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不会幻想自己曾救过她一次,借了外套给她,两人间就会怎样?他非常地清楚,不论是对她或他来说,他们不过是彼此年少岁月中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那小姐,他不喜欢你,你可以走了,或者可以选择喜欢我,我就算去美国,也不会辜负你这种大美女的。”
思绪流转间,单扬那以戏谑的口吻跟门外某人对话的声音传来。
然而单御却不怎么在意,这些天他收太多情书跟看太多女生的眼泪,多得他都怕了,没想到现在还有直接杀到家来堵他的,还是给哥哥去解决就好了。
当他这么想时,乍听到那清丽好听的声音,接在他哥哥的话后响起,他整个人不禁震愣住。
“我不是喜欢他,我找他有事情。”
这声音……整理行李的单御猛然抬头。他不会听错的!
在满地行李中,他边跑边跳,跌跌撞撞地冲出大门。
丙然,是那张隐带着不悦,高贵而又美丽的娇女敕脸庞。
“你……”
她穿着便服好可爱啊!比她穿着那身黑白制服时,更显得生气盎然,亮丽耀眼。
“你好!单御。”霍丽儿深吸口气走向他,圆睁的眼儿清亮有神,“我来找你,是要还你这个的。”
她把纸袋塞到他宽阔的胸前,这个动作,教他忍不住咳了声。
她皱眉的问:“你真的还没全好?病得很严重?”她想到昨天他因为咳嗽,结果没去打球的事情。
“当然严重!”单扬在旁边凑热闹地道,“开玩笑!发烧都烧到坐救护车去……”
“哥!不关你的事,闪啦!”他推开单扬,就怕他说太多,连不该说的都说出口。
霍丽儿看着他们兄弟俩打闹,感到有点奇怪,这两人的外貌看起来,完全不像兄弟,一个白净得有如古书中形容的白面书生,另外一个却是典型加州阳光大男孩的味道。
但她没有再多想。既然还完了外套,那……
“外套还你,还有谢谢!我要走了。”
“等等……”单御拉住她的手,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她查出他家的地址,为的只是这样还完外套就走人?
“咦?”她错愕地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
他连忙放开手,“啊!抱歉,我是说,这外套我不要了,你丢掉好了。
他把纸袋递还给她。
“嘎?这……”
霍丽儿有点怔愣地看着手里的纸袋,又抬头看他,就见那张阳光般的性格脸庞上,带着一股莫测高深的笑意,然后他掩着嘴咳了声。
“咳!对不起,不招呼你,我要去整理行李了。”
他喜欢看到她脸上的错愕,老天!简直是爱死了。
她平日看起来总是美丽优雅,高贵得不可侵犯的模样,现在能看到她这种表情,要他多拿两件衣服跟她换,他也愿意。
“等等……”
“嗯?”单御回过头,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跟疑惑,“叫我干么?”
“我……”樱桃小口抿了下,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霍丽儿一脸认真地道:“我不喜欢欠人。”
“咦?”
“可是我却欠你两次,一次是你救我,一次是你借我外套遮雨,就是上一次,你知道我在说哪次,反正……”她望着他的那股认真气魄,让她的双眸显得炯炯有神,明亮得刺眼,“有朝一日,要是要我还的话,你就尽避开口吧!”
“嘎?我……”
他还没来得及想到该怎么回答她,她像是准备逃离洪水猛兽般,猛退了两步,然后开口道:“再见!”一说完,人转身就跑。
单御看着她跑出他家院子,又一直往外面大马路上跑去的娇小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老天……
他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这女孩真好玩!
这年代,哪有人还这么认真地要回报别人啊?
摇摇头,带着连自己也觉得有点夸张的好心情,他回去继续整理行李。
要出国了,要去国外念书,要陪老爸打拼事业,要……
他突然愣了下,缓地直起身,看着窗外的花园。
一种淡淡的失落感,悄悄地攀上他心底,也牵起一丝丝的懊悔。
他是不是认识她,认识得太晚了?
这一去美国,两人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
第二章
十年后
美国纽约曼哈顿高级住宅区。
“唉!”
“唉!唉!唉!”
“唉!唉!唉!唉!唉!唉!唉!”
绵延不绝的叹息声,有如滴水穿石般,狠狠地穿入两个大男人的耳中,让他们一刻也不得安宁。
早餐桌上,一双锐利如鹰的凤眼对上另外一双深黝黑净的眸子,两双眸子交换着激烈的讯息。
“你去说!”凤眸射出第一道。
“不,别想我先开口。”黑黝的深眸直接拒绝。
“你要听她唉整个早上?”
“反正我不会先开口。”
“要是由我开口,你必死无疑。”凤眸射出狠意。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整倒我?”黑眸反应着不屑。
凤眸的主人单扬,有张看起来极为白净俊俏的脸蛋,他轻蔑地一扯薄唇,瞪了黑眸的主人单御一眼,随即转换神情,脸上带着优雅而安抚的笑容,对上了唉声连连的女主人,他们两人的妈。
“妈,吃一点这个脆饼,你最爱的,而且面粉是徐嫂特地去中国城买回来的幄!”
“唉!”
“还要果汁吗?这新鲜的柳丁是我交代人从台湾寄来的。”
“唉!”
“妈,我知道……”
“不,你们不知道。”年过五十,看起来和蔼可亲,还带着一丝少女般羞怯的单母——尤丽蓉,目光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看着她两个儿子,又轻叹了一口气,“唉!快过年了……”
“我吃饱了。”单扬站起身,有礼貌地拿起餐巾擦嘴。
“坐下!”单御丝毫不容辩驳地命令着。想这样让老妈开了口就自己一个人溜走?门都没有!
单扬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坐四座位上。
“你们啊……”根本无心管两个儿子间那彼此厮杀的眼神,尤丽蓉又是一声叹,“你们这两兄弟,长相各有各的特色,又俊又乖得教左邻右舍都好生羡慕我,上门来探听你们的女人跟红娘啊,都快踏破我们家门啦!但谁知道我这个做妈的忧心啊!唉……”
两个兄弟彼此交换的眼神,从厮杀变成无奈。又来了,每年农历年前,必上演一回。
是谁发明有钱没钱讨个老婆好过年的话的?真该去杀了那家伙。“看看你们,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大大小小的宴会派对也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看上你们的女人也一大卡车,可偏偏……唉!”
尤丽蓉的水眸里,开始泛起泪光,“身边就是连个女人的影子儿都看不到,这教我怎么能不担心啊?先说说……”她转向单御。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个节目前置作业会议要开。”他放下餐巾就要起身。
“坐下!”单扬也给他个不容反驳的命令。
“好吧!那来说说你吧!阿扬啊!”
“呃……”单扬一脸黑线条。老妈是在干么啊?他都帮她留住单御了,怎么不先说他呢?
“你那个女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带回来给老妈看啊?每次叫你去相亲,都说她会生气,可她却从来不……”尤丽蓉叽哩呱啦地念了一大串。
暂时躲过荼毒的单御,看见母亲教训哥哥的模样,并没有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晚点他就要搭飞机到台湾,做电视台的家乡特辑,其中还包含了六个广告制作,都要趁这次去台湾约一个月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东西拍完。
他真的没有时间听母亲念完哥哥后,再来念他一个钟头。