弟的食量奇小,这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有的啊!”
“可不是吗,还有他那风一吹彷佛就会倒下的瘦弱模样,哪是一个五尺男儿该有的雄壮体魄?”突然冒出的张三也靠了过来道。
“而且她从未跟咱们一起洗澡过。”军中的澡是共浴,可是就没看过武云下去洗。
“她的容貌也不像个男人,倒像是漂亮的大姑娘。”
“她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好听。”
“她的头发特别乌黑、柔亮。”
“她很温柔,也很善良。”
“她会这么做,一定有什么苦衷。”
渐渐的,原本小小的四人圈子,慢慢增大到十几二十人的大圈子,也由这几人的神秘低语声扩大为数十人的议论声,沉静的营区再度沸腾起来了。
最近是怎么搞的,怎么要求写家书的人会暴增好几倍呢?害得她每夜都写得手酸发麻,还得陪着一张笑脸苦撑着。
就像现在,她小小的私人营帐里再次挤满了十几个人,瞧他们互相推挤的模样,看
来今晚她又别想躺下了。“童大哥,写好了,你看看写得好不好?”陪着苦涩的笑脸,舞雪将刚写好的信双手交给童大。
“好……好……好。武兄弟写得一定好。”童大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睛却是盯着舞雪而不是手上的信。啧、啧,这武兄弟越看越标致,一定是个姑娘。
舞雪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怎么这些人最近老是这样盯着她瞧,希望不是她脸上长了什么怪异的东西才好,来军中三个月,连镜子也没照过半次,不知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连自己都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